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沉重的气氛,在水门的灵魂被成功召唤回来后,已然被一种混合着激动、感伤与难以置信的情绪所取代。当源撤去部分隔绝结界,对守在门外的漩涡惠点头示意后,早已心焦如焚的漩涡玖辛奈几乎是冲了进来。
“永带妹”
一声带着颤抖的呼喊,饱含着十几年的思念、担忧、绝望与重燃的希望。玖辛奈的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视线牢牢锁定了术式中央那个熟悉的身影。
秽土水门闻声,猛地转身。当看到那抹鲜艳的红发和那张日夜思念的面容时,他那双因秽土转生而显得空洞的眼眸,瞬间被汹涌的情感淹没,仿佛有火焰在灰烬下重新燃起。
“玖辛奈……” 他的声音同样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虽然音质失真,却丝毫无法掩盖那份深入灵魂的温柔与爱意。
玖辛奈再也控制不住,几步上前,似乎想要扑进丈夫怀里,却在最后一刻硬生生止住,只是伸出手,小心翼翼地、颤抖地抚上水门那布满裂纹的灰白脸颊。入手是冰冷的、带着尘土颗粒的怪异触感,而非记忆中温暖柔软的肌肤。
“真的……真的是你吗?水门……” 玖辛奈的泪水滚滚而下,指尖传来的冰冷触感让她心痛,但眼前人眼中那份独一无二的温柔与光彩,却让她确信,他的灵魂真的回来了。
“是我,玖辛奈,对不起,让你一个人……” 水门也想拥抱妻子,但他抬起手,看着自己同样布满裂纹的手臂,动作顿住了,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歉意。他现在的样子,甚至无法给她一个真正的拥抱。
“傻瓜!说什么对不起!” 玖辛奈用力摇头,又哭又笑,她用袖子胡乱抹了把脸,强行振作起来,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明亮,“只要你能回来,怎样都好!现在我们不是又在一起了吗?源大人一定能让你真正复活的!” 她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源,眼中充满了无比的感激。
水门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源,神情变得无比郑重。他微微躬身,尽管这秽土之躯的动作有些僵硬,但那份诚挚毋庸置疑:“源先生,大恩不言谢。我与玖辛奈,还有鸣人……皆受您再造之恩。此恩此德,永世不忘。”
源面对这对历经生死重逢的夫妻,脸上那惯有的玩世不恭也收敛了几分,他摆了摆手:“不必如此。我与你们夫妇也算有缘,举手之劳罢了。能看到有情人再聚,也算一桩乐事。”
他话锋一转,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不过,水门,有几件事你必须牢记。”
水门和玖辛奈立刻凝神倾听。
“第一,你现在仍是秽土转生之躯,本质上并非真正的活人。你的力量受此躯壳限制,无法发挥全部实力,且存在被更强力通灵契约干扰或控制的可能。虽然我用特殊手法加强了你的自主性但非必要时,不要动用超过这幅躯体极限的力量,也不要远离我的感知范围或特定结界保护。”
水门认真点头:“我明白。”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源的目光扫过两人,“在你真正复活,获得完全的血肉之躯之前,你的存在,必须严格保密。绝不能让木叶高层,尤其是志村团藏,以及晓组织等外部势力知晓。”
他看向玖辛奈:“玖辛奈,尤其要控制好情绪。我知道你们重逢激动,但在外人面前,尤其是面对鸣人时,也必须暂时隐瞒。”
玖辛奈闻言,脸上闪过急切和挣扎:“连鸣人都不能告诉吗?他一定很想念水门……”
源平静地解释:“正是为了鸣人,也为了水门真正的复活计划能顺利进行,现在必须保密。鸣人还小,情绪不易控制,一旦知晓父亲以这种方式归来,难保不会泄露出去。更重要的是,若让某些人知道水门的灵魂已被释放并暂时驻世,可能会不惜一切代价来破坏,甚至试图控制或销毁。在获得轮回天生、真正复活之前,水门的状态是脆弱的。”
水门比玖辛奈更清楚政治的复杂和暗处的危险,他握住玖辛奈的手虽然触感冰冷,温声道:“玖辛奈,听源先生的。他说得对。我们现在需要的是隐秘和耐心。只要最终能真正回到你和鸣人身边,多等一些时日又算什么呢?知道你和鸣人都安好,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安慰了。”
玖辛奈看着丈夫温柔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源,终于咬了咬牙,重重点头:“我懂了!我会保密的!在你能真正拥抱我和鸣人之前,我绝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源满意地点点头:“很好。水门,这段时间,你可以先适应这具躯体,也可以和玖辛奈一起,通过惠了解这些年发生的事,特别是关于鸣人的成长。但一切活动,仅限于忘忧居结界之内。若有需要,可以通过特殊的灵魂链接与我沟通。”
安排妥当,看着眼前虽然形态特殊,但灵魂终于团聚的两人,源心中也闪过一丝欣慰。至少,这对为了木叶牺牲一切的英雄夫妇,命运已然改变。
他悄然退出密室,将空间留给这对历经生死、有千言万语要诉说的夫妻。
密室之外月光清冷。源知道,让水门彻底复活的最后一步等长门释放轮回天生之术,依然面临着巨大的挑战和未知。但至少,希望的曙光已然清晰可见。而暂时的隐匿,是为了将来更圆满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