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啦——”
灵泉边的修炼室突然传来一声轻响,曹尚周身的灵气骤然失控,原本温顺汇入丹田的灵气如同脱缰的野马,在经脉中疯狂冲撞。他刚将第三枚聚气丹的药力引导至剑骨,剑骨表面的细密剑纹就剧烈闪烁,金青色光芒忽明忽暗,胸口传来阵阵尖锐刺痛,仿佛有无数细针在扎刺经脉,连贴身的剑玉都变得滚烫,险些从衣襟中滑落。
“稳住!灵气要暴走了!”青冥子的声音在识海中急促响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凝重,“炼气四层是剑脉成型的关键,一旦灵气乱走,轻则经脉受损,重则修为倒退!”
曹尚盘膝坐在灵泉边的青石上,周身萦绕着淡青色的灵气,额角布满冷汗,脸色因灵气冲撞而有些苍白。他此刻已服用三枚聚气丹,剑玉融合残片后灵气增幅效果全开,周围的天地灵气与灵泉的温润灵气疯狂涌入体内,速度是以往的两倍有余,却也因过于汹涌而难以掌控。剑骨的剑纹已比突破前密集了数倍,却仍在灵气冲击下不断扭曲,仿佛随时会崩裂,初步凝聚的剑意也变得紊乱,连呼吸都带着滞涩感。他知道,这是突破炼气四层的关键瓶颈——需将灵气与剑意融合,在丹田外形成“剑脉”,可这一步远比突破三层时凶险。
修炼室是曹尚特意选在灵泉附近的临时石屋,石墙上刻着简易的聚灵阵,灵泉的银辉透过石窗洒进来,与他周身的灵气交织成朦胧光雾。石屋外,苏清月手持长剑静静守护,她已突破至炼气二层,灵气波动稳定,眼神警惕地望着四周——前几日血魂教偷袭的事让她心有余悸,生怕有人在曹尚突破时打扰。远处外门弟子的修炼声隐约传来,却被灵泉的潺潺水声掩盖,形成一片相对安静的环境,可这份安静下,却藏着突破失败的风险。
曹尚的心脏狂跳,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源于对突破的渴望与对失败的忌惮。他曾因“剑骨废体”受尽嘲讽,好不容易走到炼气三层,若此次突破失败,不仅会延误前往黑风岭寻找剑玉残片的时机,还可能因灵气暴走留下终身经脉隐患。之前被邪修护法的血爪所伤的经脉尚未完全痊愈,此刻被新的灵气冲击,旧伤处传来阵阵隐痛,让他更加紧张:若是撑不过去,之前所有的努力会不会付诸东流?
“啊!”
一声压抑的痛呼从曹尚口中溢出,灵气突然集中冲击他的右臂经脉,那里正是之前被幽冥狼咬伤、又被邪修黑气侵蚀过的地方。经脉瞬间鼓起,皮肤下隐约能看到灵气流动的青色纹路,剑骨的刺痛也骤然加剧,表面的剑纹开始褪色,仿佛要被灵气冲散。聚气丹的药力还在不断释放,灵泉的灵气也持续涌入,体内的灵气如同涨满的洪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丹田处传来胀痛感,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别慌!剑玉!用剑玉稳定灵气!”青冥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剑玉能净化紊乱灵气,把它贴在剑骨处!”
曹尚强忍着疼痛,颤抖着伸手将胸口的剑玉按在剑骨对应的位置。剑玉刚触到皮肤,便绽放出柔和的金青光晕,如同一张网,瞬间将紊乱的灵气收拢。他按照青冥子的指引,调整《万剑归宗》的心法,不再强行将灵气往丹田引,而是引导它们顺着剑骨的纹路流动,与体内初步凝聚的剑意融合。
“想象剑意是河道,灵气是水流,让水流顺着河道走!”青冥子的指导越来越清晰,“剑骨是堤坝,剑玉是闸门,三者配合,才能形成剑脉!”
曹尚闭上眼睛,集中全部心神,感受着剑意与灵气的融合——原本冰冷的剑意被灵气包裹,逐渐变得温润,而狂暴的灵气也在剑意的引导下,变得有序,缓缓在丹田外形成一条淡金色的脉络,这便是“剑脉”的雏形。
“不行!剑脉还不够稳固!”曹尚咬牙低语,感受到剑脉在灵气冲击下仍在晃动,便主动加大对剑意的掌控,将剑骨中储存的剑意更多地释放出来,与灵气深度融合。之前他总担心剑意外放会消耗过多灵气,此刻却不得不放手一搏,对抗灵气的最后一波冲击。
当灵气再次汹涌时,他不再被动承受,而是运转剑玉的力量,主动将部分灵气引向灵泉,借助灵泉的温润中和其狂暴——这是他自己摸索出的方法,与青冥子的指导互补,终于让剑脉逐渐稳定,不再晃动。
曹尚此刻才明白突破炼气四层的关键:炼气前三层是积累灵气,而四层是“质变”——需将灵气与剑意结合,形成专属剑修的“剑脉”。剑玉的作用是大幅增幅灵气吸收速度,并净化紊乱灵气,避免暴走;剑骨则是承载剑意的基础,剑纹越密集,能承载的剑意越多;聚气丹提供的精纯药力,则是突破瓶颈的“推力”。三者缺一不可,之前他多次尝试突破失败,正是因为缺少剑玉残片的增幅,无法让灵气与剑意完美融合。
“嗡——”
随着最后一缕灵气融入剑脉,曹尚周身的光雾骤然收敛,全部汇入体内。他缓缓睁开眼,抬手一挥,一道半尺长的淡青色剑意从指尖释放,如同薄刃般飞向数米外的老槐树,“咔嚓”一声,一根碗口粗的树枝应声断裂,切口平整光滑。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只觉浑身充满力量——之前需要全力才能斩断的木柴,如今仅凭剑意便能轻松切断;奔跑时的速度比炼气三层时快了近一倍,灵泉边的石子被他一脚踢飞,竟嵌入了石墙中。想起从前被嘲笑“一辈子只能引气”的日子,再看如今能初步外放剑意、实力远超同阶炼气四层修士的自己,那些“废体”的嘲讽,早已成了不堪一击的笑话。
“曹尚!你成功了?”石屋外传来苏清月惊喜的声音,她推门进来,眼中满是笑意,“我刚才也突破到炼气二层了!”
曹尚看着她,笑着点头:“我们都做到了。”
曹尚抚摸着胸口的剑玉,感受到剑玉中传来的微弱共鸣——那是指向黑风岭残片的方向。如今突破炼气四层,剑意能外放形成护盾,剑脉也让灵气运转更快,再加上苏清月也突破至炼气二层,他们前往黑风岭寻找剑玉残片的把握又大了几分。
他拿起青锋剑,剑身在阳光下泛着青光,与剑脉产生共鸣:“清月,再过几日,我们便向宗门申请前往黑风岭巡逻,去寻找剑玉残片。”
苏清月握紧手中的剑,眼中满是坚定:“好!我跟你一起去,这次我也能帮上忙了!”
石屋外的灵泉潺潺流淌,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两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