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危险了!”只听着都觉得心惊肉跳,差一点就要被杀了。
降谷零仔细上上下下扫了一遍对面看上去并无大碍的幼驯染,“真的只有手腕受伤了?”
“嗯,只是擦伤而已。zero不用担心,犯人也全都被抓住了。说起来我还没向shiro正式道谢呢。”诸伏景光转头看向身边毫无存在感的人,“shiro,谢谢你救了我。”
果然也没有回应。
“怎么了?zero。”诸伏景光刚回过头,就看见对面的人手撑着下巴,脸色有些难看。
降谷零犹疑道:“虽然我也觉得不太可能……凭空出现,身手超凡,没有情绪,毫无生活常识,甚至身体结构过于标准,像不像那种非法实验里的人造人?”
“确实。”诸伏景光附和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吐槽道,“zero你电影看太多了吧。”
降谷零停止了毫无根据的猜想,继续刚刚还没结束的初见环节。
“我可以叫你shiro吗?”
“是。”
“那shiro想怎么称呼我?”
“zero。”
“为什么?”这句话是诸伏景光问的。
“与hiro的称呼一致。”
降谷零:“真的没问题吗?hiro。”
诸伏景光苦笑道:“不知道。总之现在也不能放着不管就是了,至少教到shiro能生活自理为止吧。”
看样子好像很困难啊……
降谷零没有说出口。
之前点的三明治和咖啡好了。
诸伏景光继续教身边的人吃吃喝喝。
“三明治这样拿,注意不要让里面的夹心掉出来,咬的时候小心不要挤太多酱出来。”
“咖啡太烫了,喝的时候注意温度。”
“觉得苦吗?要不要加糖?还是牛奶?”
眼前的场景给人的既视感越来越强烈,降谷零低下头,金色的刘海挡住了视线。
完全就是在带孩子啊……hiro。
终于吃完晚饭,诸伏景光站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间。”说完突然反应过来,猛的看向刚用自己的手帕擦完嘴又恢复坐姿的白川见月。
“shiro……你……会上厕所吗?”
“不会。”
诸伏景光发出了今天的第一声呼救:“救救我,zero。”
“要不还是先回家?”
“……可能不太行。还要去给shiro买生活用品。”
降谷零也站起身,“先去洗手间吧。”
本来很正常的行为在意识到专门要去做的时候,羞耻心就会汹涌地翻滚起来,更别说还要展示给人看。
这也太奇怪了!
“真的只要看一遍就能学会吗?”降谷零隔着门对里面的人问道。
“别问了。话说能先出去吗?”狭窄的空间里抖出了颤音。
“我在门口等你们。”还好现在这里没有其他人。降谷零咽下笑声,抖着肩膀出去了。
没过多久,两人就一前一后出来了。
“怎么样?”
“嗯……很顺利。”
降谷零拍了拍明显萎靡了许多的人的肩膀,“辛苦了,hiro。”
诸伏景光心情复杂:“在洗手间门口说这种对话好微妙啊。”
三人离开了咖啡店。
已经是傍晚,路上人很多,诸伏景光牵着白川见月的手腕。
两人一路和沉默寡言的银发青年随意聊天,直到走进诸伏景光家附近的超市。
诸伏景光:“会回应疑问句。更倾向回答我的提问。对与自己的心情感观之类的问题避而不言。”
降谷零:“还有,会遵循hiro的指示。”
比如让他看向正在对自己说话的人,之前降谷零也说了相似的话,白川见月却没有照做。
进入超市,两人试图让白川见月自己挑选牙刷之类的生活用品。
诸伏景光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么顺利。”
降谷零:“你试着问一下?”
然后得到了回答。
“随机。”
走出超市,降谷零长长叹了口气,“明天没课还好,后天要怎么办?或者说hiro要一直这样寸步不离地带着他吗?要是他一直是这种状态怎么办?”
诸伏景光攥紧手里的塑料袋,看向身边一直和自己步伐一致的人,“不知道啊……但是,要是就这么放着不管,我大概会一辈子都记挂这件事。眼前正好有一个说不定只有自己才能帮助的人,还救过自己的命,要是zero会怎么做?”
“根本没有第二个选择啊……需要帮忙随时叫我哦。先回去了,晚安。”
“嗯,晚安。”
说完,诸伏景光又开始教白川见月怎么和人告别。
降谷零站在原地又笑着朝对面另一个人挥了挥手,“晚安,shiro。”
“晚安,zero。”白川见月也抬了一下手。
诸伏景光点头:“嗯,做得不错。要是脸上能有表情就更好了。”
“一定会的。”降谷零挥了一下手转身离开。
……
回到家,诸伏景光从换鞋开始了新一轮教学。其实就是给家里多出的这个人展示自己怎么生活的。比如刷牙换衣服洗澡之类的行为,白川见月基本上看一遍就能学会了。
“shiro,你困吗?”
“累吗?”
“有没有觉得肩膀、手臂或者腿难受?”
“身上有哪里疼吗?”
“没有。”
终于有了一句回应。
“那你先在房间等一下,我很快就来。”
“是。”
诸伏景光走到阳台,给远在长野县的哥哥诸伏高明发了个邮件。哥哥是警察,晚上可能也在工作,说不定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刚让白川见月躺好,自己关灯坐在床上就有电话打来了,吓得有些昏沉的诸伏景光一激灵坐了起来。
本想隐瞒危险的诸伏景光因为太过困倦脑子有些迟钝,基本上问什么答什么,在哥哥的仔细询问下还是老老实实把今天的经历交代了一遍,包括自己差点就被枪杀的事情。本以为哥哥会生气的景光只听见电话对面似乎停顿了一下的呼吸,和依旧温和平静的声音。
“景光,没事就好。”
“嗯。哥哥,我没事。但要是我能再警醒一点……”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景光,已经发生的事实无法再改变,你应该想想自己以后能做的事情。而且这件事就结果而言,已经是奇迹般的好结局了。关于那个失忆的年轻人……”
发现人已经睡着,还响起了轻微的鼻息,电话对面只留下了最后一句。
“辛苦了,今晚好好睡一觉吧。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