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刃狂舞!”
王虎的嘶吼震得周围血雾翻腾,他双手紧握血魂刀,刀身黑血暴涨,化作数十道半尺长的血色刀气,如同暴雨般向曹尚笼罩而来。每道刀气都带着腐蚀灵气的邪气,所过之处,地面被犁出一道黑痕,连空气都发出“滋滋”的灼烧声。曹尚刚避开三道刀气,就见最外侧的一道刀气突然转向,直刺他身后还在疗伤的林小远——王虎明知自己撑不了多久,竟想拉弟子垫背!
更危急的是,高空传来“咔嚓”一声,李玄长老抵挡教主的拂尘丝突然断了两根,教主手持血魂杖,杖顶的血魂珠泛着妖异红光,一道黑血光柱突破青芒,直直砸向曹尚的后心,“小杂种,敢杀我血魂教的人,今日让你神魂俱灭!”
曹尚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刚才与刀气碰撞消耗了最后三成灵气,丹田空荡荡的,连抬手都觉得费力。青冥剑还插在地上,剑身上的金青剑纹因灵气不足而黯淡,只有胸口的剑玉还在微微发烫,散发着微弱的白光,试图为他补充灵气,却像杯水车薪。
他能清晰感受到,体内的剑脉因灵气枯竭而微微刺痛,之前被王虎刀气擦中的肩膀还在渗血,黑血顺着手臂流下,好在青冥剑的剑意残留还在,勉强压制着邪气入侵。最让他无力的是,剑意感知虽能捕捉到教主光柱的轨迹,却没有足够的灵气闪避——要么硬抗光柱,要么看着林小远被刀气击中,两个选择都是死局。
血色雾气因教主的光柱变得更加浓郁,青云阵的光罩已彻底裂开一道半尺宽的口子,三名炼气五层的邪修正从口子涌入,挥刀砍向防守阵眼的弟子,李虎为了保护阵纹石,手臂被砍出一道深伤,却仍死死抱着灵石粉末袋不肯放手。
东侧防线传来内门弟子的惨叫,显然李玄长老离开后,那边的压力陡增,几名长老的声音带着疲惫,却还在嘶吼着指挥反击。王虎跪在地上,嘴角不断溢出黑血,血魂刀插在身旁,眼神却依旧疯狂,死死盯着曹尚,像是在等教主的光柱击中曹尚的瞬间,再补上一刀。而教主的光柱已近在咫尺,带着炼气七层的威压,让曹尚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曹尚的后背已被冷汗浸透,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源于“无能为力”的焦虑。他看着近在眼前的黑血光柱,看着身后林小远惊恐的眼神,看着李虎带伤防守的背影,心中满是不甘——他明明已经压制了王虎,明明淬出了青冥剑,明明离守住防线只有一步之遥,难道要栽在教主的偷袭上?
胸口的剑玉突然变得滚烫,像是在回应他的不甘,一道精纯的灵气顺着胸口涌向丹田,虽只有之前的一成,却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可这点灵气够吗?能避开光柱吗?曹尚的心脏狂跳,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倒计时,光柱的温度已能灼伤他的后颈皮肤。
“哈哈哈!曹尚,你死定了!”王虎突然大笑,笑声中带着疯狂的快意,“你以为你赢了?你不过是运气好!今天我就是死,也要拉你一起垫背!”他猛地拔出插在地上的血魂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刀气凝聚成一道黑血长虹,直刺曹尚的心脏——这是他最后的绝招,哪怕血魂丹即将爆裂,也要杀了曹尚。
教主的光柱也在此时抵达,黑血与红光交织,将曹尚的闪避空间压缩到极致。周围的弟子们发出惊呼,李虎想冲过来帮忙,却被邪修缠住;林小远挣扎着想起身,却因伤势太重摔倒在地。曹尚甚至能闻到光柱中浓郁的血腥气,能感受到血魂刀的寒气,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近过。
“剑啸长空!”
曹尚突然低喝,将剑玉传来的一成灵气与体内残留的剑意全部注入青冥剑,剑身瞬间爆发出数尺长的淡青色剑气——这是他此刻能打出的最强剑招,没有灵气支撑,全靠剑意与剑玉的共鸣。剑气没有直接对抗光柱,而是贴着地面横扫,先一步斩断了王虎的黑血长虹,同时将林小远推向阵眼方向,“躲起来!”
就在光柱即将击中曹尚的瞬间,一道青色流光从东侧疾驰而来,李玄长老手持拂尘,拂尘丝暴涨数倍,化作一道青芒护盾,“青云破邪!”青芒与黑血光柱碰撞,发出震耳的爆炸声,教主的光柱被硬生生挡偏,砸在旁边的空地上,炸出一个数丈深的大坑。
曹尚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机会,借助爆炸的冲击力,纵身跃到王虎面前,青冥剑带着仅存的剑意,一剑刺穿了王虎的心脏。王虎的眼睛瞬间瞪大,想说什么,却只喷出一口黑血,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
“王虎,到死你都不明白,你输的不是运气,是道!”曹尚握着剑柄,看着王虎逐渐失去神采的眼睛,语气带着一丝惋惜,“你靠邪丹提升修为,残害同门,早已偏离修仙之路,就算今天我不杀你,血魂丹也会反噬你!”
“我……我没错!”王虎的声音微弱却带着倔强,“是青云宗看不起我!是你抢了我的机会!若不是你……我早就是内门核心弟子了……”
“机会是自己挣的,不是抢的!”曹尚厉声反驳,“你入内门时,长老给过你多少次机会?是你自己勾结邪修,自甘堕落!今天的结局,是你自己选的!”
话音刚落,王虎的身体突然剧烈震颤,胸口的血魂丹开始爆裂,黑红色的灵气疯狂涌出。曹尚想后退,却被一股吸力拽住——血魂丹中竟藏着一丝未被邪气污染的精纯灵气,正被他的剑骨主动吸收。
曹尚瞬间明白缘由:王虎服用的血魂丹虽以邪修精血炼制,却也融入了一枚“妖丹之王”的精纯灵气(之前从瘴气妖蟒体内取出,被邪修抢走),只是被大量邪气包裹,无法被王虎吸收。如今王虎身死,血魂丹爆裂,邪气被青冥剑的剑意净化,那丝精纯灵气便暴露出来,而他的先天剑骨对精纯灵气有天然的吸引力,才会主动吸收。
教主之所以执意要杀他,一是因为曹尚的剑意克制邪修,多次破坏血魂教的计划;二是因为曹尚的剑骨体质,能净化邪气,若不除掉,日后会成为血魂教的大患。李玄长老之所以能及时赶到,是因为东侧防线的内门弟子暂时稳住了局面,他才能抽身支援西侧——这一切看似巧合,实则是曹尚之前护阵、淬剑、培养弟子的连锁反应,是他一步步挣来的生机。
“啊!”
曹尚突然发出一声闷哼,精纯灵气顺着剑骨涌入丹田,原本枯竭的剑脉瞬间被填满,甚至开始拓宽。炼气五层的壁垒如同纸糊般被灵气冲破,一股比之前浑厚数倍的灵气在丹田内流转,凡境中期的剑意也随之提升,青冥剑发出清脆的剑鸣,剑身的金青剑纹更加密集——他突破了!突破到了炼气六层!
之前一直嘲笑他“靠运气”“废体逆袭是笑话”的王虎,此刻已变成冰冷的尸体,他毕生追求的炼气六层,曹尚在大战中意外达成。周围的弟子们看到这一幕,纷纷发出欢呼,李虎更是激动得大喊:“曹队长突破了!我们赢了!”
教主看着曹尚突破后的气息,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再想发动攻击,却被李玄长老的拂尘缠住,“血魂老鬼,你的对手是我!”教主冷哼一声,知道再留下去讨不到好处,狠狠瞪了曹尚一眼,“小子,今日算你运气好,下次我定取你狗命!”说完,化作一道黑血,消失在血色雾气中。
曹尚收剑而立,感受着炼气六层的浑厚灵气,心中却没有胜利的喜悦——他能清晰感受到,吸收的血魂丹灵气中,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邪气,正藏在剑脉深处,若不及时清除,恐怕会留下隐患。
李玄长老走到他身边,看着地上王虎的尸体,又看了看曹尚的气息,眉头微皱:“你吸收了血魂丹的灵气?这丹的邪气虽被净化,却可能影响剑骨,你需尽快闭关炼化,不可拖延。”他递过一瓶莹白色的丹药,“这是‘清灵丹’,能辅助你清除邪气,月圆大战虽暂时击退教主,可他必然会卷土重来,你突破后的实力,是宗门接下来的关键。”
曹尚接过丹药,看向西侧防线的惨状——三名弟子牺牲,五名重伤,阵眼的光罩还裂着口子,远处的血色雾气虽在消散,却仍有邪修的气息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