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昆刚把一沓项目文件按页码顺序码得方方正正,指尖反复摩挲着文件边缘确认对齐,指腹能感受到纸张细腻的纹理,连边角的折痕都仔细抚平,才小心翼翼地塞进棕色皮质公文包——那公文包是他去年升职时儿子送的,边角虽有些磨损却依旧保养得锃亮,金属拉链上还擦着养护油,泛着温润光泽。拉上拉链时还特意按了按边角,那力道轻得像怕惊扰了文件里的重要数据,又低头检查了两遍包扣是否扣紧。王德民则“啪”地一声合上银灰色钢笔帽,笔杆上因常年握笔形成的温润包浆在水晶吊灯的照射下泛着柔和光泽,他条件反射似的抬手按了按手腕上那块磨得发亮的机械表——表盘里的指针正稳稳指向四点五十,表盘玻璃上还沾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指纹,眉头瞬间拧成个川字,手指在表盘上轻轻擦拭着那丝指纹:“老林,得走了!东风县那会五点半准时开始,县委书记亲自督办,迟到了可不是小事,影响太不好,上次邻县就有个项目负责人迟到十分钟,当场被点名批评,后续拨款都耽误了。”陈炎一看两人已经拎起公文包往门口迈步,锃亮的皮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鞋跟敲击地面的节奏都透着匆忙,赶紧往前跨了两大步,伸手轻轻按住王德民的胳膊肘,指尖能触到对方西装袖口挺括的羊毛布料,布料上还残留着淡淡的古龙水味,另一只手往餐桌方向虚引,脸上的笑容热络得像刚出炉的白面馒头,眼角的细纹都挤在了一起:“王主任,林哥,您俩别急着动啊!您瞅瞅这桌菜——”他快步走到餐桌旁,拿起象牙白的筷子尖轻轻点了点那道红烧鱼圆鼓鼓的鱼眼,筷子尖刚碰到鱼眼,那饱满的鱼眼就微微颤动了一下,“厨师可是按您上次在座谈会上说的口味,用后院的柴火灶慢焖了俩钟头,柴火都是挑的干透的枣木,烧出来的火稳得很,您看这鱼眼鼓得溜圆,轻轻一戳就能流出汁儿,鱼肉嫩得能掐出水!还有这山药炖排骨,我妈凌晨四点就揣着布包去镇上肉铺蹲点,专挑那带脆骨的肋排,肉铺老板都跟她熟了,特意留了最好的一挂,炖的时候还加了几片生姜去腥味,汤里放的山药是咱后山刚采的,粉糯香甜,补得很!”说着直接夹起一块裹着浓稠酱汁的排骨,排骨上还挂着晶莹的汤汁,凑到嘴边吹了吹热气,热气带着肉香拂过鼻尖,稳稳递到王德民面前,“您就尝一口,就一口!耽误不了您开会,我让司机小周抄东边的近路,那路刚铺了柏油,平整得能当镜子照,十分钟准能到会场,保证提前十分钟签到,要是晚了,您罚我下个月项目报告多写五千字!”王德民看着递到眼前的排骨,油汪汪的酱汁顺着排骨边缘微微滴落,在洁白的骨碟上晕开一小片油渍,香气直往鼻子里钻,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指尖都微微动了动,显然是被那香味勾动了食欲,嘴角都控制不住地向上挑了挑。林大昆也在一旁帮腔,粗糙的手掌拍了拍王德民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西装传来,拍打的力度都透着亲切:“老王,黑子这孩子实诚,特意为咱备的菜,不吃两口怪辜负心意的,再说你早上就吃了个包子,这会儿肯定饿了,垫垫肚子开会也有精神。”可王德民还是咬了咬牙,轻轻把陈炎的手往回推了推,推的动作都带着歉意,语气里满是无奈:“黑子,哥知道你费心了,但会议纪律是底线,不能破。这样,等下次项目签约仪式结束,我把县委书记也拉来,咱好好在你这别墅里摆两桌,不醉不归,到时候你可得把压箱底的好酒拿出来!”陈炎见实在留不住,也不勉强,转身冲厨房方向扬声喊了声:“张婶,把刚蒸好的绿豆糕和山药饼各打包两盒!”话音刚落,系着碎花围裙的张婶就端着四个印着牡丹花纹的纸盒走出来,盒盖边缘还冒着淡淡的热气,氤氲的水汽在灯光下形成细小的雾珠,纸盒上手还垫着一块干净的棉布防烫。陈炎接过盒子硬是塞进两人手里,纸盒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带着糕点的香甜气息:“路上垫垫肚子,解解乏,这都是咱自家做的,没添加剂,绿豆糕里还放了点蜂蜜,甜而不腻,吃着放心。”又一路小跑着去车库把车钥匙递给司机小周,钥匙链上的平安符都随着跑动晃悠起来,叮嘱道:“小周,开稳点,优先保证王主任他们准时到会场,路上注意安全,遇到坑洼慢点过,别让领导颠着,车里的矿泉水记得给领导递一下。”直到看着黑色轿车卷起一阵尘土驶出院门,车轮碾过门口的青石板路发出“沙沙”声,拐过村口那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槐树上还挂着几个村民晾的玉米棒子,金黄的玉米粒在夕阳下闪着光,彻底消失在视线里,陈炎才抬手擦了擦额头的薄汗,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院子里的村民们早凑在雕花的木栅栏墙根下看得真切,栅栏上缠绕的牵牛花还开着紫色的小花,这会儿都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我的天,那可是王主任啊,上次来考察都是前呼后拥跟着好几个人,手里都拿着笔记本记个不停,居然还接黑子递的排骨!”“黑子现在出息大了,跟这些大领导说话跟唠家常似的,一点不怯场,比村支书跟镇长说话还自然!”“以后咱村的日子肯定越过越红火,跟着黑子准没错,我家那几亩地明年说啥也得加入他的合作社!”还有几个大妈凑在一起,用手帕捂着嘴小声嘀咕着陈炎的婚事,手里的针线活都停了下来,眼神里满是羡慕,嘴里念叨着“这么好的小伙子,谁家姑娘能嫁给他真是有福气”。
送走一行人后,陈国忠还站在别墅门口的汉白玉台阶上,台阶上雕刻着精致的缠枝莲纹样,纹路里还残留着些许灰尘,双手背在身后,粗糙的手掌里还攥着半截没抽完的烟卷,烟灰已经积了长长一截,风一吹就簌簌往下掉。他望着黑色轿车卷起的尘土渐渐消散在村口方向,尘土在空中弥漫着,慢慢与夕阳的余晖融合在一起,粗糙的手掌反复摩挲着下巴上冒出的青黑色胡茬——那胡茬刚冒出没多久,扎在手上有些刺痒,像摸着砂纸,眼神望着远方,仿佛还能看到轿车的影子。他眯着眼睛回想了半天,眼角的皱纹都挤到了一起,额头上的抬头纹也清晰可见,眼神里满是疑惑与感慨,声音都带着几分沙哑:“黑子,那领头的戴黑框眼镜、穿深蓝色西装的,我怎么越看越眼熟呢?是不是上个月新闻联播里播的那个来咱们市考察乡村振兴项目的王主任?当时电视里说他可是管着好几个亿的项目资金呢,那阵仗大得很,身后跟着一串人记笔记,连市长都陪着他一起呢。”
陈炎走过去拍了拍老爹宽厚的肩膀,掌心能感受到对方肩膀上因常年劳作练就的结实肌肉,肌肉上还能摸到凸起的老茧,那老茧是常年握锄头、干农活磨出来的,坚硬得像小石头,嘴角勾起一抹轻描淡写的笑意,眼神里却透着沉稳:“您老眼不花,正是他。没事多看看新闻联播,了解了解国家政策也好,咱村以后发展还得跟着政策走,才能少走弯路,就像这次的乡村振兴项目,要是摸不准政策方向,咱想申请都没门路。”他不想把事情说得太张扬,毕竟在农村里,太过出风头容易引来不必要的议论和嫉妒,就像去年村里有人盖新房比邻居高半尺,两家差点打起来,最后还是村支书出面调解才作罢。低调做人、踏实做事才是长久之道,而且项目还没完全落地,合同没签,资金没到账,现在声张太早,万一后续出现变数,比如政策调整或者资金延迟,反而容易让乡亲们失望,那可就不好收场了,到时候大家的期待变成失落,自己在村里的威信也会受影响。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从身后的走廊传来,像山涧清泉流淌过青石般悦耳,打破了父子俩之间的沉静:“黑子哥,你忙完了吗?后院的姐妹们都等你好一会儿了,小敏都催了我两次呢,说你再不去,烤架上的肉都要凉透了,炭火都快灭了,她还说你要是再不来,就把最后一串鸡翅留给自己吃了!”陈小丽手里拿着一串刚从葡萄架上摘的青提,晶莹剔透的果实挂在翠绿的藤蔓上,水珠还沾在果皮上,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像撒了一把碎钻。她快步走了过来,白色的棉布裙摆随着脚步轻轻摆动,带起一阵淡淡的果香,那是葡萄的清甜气息,发梢上还别着一朵小小的白色茉莉花,那是她早上在院子里摘的,花瓣上还带着些许晨露留下的痕迹。
院子里这时候已经热闹得像个集市,彩色的塑料布搭起的遮阳棚下,塑料布的颜色是鲜艳的红黄绿三色,在阳光下格外醒目,摆着十几张圆桌,桌布是喜庆的大红色,上面印着金色的福字,福字周围还绣着吉祥的云纹。桌上的菜肴琳琅满目,红烧肘子油光锃亮,表皮泛着琥珀色的光泽;白切鸡皮黄肉嫩,旁边还蘸着调好的蒜蓉酱;凉拌木耳清爽可口,上面撒着红色的小米辣和绿色的香菜段,色彩搭配得十分好看;酒瓶倒了好几个,瓶身上还印着“本地特酿”的字样,不少乡亲喝得东倒西歪。有的靠在竹椅上打着响亮的呼噜,嘴角还挂着晶莹的口水,手里攥着的酒杯都快滑落在地,杯底还剩着点残酒,酒液随着呼噜声微微晃动;有的还围在酒桌旁高声划拳,“五魁首”“六六顺”的吆喝声此起彼伏,震得旁边的玻璃杯都嗡嗡作响,脸红得像关公,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嗓门大得能传到村头。陈炎笑着穿梭在人群中,手里端着一杯橙黄色的果汁,杯子上还插着一片新鲜的柠檬片,柠檬片的清香混合着果汁的甜香,跟几个辈分高的长辈一一碰了碰杯,酒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当”声,碰杯时还特意将自己的杯沿放得比长辈低一些,这是村里的规矩,嘴里说着“谢谢叔伯们赏脸来捧场,今天一定要吃好喝好”“大家别客气,不够再添,厨房还有备菜,炖的鸡汤还在砂锅里温着呢”之类的吉祥话。见堂妹陈小丽走过来,他心里难免有些尴尬——毕竟早上帮二婶修屋顶时,二婶那番“让小丽给你做媳妇,知根知底多好,小丽手巧,会做饭会缝衣服”的热情话语小丽也在场,当时小丽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桃子,头都快低到胸口了,生怕她误会自己厚此薄彼,对别人热情对她冷淡。不过很快调整好心态,接过小丽递来的葡萄,指尖触到冰凉的果实和水珠,沁人心脾,那股清凉瞬间驱散了些许疲惫,笑着说:“走吧,让姐妹们等急了可不好,我这就过去露两手,给你们烤几串像样的,保证比小姨烤的强多了,不然你们该馋得流口水了,到时候小敏真把鸡翅吃了,你们可别跟我哭鼻子。”
刚走进后院,一阵清脆的笑声就像银铃般飘了过来,混合着炭火燃烧的噼啪声和烤肉的香气,格外热闹,那香气浓郁得仿佛能摸到。后院的葡萄架爬满了翠绿的藤蔓,藤蔓上还挂着几片枯黄的叶子,是自然脱落的,串串紫莹莹的葡萄垂落下来,像一串串紫色的珍珠,有的葡萄还泛着淡淡的青色,是还没完全成熟的。只见院子中央的木质小亭子周围围着一群女孩子,亭子的柱子上还挂着彩色的气球,气球上印着卡通图案,有小熊、小兔、小猫,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讨论的声音像一群快乐的小鸟在歌唱,手里还拿着各种零食和饮料,有的手里攥着蓬松的,上沾着彩色的糖屑,一吹就飘走;有的捧着冰镇可乐,可乐瓶外凝结着水珠,水珠顺着瓶身滑落,滴在地上形成小小的水洼。叶柔姐妹俩也被邀请来了,身穿一模一样的红色吊带裤和白色小背心,吊带裤的裤脚还绣着蕾丝花边,连马尾辫上扎的皮筋都是同款粉色蝴蝶结,发梢修剪得整整齐齐,发尾还微微卷曲,像波浪一样,乍一看简直像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唯有叶柔耳垂上那枚小巧的银耳钉在阳光下闪着微光,能隐约区分,那耳钉是陈炎上次出差给她买的。小姨张玉香换了一身天蓝色的露肩夏装,露出白皙的肩膀和纤细的锁骨,锁骨处还戴着一条细细的银项链,项链上挂着一个小小的月亮吊坠,吊坠随着呼吸轻轻晃动。她手里拿着烤串在炭火上轻轻扇着风,扇风的动作都带着几分豪爽,爽朗的笑声格外响亮,像铜铃一样清脆,胸前的银项链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在夕阳的映照下闪着微光,在众女中间十分惹眼。乐乐和小萤都是蓬蓬的公主装打扮,一个扎着粉色蝴蝶结发箍,发箍上还镶着小小的水钻,裙摆上绣着蕾丝花边,跑动时像只飞舞的蝴蝶;一个戴着白色蕾丝发带,发带边缘有镂空的花纹,手里还抱着毛茸茸的兔子玩偶,兔子耳朵上还系着粉色的丝带,丝带在风中轻轻飘动,天真可爱的模样像两个瓷娃娃,站在一起手拉手,更像是一对亲密的小姐妹,时不时凑在一起小声嘀咕着什么,脸上满是童真,嘀咕的内容大概是关于哪个零食更好吃。小敏也精心打扮了一番,一条白色淑女裙搭配头上淡黄色的蝴蝶结,蝴蝶结的材质是轻盈的雪纺,裙摆上还绣着细碎的淡紫色小花,走动时裙摆轻轻摇曳,小花也跟着晃动,像在跳舞。她手里捧着一本摊开的童话书,时不时念两句给旁边的乐乐听,青春朝气十足,声音软糯动听,念到有趣的地方还会自己先笑起来。众女之中,只有小丽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短裤,脚上是一双干净的帆布鞋,鞋面上还画着一个小小的卡通笑脸,笑脸的眼睛是黑色的纽扣,裤脚还卷着两圈,露出纤细的脚踝,脚踝上系着一根红绳,红绳是她奶奶给她求的平安绳。虽未精心打扮,却在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孩子中显得格外秀气朴素,像一朵雨后的清新小白花,别有一番韵味。
“黑子,你可算来了!快过来评评理!”见陈炎走进后院,张玉香马上挥着手里的不锈钢烤钳朝他招呼,烤钳上还串着两串黑乎乎的肉,肉串上的签子都有些烤得发黑了,签子的一端还沾着些许炭火灰。她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服气,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脸颊因为烤火微微泛红,像抹了层淡淡的胭脂,连耳尖都透着粉色,鼻尖上还沾着一点细密的汗珠,汗珠在阳光下闪着光:“你看看我这烤的牛肉串,小敏她们一个个都笑话我,说烤焦了没法吃,我觉得挺好的,外焦里嫩多香啊,你闻闻,这焦香多特别!你说句公道话,哪儿不好了?这可是我照着网上教程一步一步烤的,还特意调了酱料呢,酱料里放了孜然、辣椒粉、胡椒粉,还有一点点蜂蜜提鲜!”
陈炎凑过去仔细一看,只见烤架上的牛肉串边缘已经烤得发黑发焦,像被火烧过的木炭,表面还有些炭化的小颗粒,还冒着细小的青烟,青烟袅袅上升,在空中慢慢散开,甚至能闻到一丝明显的焦糊味,那味道混杂着肉香,有些刺鼻,闻多了还让人有点发晕。肉串上的孜然粉都烤得结块了,牢牢粘在焦黑的肉上,像一层黑色的外壳,用筷子轻轻一戳,那层外壳还会掉渣。他顿时有些无奈,但还是给足了小姨面子,竖起大拇指笑着赞叹道:“谁说烤得不好了?这叫特色烤法!你看这牛肉表面烤得焦香酥脆,咬一口肯定咔嚓响,里面肯定还嫩着呢,这就是传说中的外焦里嫩,一看就是下了不少功夫琢磨出来的独家秘方,一般人还烤不出来这效果!我看可以叫‘黑椒炭烤牛肉串’,听着就高级,比那些西餐厅里的烤串都有特色,下次可以申请个专利!”
这话一出,众女顿时爆发出阵阵哄笑声,笑声像一串串银铃在院子里回荡,小敏笑得趴在桌子上直不起腰,双手捂着肚子,肩膀一耸一耸的,眼泪都快笑出来了,桌子上的果汁杯都被震得微微晃动,杯里的果汁都溅出了几滴。好不容易才抬起头,指着烤架断断续续地说:“哈哈!哥哥你也太会夸人了,小姨烤的牛肉都快成黑炭了,再烤一会儿估计就要着火啦!不信你闻闻,这糊味都飘到亭子那边去了,连葡萄架下都能闻到,蜜蜂都被熏跑了!”说着还故意抽了抽鼻子,做出夸张的嫌恶表情,鼻子皱成了小疙瘩,嘴巴还撇了撇,逗得大家笑得更厉害了,连叶柔都用手帕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肩膀也跟着轻轻抖动,眼睛都笑弯了。
陈炎顿时汗颜,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耳根都有些发烫,感觉脸颊火辣辣的,像被太阳晒过一样,连脖子都红了。这时候张玉香的脸已经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不是生气,而是被大家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的红晕都蔓延到了脖子根,她故作严肃地瞪了陈炎一眼,眼神里却带着笑意,还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像个闹别扭的小姑娘,将手里的烤串递过去,烤串上的热气还熏得她眼睛微微眯起,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小小的阴影:“既然你说好吃,那你就尝尝,要是不好吃可得给我好好指点指点,不许敷衍我!我就不信我学不会这烤串手艺,下次非得让你们刮目相看,烤出比你还好吃的串,到时候你们都得求着我烤,我还不一定答应呢!”
“好嘞,我来试试小姨的独家手艺!”陈炎苦笑着接过来,烤串的温度透过签子传到手指,有些烫手,他赶紧换了个姿势拿着签子,手指捏在签子的末端。他心里暗自祈祷牛肉别太糊,小声嘀咕道:“只要不是太苦,我肯定能咽下去,就当是为了给小姨面子,不然她该撅着嘴生气了,到时候又得跟我妈告状,说我欺负她。”他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焦糊的外壳下,里面的肉果然还有些嚼劲,带着淡淡的肉香,只是那股焦苦味直钻味蕾,味道确实有些一言难尽,像吃了一口带着苦味的炭,他强忍着才没皱起眉头,嘴角还努力保持着微笑,甚至还点了点头,做出好吃的表情。
刚咬了一口,就听到两道清脆的声音同时响起,像二重唱一样和谐悦耳,几乎分不出谁是谁的声音:“陈炎,看看我们是谁?”叶柔姐妹俩手拉着手,步调一致地从亭子另一边走过来,连手臂摆动的幅度都一模一样,像经过训练的模特,还调皮地歪着头,故意板着脸,抿着嘴不让人看出差别,眼睛里却藏着狡黠的笑意,像两只偷腥成功的小猫,脚步轻快得像跳着舞,裙摆也跟着轻轻飘动。
“说实话,还真有点难分辨,你们俩长得也太像了,跟双胞胎似的,连走路的姿势都一样,连说话的语气都差不多,声音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陈炎放下烤串,用餐巾纸擦了擦嘴角的油渍,纸巾上留下淡淡的油印,他把纸巾揉成一团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他摸着下巴,围着两人转了一圈,认真打量着她们的神态和小动作,眼神像扫描仪一样仔细,故意拖长了语调,想逗逗她们,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让我好好看看,到底哪个是我的女朋友,可不能认错了,认错了可就闹笑话了,到时候你们俩都得笑话我,说我连自己女朋友都认不出来,多没面子。”
“什么办法能分出来呀?”乐乐马上蹦蹦跳跳地凑过来,一把拽住陈炎的衣角,小手攥得紧紧的,指节都有些发白,布料都被她攥出了褶皱,力气大得像只小老虎。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满是期待,像只好奇的小猫盯着他,眼睛里闪烁着求知的光芒,瞳孔里都映着陈炎的影子:“我刚才看了好久都没分清,左看右看都一样,哥哥你那么聪明,肯定有办法!快说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技巧?快教教我,我也想分清她们,这样以后就能知道谁是姐姐谁是妹妹了!”
“其实很简单,仔细看她们的神态就能分辨出来。”陈炎笑着解释道,眼神不自觉地看向叶柔,带着几分温柔和宠溺,那目光像温暖的阳光洒在叶柔身上,让她浑身都暖洋洋的,连脸颊都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叶柔比较文静,眼神温柔似水,像平静无波的湖面,说话声音也轻轻柔柔的,像春风拂过柳枝,带着淡淡的温柔,而且她笑的时候会有浅浅的梨涡,在右边脸颊;叶静更活泼一些,眼睛里带着机灵劲儿,像夜空中闪烁的星星,笑的时候还会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特别讨喜,说话也更清脆利落,她的眉毛比叶柔的稍微粗一点点。从这些细微的神态和小动作上一看就能分辨出来,这可是我的独家秘诀,一般人我不告诉他,只传给你这个小机灵鬼。”
“左边的是叶静,右边的是嫂子!”小敏从旁边的花丛后探出头来,花丛里的蝴蝶被她惊得飞了起来,扑棱着彩色的翅膀飞走了。她手里还拿着一朵刚摘的小雏菊,花瓣上沾着露水,露水在花瓣上滚动,晶莹剔透,像一颗小小的珍珠。看了一眼就笃定地说道,语气里满是自信,然后朝陈炎眨了眨眼,得意地扬起下巴,像只邀功的小孔雀,尾巴都快翘起来了:“哥,我说得对不对?我是不是很厉害!比你还快看出来呢,我是不是比你聪明?快夸夸我,我要听你说我最聪明,还要给我奖励,我想要那个放在你书桌抽屉里的卡通橡皮!”
“哈哈,没错!还是小敏观察力强,哥哥甘拜下风,必须得夸夸你,真是个聪明伶俐的小姑娘!比哥哥还厉害呢!那个卡通橡皮给你留着,等回去就给你!”陈炎笑着点头,伸手揉了揉小敏的头发,把她的蝴蝶结都弄歪了些,发丝柔软顺滑,摸起来像丝绸一样。惹得小敏娇嗔着拍开他的手,嘴里念叨着“哥哥讨厌,把我的蝴蝶结弄乱了,我好不容易才扎好的,妈妈说女孩子要整洁”,一边说着一边用小手整理着头上的蝴蝶结,手指笨拙地调整着丝带的位置。他知道在场的女孩子们关系都比较亲近,叶柔是自己的女友,张玉香是小姨,小敏、乐乐她们都是晚辈,所以尽量保持着平和亲切的态度,没有和某个人过于亲近,免得引起其他人的误会,破坏了这融洽的氛围,就像上次他单独给叶柔买了个发卡,小敏就闹了好几天情绪,说哥哥偏心。他索性拿起旁边的烤钳,坐到烧烤架旁边,帮大家当起了厨师,手法娴熟地翻动着烤串,烤串在他手里像听话的孩子,每一串都翻得很均匀,时不时撒上一些孜然粉和辣椒粉,调料均匀地落在肉串上,动作流畅自然,一看就是经常做这些事,炭火在他的翻动下又旺了起来,火焰跳跃着发出“噼啪”声,火星子时不时溅出来,落在旁边的石板上。
烤架上的肉串很快散发出诱人的香味,那香味浓郁醇厚,比刚才小姨烤的香多了,油脂滴落在炭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声音清脆悦耳,冒出阵阵白烟,白烟带着肉香弥漫在空气中,像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后院,引得众人都伸长了脖子,像等待喂食的小鸟,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烤架。陈炎一边烤着串,一边和女孩子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询问着她们最近的学习进度和学校里的趣事,比如老师有没有布置特别难的作业,同学之间有没有发生好玩的事情。叶柔偶尔会递来一瓶冰镇饮料,瓶身还沾着水珠,水珠滴落在手背上冰凉凉的,驱散了烤火带来的燥热,眼神里满是关切,轻声提醒他“小心烫到手,别太靠近炭火,离远一点翻串”,还会用纸巾帮他擦去额头上的汗珠。气氛十分融洽,像一家人一样温馨和睦,欢声笑语不断,连空气里都弥漫着快乐的气息。他知道在场的女孩子们关系都比较亲近,虽然叶柔是自己的女友,其他人也都是朋友或亲戚,所以他尽量保持着平和的态度,没有和某个人过于亲近,让每个人都感觉受到重视和关心,享受这份热闹又温馨的时光,希望这样的美好能一直延续下去,没有烦恼和忧愁。
“哥,你烤的串真香!比小姨烤的好吃一百倍!简直是天壤之别!小姨烤的是黑炭,你烤的是美味!”小敏咬了一口刚烤好的鸡翅,鸡翅的外皮金黄酥脆,油汁从嘴角流了出来,她赶紧用纸巾擦了擦,满足地眯起眼睛,像只吃到美味的小猫咪,尾巴都快翘起来了,嘴里还发出“唔唔”的满足声。然后又好奇地问道,嘴里还嚼着肉,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对了,你怎么不去外边陪乡亲们喝酒啊?刚才张大爷还端着酒杯到处找你呢,酒杯里的酒都快洒出来了,说要跟你喝两盅,好好聊聊村里发展的事,他说想把家里的几亩地也加入你的合作社,还说要动员其他乡亲也加入,我跟他说你在后院烤串,他说等会儿过来找你,让你可得等着他,别跑了。”众女围坐在桌子旁有说有笑,小敏端着一杯冰镇果汁走到陈炎身边,小心翼翼地挨着他坐下,生怕碰到滚烫的烤架,小腿还时不时晃悠着,像荡秋千一样,脚尖还轻轻点着地。
“没什么,你看老爹那得意的劲儿,今天他是咱们家的大功臣,自从盖了这别墅,他就盼着能好好招待乡亲们,在大家面前露露脸,扬眉吐气一番,以前家里穷,他在乡亲们面前都抬不起头,现在终于能挺直腰杆了,理应是主角,我可不敢去抢他的风头,不然他该撅着嘴不理我了,还得跟我妈抱怨我不懂事。”陈炎笑着朝院子里努了努嘴,只见陈国忠正被一群长辈围着敬酒,手里端着一个白瓷酒杯,杯身印着淡雅的兰花纹,兰花纹的线条细腻流畅,杯里的白酒只剩下小半杯,酒液清澈透明,脸上笑开了花,皱纹都舒展开了,像盛开的菊花,连脖子都红得像熟透的柿子,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大家随意,别客气,今天一定要喝尽兴,不醉不归,酒不够还有,屋里还藏着几坛好酒呢”。他心里却有些感慨,自己从当初那个在村里默默无闻、只能背着行囊外出打工的农村小子,到现在能凭借自己的努力盖起别墅,让家里过上好日子,能让老爹在乡亲们面前这么风光,曾经在工地上搬砖时手上磨出的水泡、在工厂里熬夜加班时的疲惫不堪,像电影片段一样在脑海里闪过,那些辛苦和汗水总算没有白费,一切都值得了,未来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村里的乡亲们也能跟着一起过上好日子,让大家都住上漂亮的房子,过上富足的生活。
“就是,爹今天兴奋得像个得到奖状的小学生,一会儿给这个递烟,烟盒都快空了,手指上都沾了烟味,连指甲缝里都有;一会儿给那个倒酒,酒瓶都换了好几个,忙得不亦乐乎,额头上都冒汗了,用袖子擦了又擦,袖子都擦湿了一大片。那模样就像个受表彰的干部似的,连说话声音都比平时大了八度,生怕别人听不见他说话,隔着老远都能听到他的笑声,笑声洪亮得能惊飞树上的麻雀!”乐乐手里拿着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舔了一口,糖渣粘在嘴角,像个小花猫,舌头还时不时伸出来舔舔嘴角的糖渣。她凑过来说道,语气里满是童真,还带着几分模仿陈国忠说话的腔调,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连一直有些文静的叶柔都忍不住弯起了嘴角,露出了浅浅的梨涡,像盛开的花朵一样美丽,眼睛里都闪烁着笑意。
“呵呵,可不是嘛,难得他老人家这么高兴,就让他好好风光风光,享受享受这份热闹,平时他也没这么多机会和乡亲们聚在一起,都是忙着地里的活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年到头也闲不下来。”陈炎欣慰地笑了笑,继续翻动着烤架上的肉串,肉串的颜色渐渐变得金黄诱人,油光锃亮,目光里满是对家人的温情,心里想着以后一定要让父母过上更好的生活,让他们每天都这么开心,不再为生活操劳,安享晚年,带着他们去城里看看风景,尝尝城里的美食,去游乐园玩一次,弥补他们年轻时的遗憾。
坐了一会儿,陈小丽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屏幕显示已经七点半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天边的晚霞像被打翻的颜料盒,红的、橙的、紫的交织在一起,颜色绚丽多彩,像一幅美丽的油画。她站起身拉着还在把玩彩色气球的小萤说道:“黑子哥,我们先回去了,明天还得期中考试呢,老师说这次考试很重要,关系到我们的排名,得早点回去复习功课,不然妈该在家门口等着催我们了,说不定还会生气地叉着腰训我们呢,说我们贪玩不学习。”小萤脸上满是恋恋不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子上那盘还没吃完的草莓蛋糕,蛋糕上的奶油花栩栩如生,点缀着几颗红色的草莓,像红宝石一样诱人,蛋糕旁边还放着一把银色的小叉子。她一步三回头,恨不得把蛋糕也打包带走,小嘴巴撅得能挂住油瓶,手里的气球都快被她捏爆了,气球表面都出现了细小的纹路。
“好,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晚上路黑,没有路灯,路边还有些坑坑洼洼的,你们俩手牵着手走,别走太快,脚步放稳点,要是害怕就唱歌壮胆,让你妈别担心,到家给我发个消息报平安。”陈炎朝她们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两颗包装精美的水果糖递给小萤,糖纸上印着可爱的卡通小熊图案,色彩鲜艳夺目,小熊手里还抱着一个蜂蜜罐。“考个好成绩,哥给你们发大大的奖励,想要什么礼物就跟哥说,不管是玩具还是漂亮裙子,保证满足你们,说话算话,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小萤接过糖果,开心地蹦了蹦,像只快乐的小兔子,小心翼翼地把糖果放进衣兜里,用小手按了按,生怕糖果跑掉,脸上的笑容像绽放的花朵。然后拉着小丽的手跑了出去,两人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院子门口,还能听到小萤欢快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像一串清脆的风铃,随着晚风飘得很远。
一行人在院子里有说有笑,不知不觉天色就暗了下来,夜幕像一块厚重的黑色幕布笼罩下来,星星渐渐探出了头,眨着眼睛,像镶嵌在黑色幕布上的钻石。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别墅里的灯光亮起,暖黄色的光芒照亮了院子的一角,灯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暖。虽然别墅里装了空调,冷气十足,能驱散夏日的炎热,空调出风口还在不断吹出冷风,但毕竟是夏天的乡下,院子里的蚊子开始肆虐,嗡嗡地围着人转,像一架架小飞机,时不时还叮咬几下,让人防不胜防,不少人都伸手拍打着蚊子,手上留下一个个红印,有的还起了小小的疙瘩。院子里的酒席也渐渐接近尾声,乡亲们有的已经起身告辞,手里拎着陈炎准备的伴手礼——里面装着自家产的茶叶和糕点,茶叶是清明前采的嫩芽,泡出来的茶水清香四溢;糕点是张婶亲手做的绿豆糕,入口即化。嘴里说着“谢谢款待,下次再来,你家的饭菜太好吃了”“黑子真是个有出息又懂事的好孩子,以后肯定有大作为,我们都跟着你沾光”,有的还在帮忙收拾桌椅和餐具,将碗筷分类放进塑料盆里,动作麻利,分工明确,有的擦桌子,有的搬椅子,有的洗碗筷。大家纷纷转移到屋子里,躲避蚊虫的叮咬。叶柔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沙发是柔软的真皮材质,坐上去像陷进了棉花里,她手里捧着一杯温热的牛奶,牛奶的温度刚刚好,不烫不凉,看着陈炎忙着送乡亲、收拾东西,一会儿帮着搬沉重的圆桌,桌子腿在地面上摩擦发出“嘎吱”声,额头上都渗出了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t恤上,浸湿了一小块;一会儿给客人递纸巾和伴手礼,全程没怎么跟自己说上几句话,心里难免有些失落,像少了点什么,空落落的,像被掏空了一样。但她也知道陈炎是主人,需要顾全大局,不能只围着自己转,所以只是安静地坐着,偶尔帮着递递纸巾和水果,没有打扰他,眼神却一直追随着陈炎的身影,像黏在了他身上一样,他走到哪里,她的目光就跟到哪里。
陈炎忙前忙后,几乎没怎么顾上吃东西,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发出“空城计”的信号,像在抗议一样,胃里还隐隐有些发疼。自己和几个女孩子的烧烤手艺都不算好,除了自己烤的几串还能吃,不少肉都烤得有些焦,只能勉强入口,味道欠佳,嚼起来像橡皮一样,难以下咽。小敏和乐乐因为明天要考试,特别懂事地先去楼上的书房温习功课了,书房里摆着整齐的书架,放满了各种书籍,有文学名着、科普读物、教辅资料等等,书架上还摆着几个可爱的玩偶。临走时还不忘从水果盘里拿起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塞进陈炎手里,苹果擦得干干净净,还带着水珠,冰凉解渴,仰着小脸叮嘱道:“哥,你记得吃点东西,别光顾着忙,忙坏了身体可不行,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们在楼上写作业,有事你就喊我们,我们马上下来帮忙,绝不偷懒,保证随叫随到!”
客厅里只剩下张玉香、叶柔姐妹和陈炎四人,大家无趣地看着电视里重播的小品,屏幕上的演员穿着夸张的服装,衣服颜色鲜艳夺目,做着搞笑的动作,台词逗趣,包袱一个接一个,虽然画面很搞笑,但没人笑得出来,各有心事,气氛有些沉闷,像笼罩着一层薄纱,让人觉得有些压抑,连空气都好像凝固了。茶几上放着一盘瓜子和一盘水果,瓜子壳散落了一地,像铺了一层小山,水果盘里有苹果、香蕉、葡萄等,颜色丰富。过了好一会儿,张玉香才放下手里的瓜子,瓜子壳在茶几上堆成了小山,她拍了拍手上的瓜子皮,碎屑纷纷掉落,有的还飘到了地上,打破沉默开口说道:“对了黑子,一会儿你送叶柔她们回去吧,这都天黑了,乡下路上也没路灯,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路边还有些沟沟坎坎的,有的地方还积水,女孩子家单独走不安全,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就麻烦了,我可不放心,你去送送她们我才能踏实,不然我晚上都睡不着觉。”
“好,没问题,保证把她们安全送到家,亲自看着她们上楼开灯,听到她们开门的声音才放心,不然我也不踏实,万一出点什么事,我可担待不起。”陈炎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张玉香和叶柔,语气带着几分询问,眼神里满是体贴,像温暖的阳光:“你们要不要吃点什么?厨房里还有不少剩菜,都是刚做的,没怎么动过,菜还热乎着呢,我去热一下?热菜很快,几分钟就好,或者我去楼下的小炒店买些夜宵回来?种类还多一些,有鱼香肉丝、宫保鸡丁、糖醋里脊,大家也能多尝尝不同的口味,换换花样,总吃剩菜也不好。”他感觉晚上的气氛有些微妙,叶柔好像有些不开心,嘴角一直没怎么上扬,眼神里带着些许失落,像被雨水打蔫的小花,无精打采的。张玉香也没了刚才在后院的爽朗,说话时格外小心,尽量让语气显得自然亲切,不想打破这份安静,怕说出什么话让叶柔更不开心,反而弄巧成拙。
“不用麻烦了,你回来的时候给我带点就行,带三人份的,乐乐和小敏她们写完作业估计也饿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晚上得吃点东西补充营养,给她们也带点宵夜,省得她们再自己找吃的,晚上吃太多零食不好,对牙齿也不好,容易长蛀牙,到时候看牙医又得哭鼻子。”张玉香笑着摆了摆手,笑容有些勉强,语气里带着几分关心,眼神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好像看穿了陈炎和叶柔之间的小情绪,故意给他们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让他们能多说说话,缓解一下刚才的沉闷气氛,增进一下感情。
“好的,那我先送你们回去。”陈炎点头答应,拿起车钥匙和外套,外套上还沾着些许烧烤的烟火气,带着淡淡的炭火味,那味道是属于夏天夜晚的气息,闻起来有些温暖。送叶柔姐妹下楼,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他们的脚步亮起,又缓缓熄灭,灯光忽明忽暗的,像跳动的火焰。一路上,车厢里很安静,只有车载音乐轻轻流淌着,播放着舒缓的钢琴曲,旋律优美动听,像山间的清泉缓缓流淌,洗涤着人的心灵。他终于有机会和叶柔说说话,两人聊了聊最近的学习情况和学校里的趣事,叶柔说起班里同学上课睡觉被老师点名时,猛地站起来撞到桌子,脑袋都磕红了,引得全班同学哄堂大笑的糗事时,眼睛都亮了起来,像闪烁的星星,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原本沉闷的气氛也变得十分融洽,像雨后放晴的天空,阳光明媚,让人心情舒畅,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了。
“姐夫,你家亲戚都挺热情的,尤其是小姨,性格特别爽朗,说话跟开机关枪似的,噼里啪啦的,特别有意思,我都喜欢跟她聊天了,比我们班那些文静得像木头人的女生有趣多了,跟她在一起一点都不无聊,时间过得可快了,感觉一会儿就天黑了。”叶静在后座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路边的路灯稀稀拉拉,灯光昏暗,树影斑驳,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鬼影,她却一点都不害怕,反而觉得很有趣。忍不住感慨道,语气里满是喜欢和羡慕,手还时不时扒着车窗往外看,手指在玻璃上画着圈圈,画了星星、月亮、太阳。
“是啊,小姨她人特别好,心直口快,没什么坏心眼,就是有时候有点大大咧咧的,不太注意细节,经常丢三落四的,上次还把手机落在我家了,最后还是我妈打扫卫生时发现的,给她送回去的。大家都很照顾我,尤其是我刚回来创业那阵子,资金周转不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晚上都睡不着觉,头发都快愁白了,还是她主动借了我一笔钱,帮了我不少忙,这份情我一直记在心里,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报答她,给她买件新衣服或者带她去旅游。”叶柔笑着说道,眼睛弯成了月牙,露出了可爱的梨涡,像弯弯的小船,荡漾着笑意。抬头从车内后视镜里看见陈炎温柔的眼神,顿时有些害羞地低下头,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像熟透的苹果,格外可爱,手指还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布料都被她绞出了纹路,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
很快就到了叶柔家楼下,这是一栋六层的居民楼,楼体有些陈旧,墙皮都有些脱落了,露出里面的红砖,楼道里的声控灯有些昏暗,忽明忽暗的,还时不时闪烁几下,像是随时会熄灭,灯泡的钨丝都快烧断了,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叶静识趣地推开车门,朝两人挤了挤眼睛,做了个鬼脸,鬼脸的样子很滑稽,声音里带着调侃:“姐,姐夫,我先上去了,你们慢慢聊,不用着急,我不会告诉爸妈你们偷偷约会的,放心吧,我会帮你们打掩护的,就说姐在楼下跟同学聊天呢!”说完就蹦蹦跳跳地跑上楼梯,还故意把脚步声放得很大,“噔噔噔”的声音在楼道里回荡,惊得声控灯一直亮着,灯光照亮了她欢快的背影,身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楼梯拐角。陈炎看着叶柔微红的脸颊,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动人,像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神秘又美丽,心跳都有些加速了。轻声说:“今天辛苦你了,一直帮着招呼客人,忙前忙后的,累坏了吧?要不要上去坐会儿?喝杯水歇一歇,你家的水压稳不稳?我帮你看看,上次你说水压有时候不稳定,洗澡都不方便。”
“不累,我也没帮上什么大忙,就是递递东西而已,都是些小事,举手之劳。”叶柔小脸通红,声音细若蚊蚋,像蚊子嗡嗡叫,几乎听不见,说完就快步跑上楼梯,脚步有些慌乱,像受惊的小鹿。跑了几步还不忘回头朝陈炎挥了挥手,眼神里满是温柔和不舍,像依依不舍的小猫,“你路上注意安全,开车慢点,到家给我发个消息,我等你消息,没收到消息我睡不着觉。”
陈炎看着叶柔的身影消失在楼道拐角,楼道里的声控灯也随之熄灭,只剩下一片漆黑,像泼了墨一样。心情愉快地笑了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发动车子往回走,发动机发出平稳的轰鸣声。他顺路在镇上的小炒店买了几样小菜,有鱼香肉丝、宫保鸡丁,都是大家爱吃的家常菜,色泽诱人,鱼香肉丝里的胡萝卜丝和青椒丝鲜艳欲滴,宫保鸡丁里的花生米酥脆可口,香味扑鼻。还特意多买了一份糖醋里脊,知道小敏喜欢吃甜口的,里脊肉外酥里嫩,糖醋汁酸甜适中,准备带回别墅当宵夜。他哼着轻快的小曲,是最近流行的一首歌,手指还在方向盘上轻轻打着节拍,心情愉悦。行驶在漆黑的乡间小路上,路边的树木在车灯的照射下投下斑驳的影子,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鬼影一样掠过车窗,周围静得只能听到车子发动机的声音和轮胎碾过路面的“沙沙”声。突然,一道黑影从路边的草丛里闪了出来,速度很快,像一道闪电划破黑暗。他心里一惊,慌忙踩下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吱呀”声,车身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像要翻车一样。还是不小心把人刮倒在地,那人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声音微弱,像小猫的叫声。
陈炎心里一紧,冷汗瞬间从额头冒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衣襟上,心脏“砰砰”直跳,像要跳出嗓子眼,快得像擂鼓一样。他赶紧推开车门跑下去查看,连车门都忘了关,冷风灌进车里,吹得座椅套都晃动起来。只见地上躺着一个女人,蜷缩着身体,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在地上微微颤抖。仔细一看,居然是赵水宁。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农妇衣服,衣服上还沾着不少草屑和泥土,显得脏兮兮的,衣角都磨破了。头发有些散乱地贴在脸上,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的一只眼睛紧闭着,眼睫毛上还沾着泪珠。膝盖处的裤子磨破了一个洞,露出一块轻微擦伤,渗着些许血丝,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伤口周围还有些泥土。脸上和手上都沾了些灰土,显得狼狈不堪,像刚从泥坑里爬出来一样。走近一闻,一股浓重的酒味扑面而来,呛得陈炎皱了皱眉,眉头拧成了疙瘩,鼻子都快皱成一团了。显然她是喝醉了,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衣服上,晕开一小片水渍。眼神迷茫空洞,像失去了灵魂,显得有些憔悴可怜,让人心生不忍,想好好安慰她一番。
“赵姨,你怎么了?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快起来我看看,是不是伤到骨头了?要是骨头受伤了可不能乱动,不然会加重伤势的。”陈炎赶紧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手臂,她的手臂冰凉,没有一丝温度。动作轻柔,生怕碰疼她,语气里满是关切,手心都渗出了汗,黏糊糊的,握着她的手臂都有些滑。生怕她受了重伤,心里焦急万分,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
“是,是黑子啊……呵呵,阿姨没事,没事……还能喝……再陪我喝一杯……就一杯……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你是不是看不起阿姨……”赵水宁缓缓抬起布满泪痕的脸,眼神涣散,像蒙着一层厚厚的雾,看不清东西,视线模糊。傻傻地笑着,笑容里满是苦涩,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舌头打了结,像打了个死结一样转不过来。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喝酒”,身体还时不时晃悠一下,像风中摇曳的小草,差点再次摔倒。
“怎么喝这么多酒啊?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跟我说说呗,说不定我能帮你想想办法,没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办法总比困难多。”陈炎皱着眉,看着她憔悴的样子,心里既担心又有些疑惑,赵水宁平时挺稳重的,做事干练,很少喝酒,更别说喝成这样了,肯定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不然不会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检查一下放心些,万一伤到哪里就不好了,尤其是膝盖那里还流血了,感染了就麻烦了,到时候又要打针又要吃药的,多遭罪。”
“不用……不用去医院……没事,阿姨喝多了……睡一会就行……睡一觉就好了……去医院浪费钱……我没钱……我穷……”赵水宁摆了摆手,手臂无力地垂落,像断了线的木偶,失去了支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脚下一软,像没了骨头一样,浑身无力,差点再次摔倒在地上。陈炎赶紧伸手扶住她,小心翼翼地把她慢慢扶到后排座位上,还特意拿了个靠垫垫在她身后,让她舒服些,不至于坐得太难受,靠垫是柔软的羽绒材质。她刚坐稳,头一歪就靠在椅背上,话没说完就闭上眼睛睡着了,呼吸变得沉重,还带着轻微的鼾声,像小猪哼哼一样。身体还随着车子的晃动微微晃悠着,像个婴儿一样安详。
陈炎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关好车门回到驾驶座,心里盘算着该把她送到哪里去。送回她家吧,她一个人住,院子里的大门都锁着,锁是那种老式的挂锁,醉成这样根本没办法拿出钥匙开门,就算开了门,没人照顾她,万一晚上吐了或者发烧了,都没人知道,出点事就麻烦了,后果不堪设想,自己也良心不安。送回自己家吧,家里还有小姨和几个孩子,多有不便,而且男女有别,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也不好听,村里的人最喜欢说闲话了,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想来想去,还是送她回陈宁雅家比较合适,毕竟她是陈宁雅的小姨,有亲人照顾更放心,而且大晚上送一个喝醉的寡妇回家,容易被村里的人说闲话,传到赵水宁耳朵里也不好,会伤了她的自尊心,让她以后在村里抬不起头,没法做人。他拿出手机,先给陈宁雅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电话里能听到陈宁雅焦急的声音,语速很快,像机关枪一样,还夹杂着些许担忧。然后发动车子朝她家驶去,心里盼着能快点到,路上别再出什么幺蛾子。
刚到陈宁雅家门口,就看见穿着粉色清凉睡衣的陈宁雅站在门口焦急地张望,睡衣是真丝材质的,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小脸上满是焦虑,眉头紧锁着,像拧成了一个结,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怎么还没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双手在身前不安地绞着。她湿漉漉的头发随意披散在肩上,发梢还滴着水珠,滴落在睡衣上,晕开一小片水渍,衣服都有些湿了,贴在身上。显然是刚洗完澡就接到了电话,来不及吹干头发就急急忙忙跑了出来,皮肤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白皙娇嫩,像刚剥壳的鸡蛋,吹弹可破。
“黑子哥!你可来了!可把我急坏了!”见陈炎的车停在门口,陈宁雅马上快步迎上来,小跑到车旁,脚步有些慌乱,小手还在围裙上慌乱地擦了擦——原来她刚系着围裙准备夜宵,切了一半的蔬菜还在案板上放着,菜刀都没来得及放下,接到电话就急匆匆跑了出来。看到后排醉得不省人事的赵水宁,她眉头紧紧皱起,语气里满是担忧:“小姨怎么喝成这样了?她平时连米酒都少碰,沾一点就脸红,今天这是遇上啥烦心事了?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还是有人欺负她了?”说着不等陈炎回应,就赶紧转身推开老屋的门,提前把屋里的灯开好,暖黄色的灯光照亮了屋子,营造出温馨的氛围,又跑去厨房拿了条热毛巾,用手背试了试温度,确保不烫,“先把小姨扶进来,我给她擦擦脸醒醒酒,再看看她的伤要不要紧,得赶紧处理一下伤口,免得感染。”
陈炎小心地把赵水宁从车上抱下来,她身体轻飘飘的,像没有重量一样,陈炎能感觉到她身上单薄的衣服和温热的体温,还有淡淡的酒味,尽量动作轻柔,生怕弄疼她膝盖上的伤口,每一步都走得很稳,问道:“把她放哪?我帮你安置好,你一个人可能搬不动她,她虽然瘦,但醉了之后浑身没力气,软得像面条。”
“放老屋吧,那边安静,没有噪音,我昨天刚晒过被褥,还带着阳光的味道,松软舒服,睡着能踏实些。”陈宁雅领着陈炎把赵水宁安置在老屋里的床上,小心翼翼地帮她脱掉鞋子,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品,生怕弄疼她,又轻轻把她的腿挪到床上,避开受伤的膝盖,盖好薄被,掖了掖被角,生怕动作大了吵醒她或者碰疼她。她拿着热毛巾仔细擦拭赵水宁脸上的灰土,擦到嘴角时还特意放慢动作,眼神里满是心疼,像看着自己的亲人一样,嘴里还小声嘀咕着“怎么喝这么多,多伤身体啊”。看到新房里还有灯光,她才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疑惑地问:“我姐呢?怎么没看见她?她昨天打电话说今天回来吃晚饭的,还说要带些城里的点心给我,我都盼了一天了。”
“她这两天在县城办辞职手续,事情比较多,各种表格要填,还要交接工作,可能要晚点回来,说不定要到后半夜了,你不用等她,先休息。”陈宁雅从柜子里拿出蚊香点上,又特意把蚊香盘放在离床远些的桌子底下,怕烟味呛到赵水宁,影响她休息,还打开了窗户,让空气流通。她轻轻关上门时,还特意留了道小缝,方便夜里查看动静,万一赵水宁醒了或者有什么不舒服,也能及时知道,不至于耽误事,“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杯水,跑了这一趟肯定渴了,我刚烧的开水,晾了一会儿,温度正好,不烫嘴。”
“哦,那我先走了,小姨还在家里等着我回去呢,她让我带宵夜回去,估计都等急了,孩子们也该饿了,作业写了这么久,肯定早就想吃东西了。”陈炎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屏幕显示已经快九点半了,想着张玉香还在等自己带宵夜回去,孩子们可能也饿了,准备起身离开,心里还惦记着买的那些小菜,别放凉了不好吃,口感变差。
“黑子哥,你不坐一会儿吗?刚送小姨回来肯定累了,喝杯水再走吧,我刚烧的热水,还温着呢,喝了暖暖身子,解解乏。”陈宁雅有些失落,眼神里满是期待地看着他,像盼着主人留下的小狗,小脸上写满了不舍,小手紧紧攥着衣角,手指都有些发白,不想让他这么快就走,难得有机会和他单独相处,想多和他待一会儿。
“也好,正好我还没吃饭呢,忙了一天也确实有点饿了,肚子都咕咕叫了,抗议了好几次。”陈炎犹豫了一下,觉得确实有些饿了,而且拒绝陈宁雅这么热情的邀请也不太好,会让她伤心,显得自己不近人情,就点了点头,“你家有什么吃的吗?简单吃点就行,不用太麻烦,一碗面条或者几个馒头都可以,能填饱肚子就行。”
“有,酒和菜都有!我下午就想着你可能没吃好,客人多你肯定顾不上自己吃,提前炖了点排骨汤,小火慢炖了两个多小时,汤都浓了,还炒了几个清淡的小菜,都是你爱吃的,特意按照你的口味做的。”陈宁雅高兴得眼睛都亮了起来,像天上闪烁的星星,闪闪发光,连忙把陈炎领到新房的炕上,又跑去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两度,“刚洗完澡凉,别冻着你,小心感冒。你先看会儿电视,遥控器在茶几上,我去把菜热一下,很快就好,十分钟就能搞定,保证让你吃上热乎的!”说着还不忘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一包瓜子,放在陈炎手边,“你先嗑点瓜子垫垫肚子,解解闷,等我一会儿。”
陈
没坐一会儿,陈炎的手机就“嗡嗡”地响了起来,震动声在安静的屋子里格外明显,他拿起来一看,是张玉香打来的,屏幕上显示着“小姨”两个字,接通后就听到她带着几分不耐烦的声音:“黑子,你怎么还不回来啊?都快十点了,宵夜买好了吗?乐乐和小敏都问了我好几次了,说肚子饿,作业都写不下去了。”
“小姨,不好意思啊,让你们久等了,实在抱歉。”陈炎赶紧解释道,尽量用平和的语气,不想让张玉香着急,也不想让孩子们失望,“我刚才在路上碰到赵姨喝醉了,把她送回陈宁雅家了,现在得在这儿照看一下,她一个人醉成这样我不放心,膝盖还受伤了,晚上可能回不去了。你别跟我爸妈说,省得他们担心,回头我跟他们解释清楚情况。”
“什么?你没出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车子没事吧?”张玉香一听,语气马上变得焦急起来,满是关切地问道,一连串的问题抛了过来,“用不用我过去帮忙照顾?我现在过去也来得及,正好我在家也没什么事,还能搭把手。”
“不用,我没事,车子也好好的,陈宁雅也在这儿,我们两个人能照顾好赵姨,你放心吧。”陈炎连忙说道,怕张玉香真的跑过来,“你先睡吧,别等我了,让乐乐和小敏也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考试呢,别耽误了学习。我手机快没电了,先挂了啊,明天回去再跟你细说具体情况。”挂了电话后,他怕张玉香再担心,赶紧把车开进院子里,幸好院子大门是遮掩严实的铁皮门,不容易被外面的人看到,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和闲话,让村里人说三道四。
陈炎从车上把买的小炒拿出来,拎着塑料袋走进屋时,眼前一亮——桌子上已经摆得整整齐齐:鸡蛋炒韭菜翠绿油亮,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凉拌黄瓜撒着白芝麻和红辣椒丝,看起来清爽可口;西红柿炒蛋火候刚好,鸡蛋金黄松软,西红柿酸甜多汁,连筷子都摆成了整齐的两双,筷尖朝着同一个方向。炕边的小桌上放着刚温好的排骨汤,飘着淡淡的葱花香味,汤面上还浮着一层薄薄的油花,旁边还摆着一小碟剥好的蒜瓣,晶莹剔透。陈宁雅正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米饭,米饭颗粒分明,香喷喷的,“我看你刚才扶小姨时额头冒汗,肯定累坏了,特意多焖了点米饭,再喝点排骨汤补补身子。这些菜都是你爱吃的清淡口,知道你晚上吃不了太油腻,对肠胃不好。”
“黑子哥,菜都好了!快尝尝我做的鸡蛋炒韭菜,这是我最拿手的菜,我练了好多次呢,之前炒得要么太老要么太生,这次肯定好吃!”陈宁雅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熏肉从厨房走出来,熏肉的香味浓郁醇厚,看到桌子上的饭盒,疑惑地眨了眨眼,歪着头问:“怎么还有菜啊?是你买的吗?看起来闻起来都好香,比我做的还好看。”
“嗯,刚顺路在镇上买的,都是些家常菜,老板的手艺还不错。正好和你做的菜一起吃,这么多菜,咱们俩肯定能吃完,说不定还不够呢,我今天确实饿坏了。”陈炎笑着说道,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凉拌黄瓜,清爽可口,很解腻。天气有些燥热,他顺手脱掉了外套,搭在旁边的椅子上,露出里面的白色t恤,t恤上还沾着些许灰尘。
陈宁雅脸色微微一红,像染上了胭脂,赶紧低下头拿起筷子,却先夹了块最大、最肥的熏肉放进陈炎碗里,小声说:“你多吃点,今天忙了一天肯定累坏了,得好好补补。”她自己只夹了几根韭菜,小口小口地吃着,眼睛却时不时瞟向陈炎,见他吃得香,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今天本来想去你家帮忙招呼客人,又怕自己笨手笨脚的添乱,就想着在家做好饭菜等你,万一你忙完过来能吃口热的,不用再吃凉的。”
“行,今晚我就住你家了,正好帮着照看一下赵姨。”陈炎笑着说道,心里确实担心赵水宁半夜会出什么状况,比如口渴找水喝,或者因为醉酒难受呕吐,有自己在旁边照看,也能多一份保障,“你一个女孩子照顾她也不方便,我在这儿能搭把手。”
陈宁雅听了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连忙点头:“好啊,那我去给你收拾一间客房,被褥都是刚晒过的,很干净。”她转身就要去收拾房间,脚步都变得轻快了许多。陈炎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里不禁觉得有些温暖,这个姑娘总是这么善良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