指尖在噬星剑柄上敲击的细微声响戛然而止。
源望着神无毗桥下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以及灵识感知中,那被巨石掩埋、气息如同烛火般摇曳将熄的宇智波带土,最终缓缓摇了摇头。
“宇智波斑,宇智波带土……终究是他们宇智波一族的家事。”他轻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一种彻骨的淡漠与超然,“一个布局千年,甘愿蛰伏于地下,只为那虚无缥缈的‘月之眼’;一个天真热血,却注定要经历背叛与绝望,沦为他人棋子,在黑暗中追寻那可笑的幻梦。”
“这其中恩怨纠葛,因果循环,自有其定数。我一个外人,何苦去横加干涉?”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况且,卡卡西那小子,在这里得到的可不是写轮眼的进化,而是……馈赠,是羁绊,也是枷锁。这份独特的经历,或许才是塑造‘拷贝忍者卡卡西’不可或缺的一环。”
他想得更深一层。若是此刻救下带土,固然能改变其悲剧命运,但同时也扼杀了卡卡西获得写轮眼、并在未来以此扬名立万的契机。带土或许能活下来,但那个在未来四战中起到关键作用的“六代火影”卡卡西,其成长轨迹必将发生巨大偏移。这其中牵扯的因果,远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源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岩壁,看到了那隐藏在深处、如同毒蛇般窥伺着这一切的宇智波斑,“这老鬼布局深远,就算我此刻救下带土,他也未必没有后手。与其费力不讨好地去改变一个疯子的计划,不如静观其变。”
对他而言,无论是宇智波斑的月之眼,还是带土的痛苦与挣扎,都不过是这忍界大舞台上的一场戏剧。他已然超脱而出,成为了台下的观众,甚至……是能够随时离场、或者掀翻舞台的“特殊存在”。观众的乐趣在于欣赏,而非上台与演员共舞。
“更何况,”源的眼神微冷,“这忍界的黑暗与绝望,本就是其真实的一部分。强行抹去,未必是福。有些路,终究要自己走过,有些痛,终究要自己承受。”
他不再关注桥下带土那越来越微弱的气息,也不再理会远处卡卡西那充满痛苦与杀意的追击,以及野原琳那绝望的哭泣。这些浓烈的情绪,在他如今的心境中,激不起半分涟漪。
他转身,对着身旁因感受到此地压抑气氛而有些不安的漩涡惠,淡然道:“走吧,惠。此间之事,与我们无关。”
漩涡惠连忙收敛心神,恭敬应道:“是,主人。”
她虽然不明白主人为何对近在咫尺的悲剧视而不见,但她早已学会不去质疑主人的任何决定。主人行事,必有深意。
源最后看了一眼这片即将诞生悲剧与传奇的土地,眼神平静无波。他仿佛看到了未来那个戴着漩涡面具、自称为“宇智波斑”的复仇者,也看到了那个以挚友之眼洞察未来、背负着痛苦与责任前行的白发忍者。
“命运的轨迹,就让它按照原有的剧本走下去吧。”源心中毫无波澜,“至少,在最终落幕之前,这场戏,还算有些看头。”
他带着漩涡惠,步履从容地离开了神无毗桥,将身后的惨剧、绝望与即将诞生的写轮眼传奇,统统抛在了脑后。
风,依旧在峡谷中呼啸,卷起尘埃,掩埋鲜血,也送走了唯一有能力改变这一切的过客。
对于源而言,这不过是漫长旅途中,偶然驻足观看的一处风景。风景中的悲欢离合,于他,已如云烟。他的道路,在更高处,在更远方。忍界的纷争,宇智波的宿命,此刻在他心中,真正成了蝼蚁间的游戏,再也无法引起他内心的丝毫波动。
冷眼旁观,因果自承。
这,便是他如今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