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刚染红青云宗的山尖,演武场已挤满了人。青云宗的弟子们早早占据了东侧看台,赤霞宗、碧水门与惊雷谷的弟子也纷纷赶来,连李玄长老等宗门高层都坐在了北侧的观礼席上,目光灼灼地望向场中央。
曹尚与赤霞相对而立,中间隔着三丈空地。曹尚一身青衣,青冥剑斜挎腰间,灵境中期的剑意内敛如渊,周身气息平稳得像无风的湖面;赤霞则红衣如火,火焰长剑握在手中,剑身上跳动的火苗让周围空气都燥热了几分,眼神里满是跃跃欲试。
“今日切磋,点到为止,莫伤了和气。”李玄长老的声音传遍演武场,为这场比试定下基调。他虽不担心曹尚的实力,却也怕赤霞意气用事,破坏联盟的根基——这便是潜在的紧迫局面,若切磋演变成恶斗,之前的联合作战计划恐将功亏一篑。
赤霞闻言,却只是冷哼一声,手腕一翻,火焰长剑便带着炽热的剑气向曹尚刺来:“手下败将才需要留手,我赤霞宗的剑法,可不会手下留情!”这便是行为实施,他连基本的试探都省去,一上来便动用了赤霞宗的成名功法“赤霞剑法”,显然是想速战速决,用实力压过曹尚。
曹尚心中一凛,却没有丝毫慌乱。他深知赤霞的性格,若一味退让,只会让对方更看不起自己。脚下“踏雪无痕”身法展开,身形如同柳絮般向左侧滑出三尺,堪堪避开刺来的剑气——剑气落在地上,瞬间烧出一道半尺深的焦痕,黑烟袅袅升起,让看台上的弟子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只会躲吗?”赤霞见攻击落空,脸上的不屑更甚,手中长剑挥舞得更快,无数道火焰剑气如同流星雨般向曹尚笼罩而来,每一道都带着焚毁一切的气势。这便是情绪加剧,他急于证明自己,剑招变得愈发凌厉,连周围的温度都升高了不少,靠近演武场的弟子们都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汗。
曹尚的呼吸依旧平稳,他没有选择硬接,而是继续依靠身法闪避。“踏雪无痕”的精妙在此时展现得淋漓尽致,他的身影在火焰剑气中穿梭,如同闲庭信步,偶尔抬手用青冥剑拨开几道避不开的剑气,剑身上的淡青色剑意与火焰碰撞,总能轻松将其熄灭。
看台上的碧水轻轻点头:“曹尚师兄的身法真精妙,赤霞兄的剑气虽猛,却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惊雷也瓮声瓮气地附和:“这身法够快,对付邪修时肯定好用!”两人的称赞让青云宗的弟子们脸上都露出了自豪的神色,孙浩更是激动地挥了挥拳头:“曹师兄加油!让他看看我们青云宗的厉害!”
赤霞听着周围的议论,心中的火气更盛。他猛地收剑,深吸一口气,周身的火焰瞬间暴涨,形成一个直径五丈的火圈:“躲得再快又如何?接我这招‘赤霞焚天’!”话音未落,他便将长剑高举过头顶,火圈中的火焰瞬间凝聚成无数道手臂粗的火焰剑气,如同暴雨般向曹尚倾泻而下——这是赤霞剑法的杀招,威力比之前强了三倍不止。
曹尚的眼神终于变得锐利起来。他知道,不能再一味闪避,否则不仅赢不了切磋,还会让盟友觉得自己只会逃跑。灵境中期的剑意毫无保留地释放,淡青色的剑域瞬间展开,覆盖周身五丈范围。剑域内的空气变得粘稠,火焰剑气的速度明显减缓,如同陷入泥沼的野兽,威力也削弱了大半——这便是他的抗争,用剑域展现自己的实力,而非一味退让。
“《凌云剑诀》——凌云斩!”曹尚大喝一声,青冥剑在手中快速旋转,一道丈长的淡青色剑气凭空出现,带着净化一切的气势,横向劈出。剑气与火焰剑气碰撞在一起,“轰隆”一声巨响,剧烈的爆炸在演武场中央炸开,气浪将周围的尘土卷起,形成一道短暂的沙幕,让看台上的人都看不清场内的情况。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孙浩紧张地攥紧了拳头,碧水也微微前倾身体,连李玄长老都坐直了身子——这便是情绪紧张的顶点,所有人都在等待切磋的结果。
沙幕渐渐散去,场中央的景象终于清晰。曹尚与赤霞各自后退了五步,曹尚的青衣下摆被火星烧出了几个小洞,却依旧站得笔直;赤霞的红衣也有些凌乱,火焰长剑上的火苗弱了几分,胸口微微起伏,显然消耗不小。
“你……”赤霞看着曹尚,眼中的不屑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震惊。他没想到,自己的“赤霞焚天”竟被曹尚接得如此轻松,甚至还能逼得自己后退——这便是无声的打脸,之前的傲慢在实力面前,变得不堪一击。
曹尚收剑入鞘,对着赤霞拱手:“赤霞兄的剑法果然霸道,曹尚佩服。”他没有趁势嘲讽,而是给了对方台阶下——他知道,今日切磋的目的是团结盟友,而非争强好胜。
赤霞愣了愣,突然苦笑一声,将火焰长剑插回剑鞘:“罢了罢了,我输了。曹兄的剑法精妙绝伦,赤霞自愧不如。”他顿了顿,声音变得诚恳起来,“之前是我意气用事,多有冒犯,还望曹兄海涵。日后抗邪之战,赤霞宗愿听曹兄调遣,绝无二话!”
这话一出,演武场瞬间爆发出欢呼声。青云宗的弟子们激动地挥舞着手臂,碧水与惊雷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李玄长老更是抚须点头,眼中满是赞许——之前的紧张氛围一扫而空,联盟的根基不仅没有动摇,反而变得更加稳固。
曹尚走上前,拍了拍赤霞的肩膀:“赤霞兄客气了。我们此次是为了共同对抗血魂教,理应团结一心,互相帮助。你的‘赤霞剑法’霸道无比,若能在剑招中加入一丝防御,实战中必能发挥更大作用。”他没有藏私,而是主动指出了赤霞剑法的不足——这便是他的处事风格,有恩必报,有仇必报,对待真心服软的盟友,也愿意倾囊相助。
赤霞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追问:“哦?还请曹兄指点一二!”之前的傲气彻底消散,只剩下对剑道的渴求。
曹尚没有推辞,从怀中取出一块木炭,在地上画出两道剑痕:“你看,‘赤霞焚天’虽然威力大,但破绽也明显,这里和这里的防御都太薄弱。若能在释放剑气时,用少量火焰在周身形成护盾,既能防备偷袭,又不影响剑招威力。”
赤霞盯着地上的剑痕,越看眼睛越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样一来,就能避免被邪修趁虚而入了!”他激动地抓住曹尚的手臂,“曹兄,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需要,赤霞宗定不推辞!”
看台上的弟子们见两人化干戈为玉帛,纷纷鼓掌叫好。碧水对惊雷笑道:“这下好了,有曹尚师兄镇着,咱们的联盟总算能真正同心协力了。”惊雷点头:“没错!有曹兄的实力,再加上咱们四家的力量,血魂教来多少都不够打!”
李玄长老站起身,声音带着欣慰:“好!今日切磋,不仅分出了高下,更增进了友谊。从今日起,四家弟子一同训练,务必在血魂教来袭前,磨合好战术!”
弟子们齐声应和,声音响彻云霄。曹尚与赤霞并肩站在演武场中央,看着意气风发的弟子们,心中都充满了信心。之前的隔阂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共同抗邪的决心——这场切磋,不仅展现了曹尚的实力,更将四家的力量真正凝聚在了一起,为后续的联合作战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夕阳西下时,演武场的人渐渐散去。曹尚与赤霞、碧水、惊雷一同走向议事殿,商议后续的联合训练计划。路上,赤霞还在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剑法的改进,碧水与惊雷也时不时提出自己的想法,四人的笑声在山间回荡,让路过的弟子们都感受到了联盟的融洽氛围。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抵达议事殿时,曹尚胸口的剑玉突然微微发烫。他下意识放慢脚步,灵境中期的剑意悄悄展开,感知向宗门西侧——那里传来一丝极淡的邪异气息,虽然转瞬即逝,却与之前遇到的邪骨门标记气息极为相似。
曹尚不动声色地收回感知,将剑玉的异动压在心底。他知道,此时不宜声张,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