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尚！给我站住！”
演武场东侧的空地上，一道粗哑的喊声突然划破晨练的宁静。张磊攥着柄锈迹斑斑的铁剑，带着四个外门弟子快步拦住曹尚，五人呈半包围之势将他堵在剑桩旁，眼神里满是贪婪。周围正在练剑的弟子们纷纷停下动作，凑过来围观，原本稀疏的演武场角落，瞬间聚起了十几道目光。
“把你的秘密功法交出来！”张磊上前一步，铁剑的剑尖几乎顶到曹尚的胸口，“这几天你气色越来越好，肯定是得了什么奇遇！要么交功法，要么让我们搜身，不然今天别想离开演武场！”
曹尚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指尖残留着灵泉的温润触感——他今早刚和苏清月从灵泉回来，为了不引起怀疑，特意收敛了灵气，可剑骨被滋养后愈发莹润，连带着气色都比往日红润许多，没想到还是被张磊盯上了。
他心里清楚，张磊不过是见他这个“废体”突然有了变化，便想抢夺好处。灵泉的秘密绝不能暴露，剑骨与青冥子的存在更是重中之重。曹尚悄悄运转《万剑归宗》心法，将刚积累的灵气压入丹田深处，故意让肩膀垮下来，装作怯懦的样子：“我没有什么秘密功法，只是最近睡得好，气色才好一些。”
张磊身后的矮胖弟子李二突然推了曹尚一把：“少装蒜！谁不知道你以前是个连引气都费劲的废物，现在突然容光焕发，不是得了奇遇是什么？”另一个高瘦弟子王浩则绕到曹尚身后，挡住他的退路：“识相的就赶紧交出来，不然我们哥几个可不客气了！”
围观的弟子们也开始窃窃私语，有人指着曹尚的胸口议论：“我听说前几天他坠崖回来后就变了，说不定真捡到什么宝贝了。”“张磊可是炼气一层中期，曹尚肯定打不过，这次怕是要栽了。”苏清月刚从膳堂打饭回来，看到这一幕，手里的陶碗差点摔在地上，连忙快步挤进人群。
曹尚的后背渗出一层薄汗，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焦虑。他不怕张磊几人，却怕动手时暴露剑骨的异常——昨晚淬骨后，剑骨对灵气的感应格外敏锐，稍有不慎就会迸发出金光。更重要的是，王虎虽被内门戒律堂警告，外门里仍有他的眼线，若是被王虎知道他实力提升，指不定又会生出什么事端。
他余光瞥见苏清月担忧的眼神，心里更沉了几分。苏清月刚突破炼气一层，实力微弱，若是冲突升级，他怕护不住她。曹尚深吸一口气，再次示弱：“真的没有功法，我要是有奇遇，早就突破炼气一层了，怎么还会在这里被你们堵着？”
“还敢狡辩！”张磊被他的话激怒，突然扬手，一巴掌扇向曹尚的脸颊。曹尚下意识偏头躲开，张磊见状更怒，一脚踹在曹尚的膝盖上：“给脸不要脸！兄弟们，动手！打到他交出来为止！”
李二和王浩立刻扑上来，一人抓住曹尚的胳膊，一人抬脚踹向他的小腹。曹尚故意装作无力反抗的样子，被两人按在剑桩上，后背撞得生疼。苏清月见状，连忙冲过来拉住张磊的胳膊：“别打了！他真的没有秘密功法，你们再打我就告诉管事！”
“滚开！”张磊不耐烦地甩了甩手，苏清月本就力气小，被他一推，踉跄着向后倒去，手里的陶碗“哐当”一声摔碎，糙米饭撒了一地，她的膝盖也磕在青石板上，渗出了血珠。
看到这一幕，曹尚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丹田内的灵气开始躁动，剑骨微微震颤，一股淡淡的剑意不受控制地溢了出来。
“还愣着干什么？继续打！”张磊没注意到曹尚的变化，指着被按在剑桩上的曹尚，又要上前。李二狞笑着举起拳头，对准曹尚的胸口砸去——这一拳若是打实，以曹尚之前的体质，至少要卧床三天。
曹尚不再忍耐，手腕猛地发力，挣脱开王浩的钳制，同时弯腰避开李二的拳头。他没有立刻反击，只是向后退了两步，挡在苏清月身前。张磊见他还敢反抗，冷笑一声，举着铁剑就刺了过来：“看来不废了你，你是不会交出来了！”
铁剑带着风声刺向曹尚的左肩，周围的围观弟子发出一阵惊呼，苏清月更是吓得脸色发白：“曹尚，小心！”
“我说了，没有秘密功法！”曹尚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他看着刺来的铁剑，丹田内的灵气顺着经脉涌向右手，按照《万剑归宗》的基础路线运转，却只调动了三成灵气——他不能暴露真实实力，却也不能再任由他们欺凌。
就在铁剑即将刺中肩膀的瞬间，曹尚突然侧身，右手成剑指，对着铁剑的剑脊打出一记基础剑招“裂风”。没有华丽的光芒，只有一道微弱的灵气波动，却精准地撞在剑脊最脆弱的位置。
“铛！”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张磊只觉得一股巨力顺着铁剑传来，手腕一阵发麻，铁剑“哐当”一声脱手飞出，插在远处的泥土里，剑身还在微微颤抖。
张磊愣住了，李二和王浩也停下了动作，围观的弟子们更是鸦雀无声——谁也没想到，这个被嘲笑了三年的“废体”，竟然能震飞张磊的兵器！
“你……你敢藏私！”张磊反应过来，指着曹尚怒吼，“你明明会厉害的招式，还说没有秘密功法！”
曹尚揉了揉被抓红的胳膊，语气平淡：“只是偶然领悟的粗浅招式，算不得什么厉害功法。你们要是再纠缠，我就只能找管事评理了。”他故意示弱，不想把事情闹大。
曹尚心里清楚，张磊之所以揪着他不放，根本不是真的相信他有“秘密功法”，而是嫉妒。外门弟子大多出身普通，资源匮乏，看到他这个“废体”突然气色变好，便觉得他一定是走了狗屎运，要么捡到了宝贝，要么得到了传承。张磊更是外门里出了名的投机分子，以前就跟着王虎欺负过他，现在王虎暂时安分，他便想自己抢点好处，若是真能拿到“秘密功法”，说不定就能在考核中拔得头筹。
至于周围的围观弟子，虽没人上前帮忙，却也没人帮张磊，不过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他们既希望看到“废体”被收拾，又隐隐期待着有什么反转，毕竟谁都不想一直被王虎、张磊这种人欺压。
张磊看着插在远处的铁剑，又看了看曹尚平静的眼神，心里突然生出一丝畏惧。他刚才那记“裂风”虽然看似普通，却精准得可怕，显然不是“粗浅招式”那么简单。可他要是认怂，以后在外面就没法立足了，只能硬着头皮喊道：“你胡说！这明明是高阶招式，你今天要是不交出来，我们……”
“你们想怎么样？”
一道严肃的声音突然传来，外门管事陈武快步走了过来，他刚才在演武场另一端巡查，听到这边的动静就赶了过来。陈武扫了一眼地上的碎碗和远处的铁剑，皱着眉问道：“怎么回事？谁在这里打架？”
张磊立刻抢着说道：“管事！曹尚藏着秘密功法不肯交出来，我们只是想让他拿出来共享，他就动手伤人！”
曹尚连忙解释：“管事明鉴，我根本没有什么秘密功法。刚才张磊他们围殴我，还推倒了苏清月，我只是自保，用的也是偶然领悟的基础招式，绝非什么高阶功法。”
陈武看向苏清月，只见她膝盖上还沾着血，地上的碎碗和米饭也印证了曹尚的话。他又看了看曹尚，想起这弟子以前确实是个无法引气的“废体”，怎么看也不像是能掌握高阶功法的样子。可刚才那记震飞铁剑的招式，他在远处也隐约看到了，确实比普通基础剑招精妙些。
“你说的‘偶然领悟的招式’，再打一遍我看看。”陈武说道。
曹尚依言，再次打出一记“裂风”，这次只用了两成灵气，招式看起来更加笨拙，甚至有些踉跄。陈武见状，心里的疑虑消了大半——看来确实是偶然领悟的粗浅招式，只是运气好撞对了发力点。
“张磊，聚众斗殴，挑衅同门，罚你打扫演武场一周。”陈武沉声道，随后看向曹尚，“你虽属自保，但也动了手，且招式来历可疑，罚你打扫藏经阁一月，期间不得擅自离开藏经阁半步。”
张磊还想辩解，却被陈武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只能不甘心地低下头。周围的弟子见事情解决，也纷纷散去，只是看向曹尚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
曹尚扶着苏清月，看着张磊等人悻悻离去的背影，心里清楚，这事绝不会就这么结束。张磊眼神里的不甘，他看得一清二楚，日后说不定还会找机会报复。不过更让他在意的是，打扫藏经阁一月——藏经阁是宗门存放典籍的地方，说不定能找到关于剑骨或上古剑修的记载，青冥子之前也提过，古籍中或许有解开剑骨禁制的方法。
苏清月揉着膝盖，担忧地问道：“曹尚，打扫藏经阁会不会很辛苦？而且张磊他……”
“放心，我没事。”曹尚笑了笑，帮她拍掉膝盖上的灰尘，“藏经阁安静，正好适合修炼。至于张磊，他要是再敢来找麻烦，我自有办法应对。”
两人慢慢走出演武场，曹尚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远处的一棵槐树，只见树后闪过一道青色身影——是林风，李玄长老的弟子。看来长老果然还在暗中关注他，这次罚去藏经阁，说不定也有长老的授意。
而演武场的角落里，张磊捡起地上的铁剑，眼神阴鸷地盯着曹尚的背影，悄悄从怀里掏出一枚传讯符——这是王虎离开外门前留给它的，若是发现曹尚有异常，就立刻传讯。张磊捏碎传讯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曹尚，你以为藏着秘密就没事了？等王虎师兄回来，有你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