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炎!你竟敢在学校门口持刀伤人!”孙宝主任的怒吼声穿透围观人群,蓝色中山装的衣角还在急促的脚步中飘动,教案本“啪”地拍在掌心,脸色铁青。陈炎回头时,正撞见主任伸手指向张磊藏在身后的开山刀,眉头拧得更紧:“还有你张磊!居然帮着他带凶器,你们俩明天一早到我办公室来!”张磊吓得手一抖,刀差点掉在地上,结结巴巴地想解释:“孙主任,不是……是那些混混先……”“闭嘴!现在就把刀扔了!”孙宝主任厉声打断,目光扫过地上的血迹和散落的水果摊,语气稍缓却依旧严肃,“赶紧把这里收拾干净,别影响学校声誉!”陈炎见状,冲张磊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照做,自己则快步走向还在发抖的小敏。小敏抬起头,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像浸在清泉里的黑曜石,瞳孔里还映着陈炎的身影,满是全然的依赖。她用力点点头,小巧的下巴微微颤抖,声音还有些哽咽,带着未散尽的哭腔:“哥,我知道了……我不说。可是刚才那个红头发的叔叔好凶,他眼睛瞪得像铜铃,脸上的刀疤看着好吓人,他会不会……会不会再来找我们麻烦啊?”陈炎蹲下身,与她平视,手掌轻轻覆在她的头顶,指尖感受着发丝的柔软,眼神坚定得像山巅历经风雨的岩石:“不会的,他要是敢来,哥就再揍他一顿,把他丢进村东头的河里喂王八。你忘了哥上次帮你赶跑隔壁村的恶狗了吗?哥说到做到。”这句话说得掷地有声,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气盛,尾音还微微上扬,却莫名让小敏安了心。她吸了吸鼻子,小巧的鼻翼翕动着,把温热的脸颊贴在陈炎的胳膊上,冰凉的泪水蹭在他洗得有些发白的校服袖子上,晕开一小片浅灰色的湿痕:“哥,你真好。”陈炎笑了笑,指尖替她理了理歪掉的书包带——那书包是小姨去年给她买的,粉色的布料上印着小熊图案,边角已经有些磨损,却被小敏打理得干干净净。他又用指腹轻轻擦去她脸颊的泪痕,触感细腻得像剥了壳的鸡蛋:“好了,快回家吧,外公肯定炖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再晚回去肉都要凉了。”看着小敏一蹦一跳消失在巷口的身影,扎着的羊角辫在身后甩动,像两只欢快的小鸟,他才转身走向站在摩托车旁的张玉香,脚步放缓了几分。
“有啥不认识的,我还是那个一天到晚被你欺负的沙包啊!”陈炎故意把声音拖得长长的,尾音还带着几分戏谑的上扬,像小时候偷吃了糖似的得意。前世他可是被这位小姨“欺负”惯了——六岁那年,他攥着攒了半个月的硬币买了块水果糖,刚剥开糖纸,就被张玉香一把抢过去塞进嘴里,还眯着眼冲他做鬼脸;上初中时,她总以“帮你检查”为由抢他的作业本抄,要是他不肯,就揪着他的耳朵往书桌前按;就连他偷偷藏在床板下,攒了三个月零花钱买的《灌篮高手》漫画书,都被她以“影响学习”为由没收,至今还锁在她房间书桌最下面的抽屉里,每次他想拿回来,都被她用“考进年级前十就还你”的理由搪塞过去。张玉香听了这话,嘴角微微动了动,像是想笑,眼角却还残留着一丝未散尽的惊惶,眼里的茫然反而更甚了:“可是今天你那样……把我吓到了。你举着刀的时候,手都没抖一下,眼神冷得像冰,我当时真的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都没想到你能来得这么快……”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像个受了惊吓后寻求安慰的孩子,尾音还有些发颤。刚才阿庆那只沾着烟渍的手快要碰到她脸的时候,她甚至能闻到他指尖散发出的劣质烟草味,那种恶心又绝望的恐惧,直到现在想起来,心脏还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着,隐隐作痛。可就在那时,陈炎像一道突如其来的光似的冲了过来,那辆银灰色的摩托车引擎咆哮着,像一头挣脱束缚的猛兽,瞬间将那些嚣张的混混撞得七零八落。她永远忘不了陈炎提着刀站在她面前的样子——脊背挺得笔直,像棵倔强的白杨树,眼神冷冽得能冻死人,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可当他转过头看向她和小敏时,眼里那丝转瞬即逝的温柔,却像冬日暖阳,瞬间融化了她心里的恐惧。
陈炎从后视镜里清晰地看到小姨红透的耳根,像熟透了的樱桃,连带着脖颈都泛起一层淡淡的粉色,心里暗暗得意:这小姨,还是这么不禁逗。他清了清嗓子,故意转移话题,打破这有些暧昧的沉默:“我给你讲个笑话吧!保证你听了笑出声。”张玉香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猛地抬起头,那双杏眼里带着几分好奇,还有些没完全褪去的羞赧:“你还会讲笑话?我怎么就没听说过!以前让你说个顺口溜都支支吾吾的,快说快说!”在她的印象里,陈炎一直是个沉默寡言的孩子,平时话不多,就连课堂上被老师提问,声音都小得像蚊子哼,更别说讲笑话了。陈炎咳嗽了两下,故意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表情,眉梢却藏着一丝狡黠:“有一个小男孩,大概五六岁的样子,有一天调皮捣蛋被妈妈揍了一顿,哭得惊天动地,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坐在门槛上哭了大半天。等他爸爸下班回来的时候,他立马扑上去,抱着爸爸的大腿仰着小脸质问:‘爸爸爸爸,你为什么要娶这样凶的女人做老婆?天天揍我!’他爸爸蹲下来,一脸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慢悠悠地说:‘还不是因为你!’”
张玉香先是愣了一下,圆圆的杏眼眨了眨,似乎没反应过来,几秒钟后才恍然大悟,随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声像银铃般清脆悦耳,在乡间寂静的小路上回荡,连路边的野草仿佛都跟着晃动了几分。她用手背捂着嘴,肩膀还在微微颤抖,眼里却闪烁着笑意,连带着眼角的细纹都染上了温柔:“黑子,你好坏啊!你这分明就是拐着弯说人家奉子成婚呢!太坏了太坏了!再讲一个,我还想听!”刚才的恐惧和茫然,在这阵发自内心的笑声中消散了不少,她侧着头看着陈炎宽厚的后背,心里不禁感慨:自己真的越来越不了解这个认识了十多年的外甥了。以前那个跟在她身后,唯唯诺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小屁孩,好像一夜之间就长大了,不仅变得勇敢无畏,还学会了讲笑话逗人开心,身上那股捉摸不透的狡黠劲儿,反而让他多了几分吸引力。陈炎见小姨彻底放松了下来,心里也松了口气,他眼珠一转,又生出一个主意,语气里带着几分诱惑:“这次我出个谜语让你猜吧!猜对了的话,一会到了西里镇,你看上什么衣服首饰,我都给你买,绝不犹豫。要是猜不对的话……你说怎么办?”
张玉香一听“买衣服”,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早就想去西里镇的服装店看看了,上次去的时候,她看中了一件粉色的连衣裙,还有一条银质的脚链,可当时她兜里只有五块钱,只能眼巴巴地看了几眼就走了。现在陈炎说要给她买,她自然心动,可转念一想,自己又没什么能赌的,顿时有些失望:“我又没什么好东西,拿什么赌!”“输了要求不多,亲我一口就行了!”陈炎笑呵呵地说,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霸道。张玉香的脸瞬间又红了,像熟透了的苹果,她条件反射地想伸手去掐陈炎的腰——这是她以前欺负陈炎的惯用招式,可手伸到一半却停住了。她看着陈炎宽厚的后背,心里有些犹豫,亲一口好像也没什么事,自己是长辈嘛,再说赢了就能把那几件喜欢的衣服买回家,多划算啊!想到这里,她咬了咬嘴唇,小声答应了:“好……不过你不许耍赖!”
“一言为定!”陈炎心里乐开了花,像偷吃到蜜的小松鼠,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他清了清嗓子,故意拖长了语调,说出了早已想好的谜语:“听好了啊,有四个人一起打麻将,打得正热闹呢,结果警察突然来了,二话不说就把五个人都带走了。你说这是为什么?”张玉香皱起了眉头,小巧的鼻尖也微微蹙着,开始认真思考起来。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在陈炎的腰侧轻轻点着,像是在数人数:“四个人打麻将,警察带走五个……难道是他们打麻将的时候,旁边还有一个人在看热闹,警察把看热闹的也一起带走了?”“不对!”陈炎斩钉截铁地否定,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那……那是他们打麻将的时候,刚好来了个卖烟的小贩,警察连小贩也一起抓了?”张玉香又猜了一个答案,眼神里满是期待。“也不对!”陈炎依旧摇头,甚至还轻轻笑出了声。张玉香又接连猜了好几个答案——“是不是有个人会分身术?”“难道是警察数错人了?”——都被陈炎一一否定。她有些不耐烦起来,鼓着腮帮子,像只气鼓鼓的小河豚,伸手在陈炎的腰上轻轻掐了一下:“到底是为什么啊?你快说快说!别吊人胃口了!”“因为他们打的那个人,名字就叫麻将啊!”陈炎哈哈大笑起来,声音洪亮,在空旷的小路上传得很远,连带着车身都微微晃动。张玉香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又气又笑,伸手在陈炎的后背拍了一下:“你这根本就是在骗人!哪有这样的谜语!不算不算!再出一题,这次必须是正经的、符合逻辑的谜语!”
“你都输了还出什么出啊!”陈炎故意激她。张玉香果然上钩了,她不服气地说:“我输一次亲你一下总行了吧!我就不信以本姑娘的聪明伶俐,还比不上你这书呆子!”“呵呵,是你说的!”陈炎笑着说,“给你来个简单一些的吧,有一个字,不管是博学的教授或是专门教语文的老师,从古到今都是念错,没一个人念对。这个字你猜猜是什么?”张玉香思索了好一会,还是想不出来,她皱着眉头说:“不可能,从古到今都没人念对!你说的肯定不是正常字!”“真的,我绝对不骗人!你要是认输我就告诉你答案!”陈炎语气里满是诱惑。张玉香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妥协了:“算了,这次我就不猜了,到底是什么?”“那就是‘错’字啊!小学都教了发音是cuo,谁会去念对啊!哈哈!”陈炎笑得更开心了。
张玉香这才恍然大悟,她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嗔道:“哎呀!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不行不行,再来一题,这次我肯定能猜对!”就这样,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地猜着谜语,陈炎又接连出了好几个脑筋急转弯——“什么东西越洗越脏?”“什么书你不可能在书店买到?”——张玉香每次都猜不对,急得直跺脚,却又乐此不疲。不知不觉间,摩托车就驶到了西里镇的入口。西里镇虽然不大,但每逢赶集日前后都格外热闹,此刻街道两旁摆满了摊位,五颜六色的遮阳棚像一朵朵盛开的鲜花。有卖蔬菜水果的,水灵灵的黄瓜顶着嫩黄的花,红彤彤的西红柿像小灯笼似的堆成小山,翠绿的菠菜还带着新鲜的泥土气息;有卖衣服鞋帽的,花花绿绿的t恤挂在衣架上随风飘动,各式各样的鞋子摆在摊位前,琳琅满目;还有卖小吃的,刚出锅的油条金黄酥脆,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糖画师傅手里的糖浆在石板上勾勒出栩栩如生的小动物,引得一群孩子围在旁边叽叽喳喳。吆喝声、讨价还价声、孩子们的嬉笑声此起彼伏,充满了浓浓的烟火气,让人一走进来就觉得心里暖洋洋的。陈炎把摩托车停在镇口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槐树下,树影婆娑,刚好能遮住阳光。他支好车撑,然后转身对张玉香说:“小姨,下来吧,咱们慢慢逛。”张玉香点点头,小心翼翼地从车上下来,裙摆轻轻扫过车座,她的眼睛像刚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似的,东看看西看看,嘴角一直挂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两人先来到了一家水果店,陈炎买了几斤苹果和香蕉——这是外公外婆爱吃的水果。水果店的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脸上布满了皱纹,却很和蔼,他一边称水果一边笑着说:“小伙子,你这女朋友真漂亮啊!郎才女貌,真般配!”张玉香的脸瞬间又红了,她连忙解释:“不是的,他是我外甥……”老板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原来是外甥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看你们俩感情这么好,还以为是情侣呢。”陈炎笑着说:“没事,大叔,您称好吧。”买完水果,两人又来到了一家杂货店,陈炎买了些饼干和糖果,准备给小敏当零食。
逛着逛着,张玉香的目光被一家装修精致的银饰店吸引了。店面不大,门口挂着一块暗红色的木质招牌,上面用银粉写着“玲珑银饰”四个大字,显得古朴又雅致。她拉着陈炎的胳膊,脚步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店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让人心里瞬间平静下来。货架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银饰,项链、手链、脚链、戒指整齐地排列着,在柔和的灯光照射下闪着温润的银白色光芒,不像黄金那么张扬,却自有一番低调的精致。张玉香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一条银质的脚链上,那条脚链设计得格外小巧玲珑,链条细细的,上面挂着五个小小的铃铛,铃铛上还刻着精致的缠枝纹,一动就会发出“叮铃叮铃”的清脆声响,像风铃在微风中摇曳。她小心翼翼地拿起脚链,指尖触到冰凉的银链,心里一阵欢喜。她坐在店里的小凳子上,把脚链在自己纤细的脚踝上比划了一下,铃铛轻轻晃动,发出悦耳的声音,她看着镜子里的脚链,眼里满是喜欢,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陈炎注意到了小姨的目光,他悄悄走到店员面前,压低声音问道:“这条脚链多少钱?”店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穿着一件浅蓝色的工作服,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这条脚链是我们店的新款,纯银手工制作的,工艺很精细,要八十块钱。”张玉香一听价格,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她连忙把脚链小心翼翼地放回原位,拉着陈炎的胳膊就往外走,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舍:“太贵了,八十块钱都够买好几斤猪肉了,咱们还是走吧。”陈炎却按住了她的手,眼神坚定地对店员说:“帮我包起来,麻烦你了。”
“黑子,你别买!真的太贵了!”张玉香急着说。陈炎笑着说:“没事,我有钱,你喜欢就好。”他从兜里掏出八十块钱递给店员,店员笑着把脚链包好递给了陈炎。张玉香看着陈炎手里的脚链,心里既感动又有些不好意思,她小声说:“谢谢你,黑子……”“跟我客气什么,”陈炎把脚链递给她,“你先收着,等会再戴。”张玉香接过脚链,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自己的包里,像捧着一件稀世珍宝。
两人又逛了几家服装店,张玉香看中了一件粉色的连衣裙,还有一条蓝色的牛仔裤。陈炎都毫不犹豫地给她买了下来,张玉香心里乐开了花,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逛了大概一个多小时,两人手里都提满了东西,陈炎看了看天色,说:“小姨,咱们该回去了,不然外公外婆该担心了。”张玉香点点头,依依不舍地跟着陈炎走出了服装店。
两人来到镇口的大槐树下,陈炎把东西放在摩托车的后座上,然后让张玉香坐上去。张玉香坐好后,双手紧紧抓住了陈炎的腰——经过刚才的相处,她已经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拘谨了。陈炎发动摩托车,引擎发出“轰隆隆”的声响,朝着外公家的方向驶去。由于外公家离镇里比较远,现在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夕阳的余晖洒在乡间的小路上,把一切都染成了金黄色。
“你别开太快啊!这路上坑坑洼洼的,万一颠一下摔下去怎么办!太危险了!”张玉香看着陈炎把车速渐渐提到了五十码,路边的树木飞快地向后倒退,风刮在脸上有些发凉,她不由得抓紧了陈炎的衣服,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心。“怕的话你就抱紧我,把脸贴在我背上也行,这样就算摔下去,我还能给你当个肉垫,不过摔下去可就毁容了,到时候就没人要你了!”陈炎故意逗她,语气里满是戏谑。张玉香犹豫了一下,脸颊微微发烫,还是伸出双臂,轻轻环住了陈炎的腰。刚开始她还放不开,手臂只是松松地搭着,可摩托车驶过一段坑洼的路面,车身猛地颠簸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收紧了手臂,胸前柔软的触感紧紧贴着陈炎的后背。陈炎只觉得后背传来一阵温热的柔软,像揣了两个温热的棉花团,心里瞬间一阵悸动,他强装镇定,握着车把的手却微微收紧,指节泛出了淡淡的青白。张玉香的脸颊贴在陈炎的肩膀上,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肥皂味——那是村里小卖部卖的海鸥牌肥皂,味道清新又朴实,还混合着阳光晒过的味道,让她心里格外安心。她闭上眼睛,感受着风从耳边吹过,听着陈炎平稳的心跳声,心里渐渐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依赖这个外甥了,这种感觉很奇怪,打破了以往长辈对晚辈的那种关爱,却又让她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抓住这份温暖。
路上,两人遇到了几个村民,他们看到陈炎骑着摩托车,还带着张玉香,都笑着打招呼。陈炎也笑着回应他们,张玉香则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外公家。外公外婆早就等在门口了,看到他们回来,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黑子,香香,你们可回来了,快进屋,饭都做好了。”外婆笑着说。陈炎和张玉香把东西拿进屋,然后洗了洗手,就坐在餐桌旁准备吃饭。
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饭菜,有红烧肉、炒青菜、炖鸡汤,还有几个小菜,都是外公外婆的拿手好菜。小敏看到陈炎和张玉香回来,开心地跑了过来,拉着陈炎的手说:“哥,你给我买零食了吗?”陈炎笑着从兜里掏出饼干和糖果,递给小敏:“当然买了,快吃吧。”小敏接过零食,开心地跑到一边吃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外公问陈炎:“黑子,今天在学校没出什么事吧?我听村里的人说,校门口好像有人打架。”陈炎心里一惊,连忙说:“没有啊外公,就是几个小混混闹事,已经被保安赶走了,没事的。”张玉香也连忙附和:“是啊爸,没事,您别担心。”外公看了他们一眼,没再多问,只是说:“没事就好,你们在学校要注意安全,别跟人打架。”“知道了外公。”陈炎和张玉香异口同声地说。
吃完饭,陈炎和张玉香一起帮外婆收拾碗筷。张玉香端着碗碟走进厨房,陈炎则负责把桌子擦干净。外婆家的厨房是老式的土灶厨房,墙壁被烟火熏得有些发黑,灶台上摆着几个豁了口的陶瓷碗,锅里还残留着鸡汤的香气。张玉香站在水池边,用丝瓜瓤仔细地刷着碗碟,水流“哗哗”地响,陈炎则拿着抹布,把餐桌擦得一尘不染。收拾完后,三人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聊天。外婆给他们端来了刚泡好的菊花茶,透明的玻璃杯里,金黄色的菊花在热水中缓缓舒展,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月光如水,洒在院子里的老枣树上,树影斑驳,落在地上像一幅水墨画。外婆坐在旁边的竹椅上,手里拿着一把蒲扇,慢悠悠地扇着,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村里的琐事——谁家的母猪下了崽,谁家庄稼长得好,谁家的孩子考上了大学。张玉香安静地听着,偶尔点点头附和几句,陈炎则靠在树干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发呆。过了一会儿,张玉香看着院子里皎洁的月光,突然想起了猜谜语的事,她推了推陈炎的胳膊,小声说:“黑子,刚才猜谜语我输了那么多次,你还没要奖励呢。”陈炎转过头,看着张玉香红扑扑的脸颊,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娇嫩,像熟透了的水蜜桃,心里有些痒痒的,他笑着说:“那你现在给我吧。”张玉香犹豫了一下,眼神有些闪躲,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微微仰起头,凑到陈炎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那触感柔软又温热,像羽毛轻轻拂过,陈炎的脸颊瞬间发烫,像被火烧了一样,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停止了,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张玉香亲完后,连忙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里的羞赧,不敢看陈炎的眼睛。外婆看着他们俩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手里的蒲扇也停了下来:“你们俩啊,真是孩子气,多大了还玩这种小游戏。”
又聊了一会,天色已经很晚了,月光把小路照得有些朦胧,外婆看了看外面说:“黑子,这天黑路滑的,骑车不安全,今晚就在家住吧,你小时候睡的那间房我一直给你收拾着呢。”陈炎心里一动,想起白天答应陪外公喝酒,又看了看外面确实昏暗的天色,便点头应道:“好,那我今晚就住这,刚好陪外公多聊会。”外公一听乐了,连忙说:“早就该这样!等明早我再去地里摘些新鲜蔬菜给你带回去。”张玉香也跟着说:“那我去给你拿床干净的被子。”说着就起身往房间走去。陈炎看着小姨的背影,心里泛起一丝期待,今晚留宿在外公家,不知道又会有什么细碎的温暖时光。
张玉香很快抱来一床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被角还绣着小小的兰花图案——那是外婆年轻时亲手绣的。她把被子放在陈炎小时候睡的那张木床上,床板虽然有些陈旧,但铺着干净的粗布床单,透着阳光晒过的味道。“这床被子是新晒过的,晚上盖着暖和。”张玉香说着,又帮陈炎把枕头摆好。陈炎站在一旁,看着小姨忙碌的身影,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忍不住说:“小姨,今天谢谢你陪我去镇上。”张玉香愣了一下,随即脸颊微红,嗔道:“谢我干什么,明明是你陪我买东西。”说完就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一眼陈炎,眼神里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然后轻轻带上了房门。陈炎躺在木床上,盖着带着阳光气息的被子,脑海里全是张玉香的身影,像放电影似的一幕幕闪过。他想起白天在学校门口,自己提着刀挡在小姨和小敏面前的样子,想起小姨当时眼里的恐惧和依赖;想起在去镇上的路上,两人猜谜语时小姨清脆的笑声,还有她红透的耳根;想起在银饰店,小姨看到脚链时眼里的欢喜和不舍;更想起最后在院子里,小姨亲他脸颊时那柔软的触感和羞涩的模样。想到这些,他的心里就像打翻了蜜罐似的,甜滋滋的,连带着嘴角都不由自主地向上扬起。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仿佛还残留着小姨的温度和馨香。他知道,自己对小姨的感情,已经不仅仅是外甥对小姨的那种单纯的依赖和敬爱了,他好像真的爱上这个活泼可爱、偶尔娇蛮、却又格外温柔的小姨了。虽然他也知道,这种感情是不被世俗所认可的,未来可能会遇到很多困难和阻碍,但他并不害怕。他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更加努力,赚更多的钱,变得更加强大,这样才能保护好小姨,让她永远开心快乐,不受一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