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家的欢声笑语中,灯串很快挂满了村口、打谷场、祠堂学堂周围以及沈家院子外几棵最显眼的大树。
总开关,就被沈泠壹装在了自家院墙上。
夜幕降临,随着沈泠壹轻轻合上总开关——
“哇——!”
整个落月村瞬间被星星点点的暖黄色、浅蓝色光芒温柔包裹。
光点连成线,勾勒出树木的轮廓,洒在干净的村路上,倒映在村民惊喜的瞳孔里。
原本质朴的乡村夜晚,瞬间变得如梦似幻,宛如仙境。
“老天爷……这,这也太好看了!” 赵婶子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
“像把星星摘下来挂树上了!” 小孩子们兴奋地绕着发光的树跑来跑去。
萧辰渊和萧辰泽站在光影中,更是震撼难言。
他们从最初的太阳能灯、节能灯,到不用烧水的太阳能热水器,一拍即亮的声控灯,干净无异味的冲水厕所……再到眼前这如同星河坠落的村落,每一次认知都被刷新。
住在落月村,仿佛真的进入了一个与外界截然不同的、充满奇迹的安宁世界。
在这样充满期待和温馨的氛围中,除夕终于到了。
沈家堂屋,大大的圆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鸡鸭鱼肉自不必说,还有各种精心烹制的蔬菜、点心,香气诱人。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举杯庆祝,欢声笑语不断。
酒过三巡,腼腆的小叔沈大海红着脸,轻轻拉住了身旁妻子林小婉的手,在林小婉含羞带怯的目光中,站了起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宣布:“爹,娘,大哥大嫂……那个,小婉她……有喜了。”
“啥?” 奶奶钱桂花手里的筷子“啪”地掉在桌上,眼睛瞬间瞪得溜圆,随即,巨大的喜悦涌上脸庞,让她一下子站了起来,“真的?哎哟我的老天爷!老四!好小子!小婉!我的好儿媳!快坐下快坐下!哎呦喂,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咱们老沈家又要添丁进口了!”
爷爷沈满仓也笑得满脸褶子都深了:“好,好!”
大伯娘李春花嗓门亮堂:“恭喜四弟,恭喜四弟妹!这可是最好的新年礼了!”
二伯娘孙招娣心思细,开始盘算:“这可得好好补补,明儿我就把家里那只老母鸡炖了给小婉吃!”
王舒音温柔地拉着林小婉的手,细声叮嘱着注意事项。
沈大壮和几个兄弟则高兴地拍着沈大海的肩膀,差点把腼腆的新晋准爹拍个趔趄。
萧辰渊和萧辰泽看着这充满烟火气的真挚喜悦,心中也暖融融的。
在冰冷的皇宫里,何曾有过这样毫无顾忌、纯粹为生命延续而欢欣的时刻?
就在这时,奶奶钱桂花像是想起了什么,笑眯眯地起身,回屋拿了两个早就准备好的、绣着福字的红封出来,走到萧辰渊和萧辰泽面前,不由分说地塞进他们手里:“来来来,小辰,小泽,这是奶奶给的压岁红包!拿着,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萧辰渊和萧辰泽都愣住了。
他们贵为皇子,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
可这代表着长辈祝福、带着体温的普通红封,却让他们心头剧震,一股酸涩又温暖的热流涌上眼眶。
萧辰渊握着那轻飘飘却又沉甸甸的红包,喉头有些哽咽,他看着奶奶,又看向沈泠壹,声音微哑:“谢谢……奶奶。”
萧辰泽也郑重接过,深深一揖:“多谢奶奶。”
奶奶钱桂花看着两个俊俏又“可怜”的孩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嘴上却爽朗道:“谢啥!在奶奶这儿,你们就跟云川云峰他们一样,都是孩子!过年拿压岁钱,天经地义!”
老太太又从怀里摸出一些红封:“来,囡囡,云川,云峰你们也都过来,每个小辈都有,愿你们来年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谢谢奶奶!”
窗外,氛围灯闪烁着温柔的光芒,映照着白雪覆盖的屋檐。
窗内,暖意融融,笑语喧阗,食物的香气与亲情的温暖交织,构成了萧辰渊和萧辰泽生命中,最难忘的一个新年画卷。
脑海内,小雪满足地喟叹:“真好呀……有家真好。主人,我们以后每年都要这样过年哦!”
正月初十,年味儿还没散尽,落月村却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已经能独当一面、跟着王景逸学习经商的张承宗,竟策马狂奔,满脸惊慌地冲回了村子,马蹄声踏碎了午后的宁静。
这几个月为了照顾好苏晚母子,王景逸就让张承宗和苏府的老管家一起在庆元府管理着两家的生意。
他径直将马骑到沈家院门前,几乎是滚鞍下马,踉跄着冲进院子,看到正在院子里查看新育苗情况的沈泠壹,“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声音带着哭腔和急切:“惠安县主!求您!求您救救苏管家!”
这动静立刻惊动了屋里的人。
苏晚第一个闻声出来,听到“苏管家”三个字,脸色瞬间煞白,急忙上前:“承宗,苏管家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她情绪激动,身子都有些发颤。
王景逸紧随其后,扶住苏晚,沉稳地对张承宗说:“承宗,别急,慢慢说,把事情说清楚。”
这时,张心苒听到消息也跑了过来,看到哥哥的样子,心里明白了七八分,默默跪在了哥哥身边,她知道,埋藏多年的秘密,今天必须说出来了。
张承宗深吸一口气,看着围过来的沈家人(包括闻讯出来的老太太、外公外婆、沈大壮夫妇等),以及听到动静过来看看的萧辰渊、萧辰泽兄弟,组织了一下语言,声音沉痛:
“是我连累了苏管家……我们张家,本是江南织造大户,祖传云锦秘技,曾是皇家钦定的贡品。”
他陷入回忆,语气带着恨意:“十五年前,京中权贵觊觎我家云锦秘方,先是利诱合作不成,便策反了家族旁支,想偷盗秘方。但他们不知道,真正的核心秘方,历来只传家主。我祖父察觉危机,暗中将最不起眼的小儿子一家,也就是我父母,送出了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