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如往常一样进行,郁逸琛假装悠闲的吃了几口菜,实则偷偷用余光盯着韩肆珩,对方吃饭的时候异常安静,完全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不过我记得韩肆珩也因为之前多种原因,导致他之后的胃不太好,待会儿还是少给他灌点酒。
酒瓶在他手中摇晃,桌上的两只玻璃杯中,下面的一层被宝石红浸染,连带所触及到的空气间,都被带熏染上一股浓郁的酒香。
郁逸琛放下酒瓶,并将其中的一只玻璃杯递给韩肆珩,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喝酒总该敢吧?别告诉我你连酒都不会喝,还要我去喂你?”
接过玻璃杯,韩肆珩仰头, 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喉咙中并未有太过辛辣的感觉,单宁细腻,酸度适中,停杯的同时,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果香。
他看向身旁的郁逸琛,指尖所困的玻璃杯早已见底,对方脸颊微泛红霞,双眸隐过一丝迷离,身体随意靠在椅子上,但眼神中的轻傲却丝毫未减,开口时的腔调,一如既往的散漫。
“愣着干什么?今天那几瓶你都得喝完,如果手提不起来,我不介意当场灌你。”
郁逸琛的声音带着几分醉意,说完还夺过韩肆珩的杯子,将里面的酒再次续上,右手扶住杯壁,身体向前倾时捏住韩肆珩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使之将杯中的液体灌入他嘴中。
喉结滚动间,此次酒液进的急切,等到禁锢他的手被松开,韩肆珩忍不住咳嗽几声,郁逸琛则是一脸玩味的盯着他。
“就像这样,被灌酒的滋味好受吗?”
不知是因为刚才的咳嗽,还是因为酒气的熏染,韩肆珩的脸逐渐爬上一阵酡红色,双眸微垂间,隐去刚刚泛起的一层水雾,但还是摇头以示回应。
“啧,舌头还在啊,怎么不出声?真是无趣!”
现在总感觉他像是在被禽兽强迫,而我就是禽兽本兽,这又是在为我添加什么罪恶感。
见动作差不多了,郁逸琛也没再继续盯着他,只是又连着喝了几杯酒,眉眼间添起一阵醉意,原本淡粉色的脸颊如今红的更甚,左手做为支撑物将整颗头撑起,眼底却被韩肆珩的身影所占据。
韩肆珩并未如他所愿,在被灌酒后也只是简单喝了几杯,加上自身酒量不错,酒的度数也不算高,便也不会像郁逸琛此时一样醉的厉害。
这小朋友还真是自相矛盾。
他结完账转身回到桌前,此时撑在桌子上的人已经换了姿势,郁逸琛的身体稍作倾斜,盯着他的一双眼睛泛起迷离,韩肆珩脚步微顿,抬眸的同时朝他的身边走了过去。
“小少爷醒一醒,我们该走了。”
迷糊间隐约听到一阵声音,顺着声音来源,郁逸琛侧头看向已经站起的韩肆珩,酒意磨蚀着他的意识,促使他伸手环住眼前人的腰。
因为他的突然袭击,韩肆珩的表情微不可察的滞了一瞬,条件反射般想要将人推开,但同时又听见身下传来的几声呢喃。
“别……别推开我。”
这句话没有平时的散漫与讥诮,倒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收起自己的利爪,无意识向周围的人寻求帮助。
借着醉意,郁逸琛抬头看向韩肆珩,迷离的双眸间含带笑意,而此时的他,比日常的要更加真实,也更好相处:“韩肆珩,我们回家,好不好?”
闻言,韩肆珩俯身靠近他,两人相接的目光距离缩短,隐约能够闻到彼此身体上的淡香,他轻叹一口气,伸手揽住郁逸琛的腰,一把将人搂入怀中,同时还低声问了一句。
“小少爷,能自己走吗?”
郁逸琛犯着迷糊,将头靠在他怀中,沉思片刻后点头回应,挣脱韩肆珩的怀抱试着往前走了几步:“当然能走,我又没喝醉。”
不过结果不尽如意,脚下的踉跄证明着他此时的不行,直到腰再次被人环住,重新回到那个温暖的怀抱中,得到的却是在耳边的一句低语。
“小少爷喝醉了,我抱你走吧。”
还没等到郁逸琛的回应,韩肆珩便弯腰将他抱起,动作干净利落,但同时又不缺乏温柔。
像是受到一股力量的牵引,郁逸琛下意识搂住韩肆珩的脖子,双脚离开地面垂荡在空中,湿热的气息喷洒在的脖颈处,许是待的地方比较温暖,他也无意识在韩肆珩的怀里蹭了蹭。
倒是没想到你喝醉之后会这般黏人,像一只收起利爪的小猫。
韩肆珩缓步走出餐厅,外面晚风吹拂,试着散去他们身上的酒气,逆风而行,一步步走到车子停靠的位置。
司机见他们过来便赶紧刚打开车门,来到车子旁边,韩肆珩护着郁逸琛先进去,自己则坐在他的身旁,许是喝酒后意识不清醒,郁逸琛的头差点没撞在一旁的车窗上。
看到这里,韩肆珩赶紧扶住他的头,顺势将其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车内的呼吸声逐渐平稳,身旁的人也老实下来,他便侧身看向前面,说话时语气中带着平静。
“小少爷醉了,现在直接回家,还有,他已经睡着了,记得开慢一点。”
“好的,韩先生。”
车外各种声音混杂,与车内的安静形成对比,韩肆珩低头看向郁逸琛,眼底带过一丝复杂,他伸手将额前零散的碎发拂到耳后,露出藏在左眼下的一颗泪痣。
这颗泪痣,好像哥哥的那一颗,但他们之间,又有太多的不相同,能是同一个人吗?
回到别墅,韩肆珩先将靠在他身上的某人扶好,进而开车门绕道,从车的另一边将郁逸琛从里面扶出来。
“小少爷,还需要我抱你进去吗?”韩肆珩低声问道。
“嗯,抱……”
郁逸琛在他怀里继续靠着,并伸手环住韩肆珩的脖子,被他环住的人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再一次弯腰,抱起郁逸琛径直朝别墅走去,动作中并无迟疑。
李叔见郁逸琛被他抱进来,便连忙询问,看向他们的目光带着些许紧张与担忧:“韩先生,小少爷这是……”
“他没事,只是喝醉了,可否劳烦您去熬一些醒酒汤?”
“好,我现在就去准备。”
李叔离开后,韩肆珩抱着怀中的人上楼,脚步声比以往的都要沉重不少,而他此时同行,也不只是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