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命案十分敏感的刑警表情瞬间凝固。
“你想说什么?”大和敢助的眼神暗了下来,沉声道。
白川见月仍旧低着头,头发垂落下来挡住了脸。
“半年前的那场事故……其实我是看见有货车开过来故意跑过去的,害死了追上来的……”那家伙叫什么名字来着?算了直接跳过。
“诸伏先生一定很讨厌这样的我……”
连称呼都变了。
虽然脑子里的疑惑变多了,诸伏高明还是立即两手扶住白川见月的肩膀,认真说道:“我不讨厌白川君……而且那只是一场事故,不是你的错。”
白川见月没有回答,只是推开挡在身前的手臂,朝着房间的方向走去。
诸伏高明跟在旁边继续柔声道:“你也许确实有过那个人死了反而更好的想法。但这只是正常的想法,没有必要苛责自己。”
走到房间门口,白川见月抬起头,展开笑颜,“嗯。我知道。谢谢taka先生。不用在意,我刚刚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晚安。”
诸伏高明被他几下斗转的心绪砸得更摸不着头脑了。
大和敢助也一头雾水,“怎么回事?”
“我也只是从景光那里了解到的……”诸伏高明将之前的跟踪狂车祸事件简单说了一遍。
在门口等了几分钟,里面的人都没有要出来的意思。诸伏高明敲响了房门。
“shiro君,衣服换好了吗?”
大和敢助也“咚咚”的拍了两下门框,“喂,到底怎么回事?解释一下。”
换回浴衣的银发青年拉开门,表情又变回了熟悉的木头脸,“怎么了?”
大和敢助:“这是我想问的问题!突然又哭又笑的。别吓人啊。”
诸伏高明:“刚才shiro君为什么突然说那些奇怪的话?”
白川见月:“钓鱼。”
两人瞬间明白过来。
是说给中尾一成听的。
那位已经退休的法官大人,似乎对制裁与死亡有过牵扯的人很执着。哪怕只是意外或是证据不足的嫌疑人。
“太危险了。”诸伏高明皱起眉头。
白川见月:“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而已,对我没有任何危险。”
大和敢助也很不赞同,“这是我们警察的工作,一般人少插手。”
白川见月:“好像已经晚了。”
见两人露出了神情同步的严肃脸,他又说道,“没事的。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事。而且,你们会保护我的对吧,警察先生。”
事已成定局。大和敢助有些烦躁地薅了一下头发,“嘁。知道了,一旦发现有什么异常就要联系我们。”
“也不一定会上钩。”说完,白川见月突然捂嘴“啊”了一声,“那个老头子该不会耳背吧。希望他身体康健。”
银发青年双手合十做祈祷状。
诸伏高明:“……”
心里的紧张感忽然就消失了。
“那晚安了。”白川见月又拉上房门。
两个忙到半宿的警察也回房休息了。
……
“喂,这么在意就直接过去啊。不然连我都睡不着了。”
听躺在旁边床上的人辗转反侧了半个小时后,大和敢助忍无可忍道。
“啊,抱歉。”诸伏高明捂着脑袋坐起身,“shiro今天吹了冷风又泡了那么久的温泉,我担心他可能会发烧。”
最好真的只有这点想法。
大和敢助翻了个身,“那你去隔壁房间睡吧。晚安。”
某警察大半夜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去了隔壁。
五分钟过去了,还没回来取被褥。
算了……这也不是他该操心的事情。
大和敢助紧了紧身上的被子,很快进入了梦乡。
……
一个小时过去了。
睡不着……
诸伏高明僵硬地躺在白川见月的被褥中。旁边就是另一个人温热的身体。
最重要的是……没穿内裤。大腿不小心顶到一点柔软的时候,吓得他顿时全身发麻,平躺着一动不敢动。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银发青年迷迷糊糊地掀开一点被子问“要一起睡吗”的时候,诸伏高明的脑子空白了一瞬,就那么躺了进去。
这时候再出去取被褥会显得很奇怪吧……
“taka先生身上冰冰凉凉的好舒服啊。”
紧贴上另一具身体的触感让诸伏高明很是紧张,鼻尖萦绕着那股浅淡却熟悉的柔软气息,让人有些头晕目眩。身体很快焐热了之后,白川见月就放开了手。
诸伏高明提着的气终于松了下来,心里却莫名闪过一点失落。
……至少可以确定shiro没有发烧的迹象。
但睡不着的人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发热了,甚至开始出汗。
诸伏高明小心翼翼地起身喝了口水,没有再躺回去,而是离开房间出去散步。
后面的庭院摆了几棵松树盆栽,覆上新雪的景致想必很值得一看。
诸伏高明披上外套朝目的地走去,瞥见走廊尽头的阳台处有两个影子。
他走近了一点,听见是柳原真人和柳原富惠在交谈,放弃了上去打招呼的想法。正要转身离开时,耳朵里钻进了一句女声。
“就是那个人吧。让真人动心的……”
是shiro。
几乎不需要思考,诸伏高明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答案。
鬼使神差的,他停下了脚步。
圣人言:非礼勿听。
但诸伏高明的腿像不听使唤了一样钉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