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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哥,刚才怎么回事,我们不是要回帝京吗?”俏脸上有点疑惑的照夜宗主,望着刚刚被时空乱流抛向的地方问道。“我也不知道,但这个地方我有印象。”紧锁双眉的始皇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幕。就在刚刚神秘的海岛上,他们原本想通过空间玉符进入骆天帝后人,所躲藏的空间之中。于是便让小王爷骆宽催动玉符,可就在玉符光芒大盛将他们包围之际,却突然从他们不远处裂开一条空间裂缝,将就要消失的他们给吸进了这空间乱流之中。“我们可能被做局了”看着自己的媳妇阿夜,始皇只能无奈的耸了耸肩,“不过还好,目前大家都没事。”始皇从回想状态中转了回来,然后又对大家接着道“这个地儿叫万骸渊,是上古星际战场的一部分,以前跟师父游历时来过此地。”这次我们是被空间乱流硬生生甩进来了。

听着始皇的解说,大家回想起,前一瞬,还在星海边缘那冰冷寂静、唯有星辰碎屑漂浮的虚空航道中颠簸穿行;后一瞬,就像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攥住,五脏六腑几乎被挤压成浆糊,再被蛮横地投掷出去。

眩晕和剧痛尚未消退,一股更浓烈、更令人作呕的死亡气息便已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沉重得如同裹尸布。眼前景象,足以让最麻木的灵魂也为之冻结。

这里没有天。头顶是凝固的、厚重污浊的血色穹隆,仿佛一块巨大无比的腐烂内脏,沉沉地压下来,压得人喘不过气。微弱的光线不知从何处渗漏,在这片血污里艰难爬行,将一切都染上一种不祥的暗红。脚下,是绵延无尽、令人毛骨悚然的骨粉沼泽。灰白、惨白、暗黄……各种腐朽骨殖碾成的细密粉末,厚厚地堆积着,形成看似平坦实则随时能将人无声吞噬的死亡陷阱。偶尔有粗大的、扭曲如垂死挣扎手臂的惨白兽骨刺破骨粉表面,斜插向那令人窒息的血色天空。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骨粉沼泽里蠕动的“活物”——一种散发着微弱暗红磷光的苔藓,如同凝结的血痂,密密麻麻覆盖在骨粉之上。它们缓慢地、无声地起伏着,如同这片死亡之地的呼吸,每一次起伏都散发出甜腻到令人反胃的腐败腥气,那是亿万年骸骨沉淀的绝望气息。

空气凝滞得如同粘稠的尸油,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强行将死亡灌入肺腑。然而这死寂很快被另一种声音撕裂。

“呜——嗷——”

一阵风来了。那不是寻常的风,是“蚀骨风”。它刮过旷野,声音凄厉扭曲,如同亿万怨魂在极致的痛苦中被生生撕裂喉管发出的哀嚎。风过之处,那些暴露在沼泽边缘、早已被侵蚀得千疮百孔的灰黑色岩石,竟也发出尖锐刺耳的“吱嘎”声,仿佛它们也在这蚀骨销魂的风中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岩石表面簌簌剥落下细碎的粉末。

“呃…”身旁的夏青青身旁的小王爷闷哼一声,他修长的身躯在传送的余波和这恐怖环境的双重冲击下晃了晃,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瞪着前方。始皇看着此时狼狈至极的小王爷,也是面露同情的回过头向照夜使了个眼色。此刻始皇他们有一种被整个世界抛弃的感觉,渺小得随时会被抹去。

“万骸渊…”夏青青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素来调皮,任性的性格,此时也是完全收了起来。她忽然想起一本古籍里记载的两句话,“放逐之地…天地不容!”她飞快地环顾四周,试图寻找任何可能出现令他们可以逃出生天的希望,但触目所及,唯有死寂的骨粉、怪石和那些缓慢蠕动、散发不祥光芒的血苔。这片天地,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充斥着怨念与恶意的地方。

“空间坐标完全紊乱,退路…没了。”照夜的声音在始皇面前依旧轻柔,却也透着一股沉重的无力感,她紧握着一枚温润的玉符,指尖因用力而泛白,那是指引方向的星盘玉符,此刻光芒黯淡,如同风中残烛。

“管他什么渊!”小王爷低吼一声,猛地踏前一步,脚下骨粉“噗”地一声深陷下去,“先找路出去!这鬼地方待久了,骨头都得被这风啃没了!”他体表被空间乱流撕扯的口子,因肾上腺素飙升,就好像万千条蚯蚓在蠕动。古铜色的皮肤下青筋微微跳动,本能地对抗着那无所不在、仿佛能穿透皮肉直刺骨髓的阴寒蚀骨风。他从纳戒中拿出的三尺长剑此时被他紧紧攥在手中,指关节捏得发白,仿佛只有这冰冷的金属才能给他一丝对抗这绝地的底气。

“小心!”照夜的警示如同冰珠坠地,清脆而凛冽的同时,还不忘把小王爷和夏青青拉进自己撑起的防护光罩内。她锐利的目光穿透弥漫的暗红微光,死死锁住前方那片看似平静的骨粉沼泽边缘。

只见几株奇形怪状的“树”扎根在沼泽与岩石的交界处。它们的主干扭曲虬结,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惨白,像极了被强行拉长、拧转的巨兽腿骨,表面布满蜂窝状的孔洞。枝杈则稀疏干瘪,如同僵死的爪子,绝望地伸向那污浊的血色天空。

而就在照夜目光扫过的瞬间,其中一株“骨树”那看似枯死的枝杈顶端,一个拳头大小的孔洞里,猛地探出一物!那是一只色彩极其艳丽、红得刺眼的怪鸟,它只有骨架,空洞的眼窝里跳跃着两簇幽绿的磷火。它无声地振动着那对仅剩几缕破碎皮膜粘连的骨翼,猛地从孔洞中窜出,速度快得只在视野里留下一道腥红的残影!

它的目标,赫然是沼泽边缘一块凸起的灰岩下方,一只正在缓慢爬行、外壳呈暗沉金属光泽的甲虫。那甲虫似乎也感知到了致命的危机,仓惶地加速,硅质外壳在骨粉上摩擦出沙沙的急促声响。

然而,太迟了。

红骨怪鸟如同死亡的闪电,瞬间俯冲而至。它那尖锐如钩的骨喙精准地啄穿了甲虫看似坚硬的背壳,发出“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甲虫的挣扎瞬间停止。紧接着,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怪鸟并未吞食猎物,而是在它那空洞的眼窝中绿火炽盛到极致时,尖锐的鸟喙猛地刺入甲虫的伤口,一股微弱但清晰可见的、带着浑浊血色的生命精气,被硬生生从甲虫体内抽离出来,顺着鸟喙被吸食殆尽!

眨眼间,那只暗沉的甲虫就彻底干瘪下去,化为灰烬,融入脚下的骨粉之中。而吸食了生命精气的红骨怪鸟,骨架表面那刺目的腥红似乎更浓郁了一分,眼窝里的绿火也跳跃得更加旺盛。它无声地扇动骨翼,重新飞回那株骨树的孔洞深处,消失不见,只留下沼泽边缘一片死寂和那株骨树枝杈上残留的、令人心悸的腥红反光。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蚀骨风在远处岩石上刮出的、如同呜咽般的尖啸。方才那电光火石间的猎杀与吞噬,无声地诠释着这片绝地的残酷法则——这里的一切,都在以最直接、最残忍的方式掠夺着生机。

“他娘的…”小王爷喉咙里滚出一声低沉的咒骂,握紧长剑的手臂灵力运转,警惕地扫视着周围那些沉寂的骨树,仿佛每一株都随时会伸出死亡的爪牙。青青的脸色这时也白了几分,她以前出门历练的经历,在此地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照夜从纳戒拿出弓箭,弓弦在无声中绷紧,箭簇在暗红的光线下泛着一点寒星。始皇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药囊——里面那些救命的丹药,是前些天,他让拍卖行四处求购得来的。但在这纯粹的死亡领域里又能发挥几成效用?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悄然缠绕上每个人的心头。这万骸渊,根本就是一座巨大的、活的坟墓,而我们,是误入其中的新鲜祭品。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那无处不在、刮骨蚀魂的蚀骨风,毫无征兆地骤然减弱了!

呜咽般的尖啸声迅速低沉下去,如同被扼住了喉咙的野兽,最终只剩下微弱的、若有似无的嘶嘶声在空旷的骨粉沼泽上回荡。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非但没有带来丝毫轻松,反而让空气瞬间绷紧到极致,一股难以言喻的、更沉重的威压如同无形的铅云,沉甸甸地从四面八方碾压过来,取代了罡风的位置,死死扼住了始皇他们的呼吸。

小王爷猛地将灵力在体内运行一周,三尺长剑横在身前,如同面对洪荒巨兽。照夜的弓已如满月,箭簇带着一点凝聚的寒光,锐利的目光鹰隼般扫过血色天穹的每一个角落。青青双手指尖飞速交错,数个微小的、流转着黯淡光芒的符文在她身前一闪即逝,这夏青青也是急了,把在外公那学来的压箱底都用上了,虽然是在仓促间布下的几道防御灵引,在这绝灵之地又显得如此脆弱。但也没有办法,万一有用了呢,青青紧抿着唇心里想着,双手拢在袖中,指缝间已悄然夹住了几枚碧色丹丸,丹丸表面光华流转,散发出浓郁的生命气息,在这死地中如同黑夜里的萤火,格外醒目,却也格外危险。

始皇缓缓吸了一口这污浊腥甜的空气,冰冷的剑柄纹路深深嵌入掌心。惊雷剑低垂,剑尖指向脚下蠕动的骨粉,剑身古朴无华,唯有剑脊上一道暗紫色的雷纹在周围暗红微光的映衬下,隐隐透出压抑的锋芒。体内沉寂的灵力开始如解冻的冰河,在经脉中艰难而决绝地奔腾起来,每一次冲刷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与这片天地的死寂法则激烈对抗。灵力运转的滞涩感极其沉重,仿佛在粘稠的沥青中跋涉。这第一千零一次的努力可不能又白费,始皇心里想着。

来了。

无声无息,四道身影突然出现在始皇门周围的四个方位。他们没有撕裂空间,没有驾驭光华,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那里,仿佛他们本就是这片血色骨沼的一部分,如同四座骤然拔地而起的死亡界碑。

正前方,骨粉沼泽之上,悬浮着一个身着素白长袍的身影。袍服洁白得不染纤尘,与这污秽的环境形成刺目的对比。他面容平和,甚至带着一种悲悯众生的柔和光晕,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仿佛能抚慰灵魂的微笑。然而,他手中托着的那枚拳头大小的水晶球,却散发出纯粹而冰冷的“净化”之光,光芒所及之处,连那些蠕动散发着微光的血苔都瞬间枯萎焦黑,仿佛被圣火灼烧。圣光大陆,白袍祭司!

“污秽的灵魂,终需净化。”他的声音温和悦耳,如同唱诗,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高高在上的审判意味。那净化之光并非温暖,而是冰冷的、灭绝一切的锋刃。

“桀桀桀……”一阵令人毛骨悚然、仿佛两块朽骨相互摩擦的怪笑声,突然从右后方传来,那声音尖锐刺耳,让人听了不禁浑身一颤。

始皇猛地回头看去,只见一团翻滚涌动的浓郁灰雾正缓缓飘来。那灰雾浓密得如同实质一般,不断地翻滚着、涌动着,仿佛有生命一般。

透过那层灰雾,始皇隐约看到了一个极其高大瘦削的轮廓。那轮廓看起来异常扭曲,仿佛是由无数惨白的碎骨勉强拼凑而成。那碎骨之间的缝隙中,不时地冒出一缕缕灰色的烟雾,使得整个轮廓显得更加诡异。

突然,两点幽绿如鬼火的光芒在雾气深处亮起,如同饿狼的眼睛一般,贪婪地扫视着眼前始皇一行。那光芒所过之处,我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仿佛被那两点幽绿的光芒看穿了身体一般。

始皇定睛细看,这才发现那两点幽绿的光芒竟然是一双眼睛!而这双眼睛的主人,正是那团灰雾中的高大瘦削身影。他的身体如同鬼魅一般,在灰雾中若隐若现,让人难以捉摸。

他手中握着一柄巨大的、形似某种脊椎骨的惨白法杖,那法杖通体雪白,上面还缠绕着丝丝缕缕的灰色烟雾。杖头镶嵌着一颗不断扭曲、发出无声尖啸的骷髅头,那骷髅头的眼睛空洞无物,却透露出一股让人胆寒的气息。

始皇心中一紧,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名字——九幽大陆,骸骨尊者!

“正好,给这万骸渊,添点新料。”他的声音沙哑干涩,每一个字都像是砂纸在刮擦着耳膜,带着深入骨髓的阴寒与对生者血肉的无尽渴求。

在左前方那片相对平坦的灰黑色岩地上,有一个身影宛如仙人一般,显得格外飘逸。他身穿一袭青碧色的流风长袍,袍袖在没有风的情况下却自动舞动起来,猎猎作响,仿佛他随时都能乘风而去,远离尘世的喧嚣。

他的面容如雕刻般俊朗,剑眉星目,鼻梁挺直,嘴唇微微上扬,透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然而,与他那温和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那锐利如刀锋的眼神,其中蕴含着一种俯瞰蝼蚁的漠然,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无法引起他的兴趣。

他的手中正把玩着一支约尺许长的短笛,这支笛子通体由某种莹白兽骨打磨而成,光滑细腻,散发出淡淡的莹光。他的手指灵活地在笛身上滑动,仿佛在弹奏一曲无声的乐章。

这便是风闲大陆上的御风行者!他的存在就如同风一般,自由而不羁。他没有说话,只是将那支骨笛优雅地举到唇边,微微仰头,眼神如鹰隼一般,牢牢地锁定了始皇四人中最中央的位置。

就在他举起骨笛的瞬间,一股无形的、带着撕裂感的锐风,已然在他笛孔周围悄然汇聚、盘旋。这股风虽然看不见,但却能让人感受到它的强大威力,仿佛是一头被激怒的猛兽,正蓄势待发,准备给敌人致命一击。

最后一道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右前方一块高高耸立的、如同断剑般的黑色巨岩顶端。那是一个身形魁梧的壮汉,他赤着精壮的上身,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上面布满了暗红色的火焰刺青。这些刺青犹如有生命一般,在他的皮肤下缓缓流动,仿佛随时都能喷涌而出。

他的面容粗犷,如同一座历经岁月沧桑的山岳,高挺的鼻梁下,咧开的大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那笑容里充满了赤裸裸的暴虐和毁灭欲,让人不寒而栗。他的双拳紧握,指缝间跳跃着刺目的赤红火焰,每一次火焰的爆燃都发出“噼啪”的炸响,仿佛是地狱中传来的恶鬼咆哮。

那灼热的气浪即使隔着数十丈的距离,也如同一股狂暴的洪流般扑面而来,瞬间将空气中的腥甜湿气蒸干,带来一阵焦灼的痛感,仿佛要将人的皮肤都烤焦。这就是赤霄大陆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焚天战修!

“夏辰想不到吧,我们能来这里,还多亏了你那亲爱的掌门师弟。”他狞笑着,声音如同滚雷,“正好给老子活动活动筋骨,把你烧成灰,倒也干净!省得大家老惦记”最后一个字落下,他双拳猛地对撞,轰!一团炽烈的火球在他拳锋间爆开,火星四溅,狂暴的火焰灵力瞬间将周围的空间都炙烤得微微扭曲。

没有多余的言语,没有虚伪的试探。四股截然不同却同样恐怖绝伦的杀意,如同四座无形的大山,从四个方向轰然压落!冰冷的净化之光、贪婪的噬魂寒意、撕裂一切的锐风、焚尽万物的烈焰……四种力量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将始皇四人死死罩在中心。

“星陨!”始皇的吼声在四股滔天威压下显得如此微弱,却像一道惊雷劈开了绝望的阴霾。

无需多言,虽然说小王爷此前并未经历一场像样的战斗,但他骨子里属于骆天帝一族的高傲,不允许他在此刻表现出怯懦畏战的情绪。小王爷发出一声震天怒吼,修长身躯猛地向前一踏,沉重的战靴深深陷入骨粉沼泽,激起一片惨白的尘烟。而就在小王爷准备使出吃奶的劲,拼死一搏的时候,忽然被前边一股柔和的推力推到了战圈之外,并在小王爷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布下防御法阵。把他跟之前同样想拼命的青青一同给保护了起来。“他是谁?”小王爷惊讶的望着此时缓缓出现在自己原先站立地方的高大背影向夏青青问道,“不清楚…”夏青青同样一脸懵逼的望着自己原先所处的位置,同一样出现了一道身影道,“但肯定是帮咱们的。”只见出现在小王爷原先站立地方的高大身影,此刻双臂虬结的肌肉块块隆起,血管如怒龙盘绕,手里的玄铁巨盾正被他以千钧之力轰然砸落在身前!盾面瞬间爆发出凝实的土黄色光芒,厚重如山岳虚影,硬生生顶住了正面碾压而来的、最冰冷的圣光净化之力。光芒与土黄色虚影激烈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如同烧红的烙铁浸入冰水。

“固!”他双目赤红,口鼻间喷出灼热的白气,双脚如同生根般钉在原地,盾牌在圣光冲击下剧烈震颤,每一次震颤都让他古铜色的皮肤下渗出血珠,但他半步不退,如同一座沉默的礁石,死死抗住惊涛骇浪。

而在夏青青原先站立地方出现的月白身影倒婀娜多姿,翩若惊鸿,一看就是世所罕见的美女,只是现在美女有点火气大。

“蛮山顶住…”在蛮山巨盾砸下的瞬间已如轻烟般飘起。她没有落地,足尖在蛮山宽阔如岩石的肩头极其轻盈地一点,借力再次腾空。人在半空,那张流转着月华般清冷光泽的长弓已被她拉成满月!弓弦紧绷如死神的神经,三支闪烁着幽蓝寒芒的破甲箭矢无声地搭上弓弦。她的目光锐利如鹰,瞬间锁定了左前方岩地上那个吹响骨笛的御风者——那无形却致命的音杀锐风,是对始皇他们这个临时组成的阵型最大的撕裂威胁。

“疾!”一声清叱,弓弦惊颤!三道幽蓝的流光撕裂污浊的空气,并非直线,而是带着令人目眩的诡异弧线,如同三道交错的死亡闪电,精准地射向御风者周身要害,箭矢破空之声尖锐刺耳,强行打断了对方笛孔周围凝聚的致命风压!

照夜的动作几乎与这个穿月白色长袍的女子同时。在蛮山顶盾、月白色长袍女子腾空的刹那,她双手十指已然幻化出无数残影。一枚枚闪烁着微光的玉符从她袖中激射而出,并非射向敌人,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精准地钉入小队周围五丈范围内的地面——正是那几块被蚀骨风啃噬得坑坑洼洼、勉强能立足的灰黑岩石。玉符入石,瞬间爆发出微弱但坚韧的灵光,彼此勾连,瞬息间构成一个覆盖四人的小型光罩。光罩流转不息,如同一个倒扣的琉璃碗,将右后方九幽骨尊那无声无息蔓延过来、带着强烈灵魂腐蚀与肉体衰败的灰绿雾气,以及右前方焚天战修隔空轰来的几团爆裂火球,堪堪挡在了外面!

“嘭!嗤嗤——”

火球猛烈撞击在光罩上,炸开刺目的火光和灼热气浪,光罩剧烈波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灰绿雾气更是如同活物般附着在光罩表面,疯狂腐蚀,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嗤嗤”声,光罩的光芒肉眼可见地迅速黯淡下去。

照夜脸色煞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布阵的玉符在指尖一枚接一枚化为齑粉。她咬紧牙关,鲜血从嘴角溢出,强行维持着这摇摇欲坠的灵阵。每一次攻击落下,都像重锤狠狠砸在她的神魂之上。

始皇站在最中心,他的位置至关重要。他双手十指翻飞,速度快得带起一片残影。无数道细若游丝、却蕴含着精纯生命能量的碧绿色灵线从她他指尖射出,精准地没入前方三人体内。

“滋啦!”一道无形的音杀风刃突破了月白长袍女子箭矢的干扰,擦着蛮山巨盾的边缘掠过,在他岩石般坚实的左臂外侧切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呃!”蛮山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盾牌上的土黄光芒一阵剧烈明灭。

几乎在伤口出现的瞬间,始皇的碧绿灵线便如同拥有生命般缠绕而上。柔和却坚韧的生命能量疯狂注入,那翻卷的皮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愈合!同时,数道灵线也缠绕在照夜身上,为她近乎枯竭的精神注入一股清泉,勉强支撑着那濒临破碎的防御光罩。始皇的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脸色因灵力急速消耗而显得异常苍白,但他眼神专注,如同在狂风暴雨中维系生命之烛的守护者。

始皇站在三人中央,惊雷剑低垂,剑脊上那道暗紫色的雷纹此刻却如同沉睡的凶兽之眼,在周围狂暴混乱的能量冲击下,不安地闪烁着微弱却越来越刺目的紫芒。体内的灵力在巨大的压力下被疯狂压榨、提纯,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岩浆,在经脉中奔流冲撞,带来撕裂般的剧痛。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在四个强大的敌人身上扫过。

圣光祭司的净化之光依旧冰冷而执着地冲击着蛮山的巨盾,每一次冲击都让蛮山脚下的骨粉深陷一分;御风者被月白长袍女子的箭矢逼得身形飘忽闪避,但那骨笛始终举在唇边,无形的风刃如同毒蛇般伺机而动,寻找着灵阵和防御的缝隙;焚天战修的攻击最为狂暴直接,巨大的火球如同陨石般不断砸在照夜布下的光罩上,每一次爆炸都让光罩剧烈摇晃,裂纹蔓延;最阴险的是那九幽骨尊,他并未急于强攻,那翻滚的灰绿雾气如同跗骨之蛆,持续不断地腐蚀着光罩,同时,两点幽绿的鬼火贪婪地锁定着始皇——这个维系着整个小队生命线的治疗师!

始皇的气息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衰弱下去!强行对抗四位大能的攻击余波,同时维系三个同伴的重伤和灵力消耗,这负担足以瞬间抽干一位修为早已达到归一境的生命本源。他指尖射出的碧绿灵线已经变得纤细黯淡,每一次连接都伴随着他身体的轻微颤抖,嘴角溢出的鲜血染红了素色的衣襟。

“辰哥!”月白长袍女子的惊呼带着撕裂般的痛楚,她试图回援,但御风者的骨笛骤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厉啸!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青色风矛瞬间撕裂空气,直刺月白长袍女子的后心!逼得她不得不全力闪避格挡,再难分心他顾。

照夜布下的防御光罩终于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在一团巨大的爆裂火球和一股猛然增强的灰绿腐蚀雾气的双重夹击下,琉璃般的光罩轰然碎裂!无数光点如同破碎的星辰般四散湮灭!

狂暴的火焰冲击波和阴寒刺骨的腐蚀雾气瞬间席卷而入!

“噗!”照夜如遭重击,鲜血狂喷,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布阵的玉符在她身边化为飞灰。

蛮山狂吼着,试图用巨盾护住身后的同伴,但圣光祭司的净化之光如同附骨之蛆,死死压制着他。一道阴毒的风刃趁机绕过盾牌边缘,狠狠斩在他的右腿膝弯!

“啊!”蛮山庞大的身躯猛地一个趔趄,单膝重重跪倒在骨粉沼泽里,膝盖砸入骨粉深处,鲜血瞬间染红了惨白的骨粉。巨大的痛苦让他眼前发黑,盾牌的光芒急剧黯淡。

焚天战修的狂笑和九幽骨尊的桀桀怪笑混合着蚀骨风残余的呜咽,成了这片血色地狱的背景音。四道强大的气息如同收网的巨手,带着毁灭一切的决绝,彻底封死了所有闪避的空间,从四个方向碾压而来!

净化之光如同审判之矛,锁定了始皇的眉心;无形的音杀风网笼罩着月白女子,切割空间;爆裂的焚天之火化作巨大拳印,砸向跪地的蛮山;最为阴毒的灰绿雾气则凝成一只巨大的骷髅鬼爪,带着刺鼻的恶臭和消融血肉骨髓的邪力,抓向摇摇欲坠的始皇!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刻般浓重,冰冷地扼住了所有人的咽喉,碾碎了最后一丝侥幸。

“辰哥!”蛮山嘶吼着,声音带着血沫。月白长袍女子的箭囊已空,她反手拔出了腰间的短匕,刃锋在暗红天光下反射着决绝的寒芒。照夜倒在骨粉中,挣扎着想撑起身体,却只能呕出更多的血。始皇耗尽最后一丝力气维系着连接在蛮山和照夜身上的微弱灵线,脸色灰败如金纸,眼神却依旧清澈,带着一种近乎解脱的平静看着此时已胜券在握的四人。

足够了。至少,我们试过了。

惊雷剑突然又出现在始皇手中,这完全是出乎始皇意料之外的,先前本想用惊雷剑使出那招星陨,可结果被这破剑摆了一道,怪不得师父在把惊雷剑交到他手上时说,要好好照顾她,始皇想到此处,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么,而恰在此时剑身也发出一声低沉悠长的嗡鸣,仿佛是在对他的回应。剑脊上那道暗紫色的雷纹如同被唤醒的远古凶兽,骤然爆发出刺破这污浊血穹的炽烈紫电!狂暴的雷光瞬间缠绕上始皇的手臂,顺着经脉逆冲而上!体内所有残存的、压榨到极致的灵力,连同燃烧的生命本源,在这一刻被疯狂点燃!一股毁灭性的、足以让空间都为之颤抖的恐怖能量在始皇的丹田处急速坍缩、凝聚!只见始皇的皮肤寸寸龟裂,鲜血从每一个毛孔中渗出,瞬间将始皇染成一个血人,同时视野被一片灼目的紫红充斥。

“准备自爆!”始皇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肉剥离的痛苦,却又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疯狂快意,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一起上路吧!”

圣光祭司悲悯的假面下掠过一丝冰冷的厌恶,净化之光更盛;御风者眼神微凝,身形向后飘退,风壁瞬间在身前叠加;焚天战修狞笑依旧,拳印却去势更猛,似乎想在始皇自爆前彻底碾碎蛮山;九幽骨尊眼中的绿火却陡然一跳,发出一声贪婪而急促的怪啸:“好!好精纯的魂力!正好做祭品主料!”那只抓向始皇的灰绿骷髅鬼爪骤然加速!

就在始皇体内那毁灭性的能量即将冲破束缚,引爆一切的刹那——

“轰隆隆隆!!!”

脚下!我们立足的、这片绵延无尽、吞噬了无数骸骨的惨白色骨粉沼泽,毫无征兆地、猛烈地沸腾了!

不是比喻!是真正的、如同滚油般剧烈地翻腾、涌动!亿万吨的骨粉不再是沉寂的死亡之毯,瞬间化作咆哮的惨白色怒涛!一股无法想象、无法抗拒的恐怖吸力从骨粉深处爆发出来,如同亿万只无形的手同时抓住了所有人的脚踝,狠狠向下拖拽!

“什么?!”

“地脉异动?!”

“不好!”

突然间,四声惊怒的厉喝从四个不同的方向同时传来,仿佛要撕裂这片空间一般。这四声厉喝充满了愤怒和惊恐,让人不禁为之一颤。

就在这一瞬间,原本神圣而强大的圣光祭司所释放出的净化光柱,竟然被脚下剧烈波动的能量强行扭曲、打散!那原本笔直而耀眼的光柱,此刻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揉捏着,瞬间变得扭曲不堪,最终消散在空气中。

与此同时,御风者叠加起来的风壁也遭遇了同样的命运。那看似坚不可摧的风壁,在狂暴升腾的骨粉乱流面前,就如同纸糊的一般,瞬间被撕扯得七零八落。风壁中的风元素像是被惊扰的蜂群一般,四处逃窜,失去了原本的秩序。

而焚天战修那威猛无俦的火焰巨拳,更是在这股强大的力量面前显得不堪一击。只见一股自下而上的、惨白色的骨粉巨浪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狠狠地撞上了火焰巨拳。刹那间,火焰巨拳发出一声巨响,然后轰然溃散,化作无数火星散落一地。

最后,九幽骨尊那抓向始皇的灰绿鬼爪也未能幸免。一股骤然冲天而起的、纯粹由压缩到极致的骨粉形成的惨白巨柱,如同擎天之柱一般,硬生生地撞在了鬼爪上。只听一声脆响,鬼爪应声而碎,化作无数骨片四处飞溅。

始皇他们同样身不由己,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地狂怒抛起、落下,如同怒海中的小舟。蛮山巨大的身躯被掀翻,月白长袍女子如同断线风筝,照夜和始皇更是被骨粉浪潮瞬间淹没。

但更令人灵魂震颤的景象还在后面!

就在他们前方数十丈处,那片最为广阔、骨粉最为深厚的沼泽核心地带,大地如同巨兽的脊背般猛然拱起、撕裂!无法计量的惨白骨粉如同倒流的瀑布,疯狂向上汇聚、压缩、凝结!

一只手掌!

一只纯粹由亿万年骸骨碾成的粉末凝聚而成的、巨大到遮蔽了半个血色天空的骨粉巨手!

它带着埋葬诸天、碾碎万古的恐怖气息,从沸腾的骨粉沼泽最深处,悍然探出!

不是抓向他们这些渺小的蝼蚁。

那遮天蔽日的五根惨白色的巨指,带着令空间都为之扭曲崩塌的沉重与死亡威压,如同倾倒的山岳,狠狠地、决绝地,朝着那悬浮于半空、代表着净化与神判的圣光大陆白袍祭司,以及他身旁那片被骨粉巨柱冲散的九幽灰雾,一把攥了下去!

目标,赫然是那高高在上的圣光祭司和九幽骨尊!

“这是怎么回事?”远处好不容易汇聚起来的诸人,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在心里问道。

“本次试练结束!老朽在此多些几位陪练,按道理是应该给你们一些奖励,可老朽我……”回荡在众人耳边的声音在此处突然顿住,仿佛真是在琢磨着该给什么奖励似的。“老头,这祖爷爷是不是又在憋坏呢?”夏青青自听到这个声音时,就知道是谁了,近百年来总是待在这老头身边,对这老头的秉性,那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不得这么没大没小!”“算啦!这没大没小还不是师父他老人家造成的吗。”始皇止住刚要准备训斥自己女儿的照夜,然后望向此时还处于一脸懵逼的骸骨尊者众人。按他们的计划,是不应该出现援手的,可为什么……四人脑中仿佛同时灵光乍现,脱口而出无云两字。那个声音仿佛没听楚似的,还接口问道,“无云?什么无云,奖励吗?不是,哦对,对…”老头好像受受启发似的,“还是你们想得周到啊,老朽怎么就没想到呢?嗨,有了,送你们一起回家吧,这地儿是离你们那远。就是穿梭空间你们也需好几日,嗯,没错,就这么办……”“天杀的,这老头是什么脑回路。”就在声音戛然而止的瞬间,那圣光大祭司和骸骨尊者等四人,便同时感受到体内灵冻结,撕裂,仿佛是在受寸磔之刑一般,痛得四人呲牙咧嘴,大骂不止,“咦!不喜欢?”声音里流露的那诡异亲切之感,让骸骨尊者……等,头皮发麻!“士可杀不可辱!”“祖爷爷干死他们!”夏青青跳着用手指着骸骨尊者他们。“我靠!这都能被你发现。”声音里流露出惊讶中还略带些失望。“算了,不玩了…”伴着有些垂头丧气的声音响起,只见骸骨尊者他们好像迎面受了一记千斤重锤似的,瞬间倒飞了出去,那速度都快赶上光速了,搞得始皇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就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息和丹药温养之后,始皇几人的伤势已无大碍。“按理说,对你们的此次出手我是无须感谢的……”始皇抱拳作揖向着蛮山和月白袍女子道,“以咱们的关系……”始皇说到这儿突然感觉不对,好像有一对不善的眼神正望着他,于是连忙改口成“蛮山,白姑娘,这次太感谢二位了,若不是二位,拙荆与在下还有小女,恐怕……”男人的求生欲望迫使始皇,在说的同时,还不忘偷偷看向自己媳妇儿方向。还好冰川已开始融化,始皇心里道。而白姑娘和蛮山看着他们辰哥这不露声色的表演,也是暗自好笑,心想老套,没有半点新意!“对了辰哥,你儿子托我给你带句话,说他不想在我那儿待了,想让你接他回去!”“儿子,什么儿子,谁的儿子,”有点控制不住自己肾上腺素飙升的照夜,盯着始皇问道。“儿子,什么儿子,嗨,那不那谁嘛……你是知道的呀。”虽然始皇说的是掷地有声,可在场的却没有一个人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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