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外公看着全副武装的绝影和神色平静的外孙女,担忧地问:“壹壹,你这是要亲自去报信?万万不可!雪夜行路太过凶险!”
王外婆:“壹壹啊!你别吓外婆。”
王景逸:“壹壹,是有什么要紧事吗?你跟舅舅说,我去。”
苏晚担心的看了丈夫一眼,看向沈泠壹坚定的点了点头。
沈大壮和王舒音也急匆匆跑来,沈大壮一脸焦急:“闺女,要去也是爹去!你可不能去!”
王舒音直接拉住女儿的手,眼圈都红了:“壹壹,听话,太危险了!”
看着围拢过来的家人,沈泠壹心里暖了一下,但语气依旧平静:“你们放心,外面冷,大家都赶紧回屋吧。我不去是让绝影去。”
“让马去?”众人皆是一愣。
“对,它跑得快,认路,脖子上挂了喇叭,会循环播放警报。”沈泠壹简略解释。
“那也不行!”老太太死活不松缰绳,“这冰天雪地的,马要是受惊跑丢了,或者摔着了,或者遇上狼咋办?再说它一头牲口,能懂啥?”
绝影似乎听懂了老太太的质疑,不满地喷了个响鼻,用蹄子刨了刨地上的雪。
沈泠壹无奈,知道不让奶奶亲眼看到部分过程,她是绝不会放心的。
于是她妥协道:“奶,您要是实在不放心,就跟我一起把绝影送到村口山涧那边。但您得先换上身保暖的衣裳。”
说着,她进屋拿出给老太太准备的同款加厚防寒裤和雪地靴。
老太太将信将疑,一边被李春花、孙招娣扶着回屋换衣服,一边还不忘频频回头叮嘱:“囡囡你可答应奶奶了!不准偷跑!大山、大河,你们看着点泠壹!”
“哎,娘,您放心!”沈家两兄弟连忙应声。
等老太太换好装备出来,见孙女果然还在,这才松了口气。
祖孙俩深一脚浅一脚地牵着绝影往村外走,沈大壮不放心,也拿着铁锹跟在一旁护卫。
来到村外那道宽阔的山涧旁,湍急的河水在雪夜中发出轰鸣。
平时要绕很远才能过去。
沈泠壹取下绝影脖子上的喇叭,操作了几下,然后递到老太太嘴边:“奶,您用最大声喊一句‘下暴雪了’。”
老太太虽不明所以,但还是深吸一口气,运足中气,声若洪钟地吼道:“下——暴——雪——了——!”
沈泠壹按了下喇叭,里面立刻清晰地播放出老太太刚才的吼声,音量放大了数倍,在雪夜里格外震撼。
老太太吓了一跳,指着喇叭:“这、这……是我喊的?咋这么响?跟打雷似的!”
“嗯,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沈泠壹满意地把喇叭重新挂回绝影脖子上,拍拍它的脖颈,“去吧,按我说的路线跑,避开危险,天亮前回来。”
绝影亲昵地蹭了蹭她,然后——在老太太和沈大壮惊恐的目光中,它后退几步,一个加速,竟然纵身一跃,矫健的身影划过昏暗的夜空,稳稳地落在了山涧对岸!
其实是沈泠壹用精神力助它一跃而过。
“哎呦我的娘诶!”老太太吓得一把抓住身旁的沈大壮,“飞、飞过去了?它它它……它飞过去了!”
沈大壮也目瞪口呆,结结巴巴道:“闺、闺女……绝影它……成精了?”
沈泠壹面不改色地扯了个小谎:“爹,奶,看花眼了吧?是跳过去的,这边岸略高,对面岸略低一点点,看着险,绝影厉害,能跳过去。”
老太太惊魂未定,指着那好十丈宽的山涧:“你管这叫能跳过去?囡囡你是不是觉得奶奶老糊涂了?这马肯定是山神爷坐骑!咱家让它拉车,会不会折寿啊?”
沈泠壹哭笑不得,扶着腿软的老太太往回走:“奶,您就放心吧,绝影灵性着呢,没事儿!办完事它就回来。您老可别再跟来了,路滑。”
回去的路上,老太太一直心神恍惚,嘀嘀咕咕:“山神保佑……肯定是山神保佑……咱家囡囡是有大福气的,连马都通神了……”
这一夜,附近好几个村子都在深夜被一声声中气十足、循环播放的“下暴雪了”惊醒。
村民们起初还以为是幻觉,但看到窗外越积越厚的大雪,纷纷惊出一身冷汗,赶紧起身扫雪。
这声及时的预警不知救了多少人的性命。
天蒙蒙亮时,雪势稍缓。
沈泠壹独自来到山涧边。
绝影果然已经在对岸等候,见到她,兴奋地嘶鸣一声。
沈泠壹再次用精神力助它轻松跃回。
她取下喇叭关掉收好,绝影立刻把大脑袋凑过来求表扬,亮晶晶的眼睛仿佛在说:“任务完成!快夸我!”
沈泠壹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摸了摸它的头,递过去一小把用灵泉水拌过的精料:“干得漂亮。”
一人一马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没过膝盖的积雪中艰难行走,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回到村里时,天已经大亮。
村民们都在忙碌地清扫积雪, 看到沈泠壹牵着绝影回来,浑身沾满雪沫子但精神奕奕的绝影,都纷纷打招呼:
“泠壹丫头早!绝影这是去哪了?身上都是雪!”
“多亏你们昨晚提醒啊,不然俺家那老房子准塌!”
“这马真神了,这么大的雪还能跑出去?”
……
院门口,老太太正翘首以盼,旁边还站着同样担心的王舒音和沈大壮。
见孙女和马都平安归来,老太太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赶紧上前拉住沈泠壹上下打量:“没事吧?没冻着吧?绝影没事吧?”
绝影似乎听懂了关心,亲昵地用头轻轻蹭了蹭老太太的手臂。
老太太先是吓了一跳,随即惊喜地摸着绝影:“哎呦,这马真通人性!好好好,没事就好!快进屋暖和暖和!”
小雪狐兴奋地打滚:“主人主人!成功啦!老太太的表情太好玩了!绝影真是个大功臣!”
沈泠壹看着晨光中逐渐清晰的、安然无恙的村庄,以及身边嘘寒问暖的家人,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这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因为一家人的齐心和一匹“神马”的夜奔,增添了许多温暖与传奇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