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青年的呢喃如一片羽毛飘落,带着微凉的吐息掠过耳际。
两人同时僵住,又在下一秒爆发出惊人的力量。降谷零的手臂如同铁钳般勒住白川的肩胛,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他揉进骨血;诸伏景光修长的手指深深陷进他后背的衣料,指尖隔着布料传来细微的颤抖。平整的衬衫在撕扯中发出细碎的声响,褶皱如同被揉乱的信纸般凌乱地蔓延。
“有点疼……”白川见月的声音闷在交叠的怀抱里。
“抱歉!”
两人触电般松开手。
降谷零扬起一个堪称完美的笑容,只紫灰色的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虽然shiro的心意让我很高兴……”
不要还没开始就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啊。诸伏景光接过话茬,伸手按在了银发青年头顶。指尖触到柔软的发丝,不自觉地多停留了一秒。
等小号猫猫放下手,白川见月转头朝门口走去:“知道了。那赶紧准备搬家吧。”
“又这么急啊。”诸伏景光失笑。
白川见月在门口驻足回头,逆光中他的轮廓边缘泛着淡淡的光晕:“毕竟是hiro和zero的一片心意。”
这句话像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激起二人明显的慌乱。
降谷零抬手摸了摸鼻梁,眼神有些闪躲:“这跟我们没关系吧。”
诸伏景光的目光飘向窗外的云朵,耳尖泛起浅浅的红晕。
白川见月笑眯眯道:“可要不是你们带我出来,我也抽不到奖啊。”
猫眼青年收回视线,迟钝地点头:“嗯……说的也是。”
白川见月转身拉开房门,脚步声在安静的走廊里扩散。
——果然,一放松下来破绽就变多了。
看来还有得练。
……
大号猫猫有言:做事要迅疾如风。
搬家工作很快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其他三人也跑来帮忙(凑热闹)。
白川见月的行李本就不多,再加上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已经提前收拾过一次。一楼的东西很快就打包得差不多了。
伊达航叼着牙签,稳稳托着装满漫画书籍的纸箱走过来。
“shiro运气也太好了吧。”他放下箱子,随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和灰尘,“一下就抽中了头等奖。”
“嗯。”白川见月伸手去拿桌上的胶带。指尖刚触到胶带卷,就被一股力道猛地往后拽去。
松田阵平从背后袭来,手臂一勾就将人带进怀里。
“这种时候应该高兴地大笑起来吧!”他的声音里带着恶作剧得逞的愉悦,带着机油味的拳头毫不客气地按在他脸上揉搓。
银发青年的脸颊被挤得鼓起,皮肤在粗暴的对待下很快泛起红晕,却依然保持着那副淡然的表情,毫无挣扎的动作,反而看着有点呆呆的。
“毕竟是shiro酱嘛~”萩原研二也欣然加入,捏住了另半边脸。意外发现触感柔软光滑,还带着微凉的体温,他立即改变策略,用整个手掌轻轻揉捏起来。
“差、不、多、可、以、了。”降谷零一把将脸被搓得通红的银发青年解救出来,紫灰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信号。
“啪”的一声,两本厚厚的报纸(?)被重重拍在茶几上——是之前松田和萩原放在这里避难的成人杂志。
“你们俩的东西自己带回去。”降谷零的手指在杂志封面上敲出沉闷的节奏。
卷毛青年无所谓地摆摆手:“不用不用,这个就送给shiro了。”话音未落,他已经眼疾手快地将那卷“宝藏”塞进了旁边的纸箱,还帮忙封上了胶带,动作一气呵成。
萩原研二配合地拍了拍白川见月的肩膀:“就当我们送给shiro酱的搬家礼物了。”
伊达航笑得直摇头:“哪有用这种东西当礼物的?”
白川见月却点了点头:“嗯,谢谢。”仿佛收到的只是一本普通杂志。
“不客气~”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又伸手摸向银发青年的头顶,像在逗弄什么小动物。
“这种东西用不着道谢!”降谷零挥开二人的手,把白川见月往身后藏了藏。
“咔嚓”——
一声脆响突兀地撕裂空气。
橱柜旁,诸伏景光面无表情地折断了手中的塑料尺,断口处参差不齐的裂痕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缓慢地拍了拍手,看不见的碎屑从掌心飘落,脸上挂着春风般和煦的微笑看向松田和萩原。
两人立即躲到了伊达航身后,只露出半边身体。萩原研二眨巴着无辜的下垂眼。松田阵平露出一个灿烂到过分的笑容。
“只是顺便而已嘛……”顶着景老爷仿佛冒出杀气的眼神,卷毛青年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音几乎含在嘴里。
诸伏景光将折断的尺子随手抛进扔进垃圾桶,转身回来时,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shiro,楼上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白川见月摇头道:“还没有。”
松田阵平自告奋勇道:“那我也去帮忙吧。”
“我也去。”萩原研二也从班长身后走了出来,“说起来,还没去楼上参观过呢。”
降谷零移到楼梯前,金发在阳光下几乎要燃烧起来:“楼上只有杂物间和shiro的房间。”他的语气带着微妙的防备,手指敲击着扶手。
伊达航笑道:“正好,趁这个机会去漫画家老师的房间参观一下吧。”
诸伏景光看了看腕表:“记得要在三点前收拾完。”
白川见月:“知道了。”
……
二楼。
“打扰了~”萩原研二推开房门,门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午后的阳光穿过百叶窗,在深色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房间里的空气带着若有若无的甜香,像是晒干的玫瑰混合着阳光烤晒木质调的气息,令人莫名安心。
房间一览无余,十分整洁。一张铺着深蓝色床单的单人床,一个原木色的衣柜。靠窗的书桌上,画稿整齐地码放在左侧,绘图工具按大小排列在右侧,笔筒里插满了各种型号的蘸水笔和马克笔。
这个房间里唯一的装饰品是挂在墙上的一柄银色长剑。古朴的剑鞘在阳光下泛着粼粼微光,与整个房间简约现代的格调形成奇妙的反差。三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被吸引了过去。
“这是……”萩原研二小心翼翼地取下长剑,冰冷的触感从掌心传来。剑比想象中沉重,让他不得不调整了一下握姿。
松田阵平搭上了剑柄,缓缓抽出剑身。漆黑如墨的剑刃反射出冷冽的光泽,随着角度的变化,剑身上两个古朴的铭文如同水中的游鱼时隐时现。剑脊上细密的锻造纹路在阳光下清晰可辨。
萩原研二歪了歪脑袋,略长的刘海垂落在眼前:“好像在哪见过……”
伊达航凑近端详起来,“这不是上一本漫画《沫沫之旅》里主人公修复的断剑吗?”他回忆道,“不过我记得名字好像不是‘日月’……”
白川见月抱着纸箱出现在门口:“是taka先生送的,确实是照着漫画里的设计打造的。”
萩原研二恍然大悟:“哇~所以才叫‘日月’啊。”他抬手伸向剑身上的铭文,又在触及前缩了缩手指。
松田已经摆出标准的居合道起手式,黑色卷发下的眼睛专注得发亮。他腰部下沉,右手握剑柄,左手虚扶剑身,做了一个漂亮的斩击动作——
“总觉得有点违和感。”伊达航摸着下巴,浓眉微微皱起。
“这不是日本刀。”白川见月放下纸箱,接过长剑的瞬间整个人的气质都为之一变。他的背脊挺得笔直,赤色瞳孔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手腕灵巧地一转,剑身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寒光闪过时带起细微的破空声。“咔”的一声轻响,剑刃精准地滑入剑鞘,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带着令人不觉屏息的优雅与力量感。
“哇哦……”萩原研二欢快地鼓起了掌,“shiro的姿势很有感觉啊!简直像是专业的剑士。”
伊达航用手肘捅了捅卷毛青年,笑得促狭:“那就是你想要的效果吧~”
松田阵平黑色卷发下的耳尖微微发红:“……确实很帅。”他不情不愿地承认。
白川见月把剑挂回墙上,转身打开纸箱,动作利落地开始收拾画具:“赶紧收拾吧。不然一会儿hiro他们要上来了。”
三人齐声:“收到。”
房间里很快充满了忙碌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