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那我去停车,马上回来!”
白川见月转向星野直,微微颔首:“谢谢,星野先生,还特意安排晚餐。”
“别这么见外,”星野直摆摆手,语气温和,还多了几分慈祥,“我不是说了,要替爱理好好照顾你吗……” 话未说完,他脸上的笑容陡然僵住,眼中的光芒瞬间被汹涌而至的悲伤淹没。
白川见月几乎同时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侧身挡在了星野直面前,关切问道:“星野先生?”
星野直猛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众人。肩膀剧烈地颤抖,声音发紧,破碎而压抑:“没事……我没事……我一直都在跟自己说,没事了,真的没事了……我真的以为……撑过去了……可是……”他胡乱用手背抹去猝然滑落的泪水,深吸了几口带着咸味的空气。再转回身时,脸上带着深深的歉然和自嘲的红晕,眼圈通红,“抱歉,让几位年轻人看笑话了,真是……失态了。”
松田阵平神色如常地偏过头,目光投向远处的盆景:“哪里,人之常情。不用在意。”
山崎勇太也轻声安慰,带着感同身受的理解:“是啊,星野导演……有时候宣泄出来,反而会轻松些。”
星野直苦笑着摇摇头,疲惫地叹了口气:“也许吧……”
很快,萩原研二小跑着回来,额头挂着薄汗,脸上却洋溢着元气满满的笑容,挥手喊道::“我回来啦~”
松田阵平笑着和他清脆地击了个掌:“动作还挺快。”
星野直深吸一口气,重新挺直了微微佝偻的背脊,扬起笑容:“好,那我们上去吧。”
……
包间环境雅致清幽,柔和的灯光映照着精致的餐具。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默契地一左一右,将白川见月护在中间的位置,如同两道无形的屏障。所幸有萩原研二高超的社交技巧和风趣的谈吐不断活跃气氛,松田阵平偶尔精准犀利的接话或吐槽,加上星野直和山崎勇太混在娱乐圈的阅历谈吐,这顿饭倒也吃得相当融洽愉快。
清酒的醇香在席间氤氲流淌,话题从电影的选角聊到一些趣闻轶事,气氛逐渐升温松弛。
然而,酒过三巡,情绪本就不太稳的星野直在酒精的催化下,终于绷不住了,抱着半空的酒瓶,泪眼婆娑。旁边的山崎勇太似乎也被这浓烈的悲伤感染,酒精放大了情绪,他红着眼眶,轻拍着导演的肩膀。后来,两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一个喊老婆一个喊老妈。场面混乱又心酸。
三人:“……”
白川见月低声向身边两位警官简短解释了一下其中的复杂过往。
导演分而复合的前妻意外离世:演员的母亲在出轨对象要击垮丈夫公司的时候拉着情夫殉情……
晚餐配瓜,别有一番风味。
总算将这顿“热闹”的临时聚餐进行到底。
看着对面两个醉得不省人事的人,白川见月提议:“我送导演回房间吧。”
“我来我来!”萩原研二抢先一步,动作利落地架起几乎完全失去意识的星野直导演。
山崎勇太情况稍好,只是满脸通红,眼神迷蒙,脚步虚浮,尚存一丝清醒。他之前已经联系了经纪人,对方表示很快会到楼下接人。松田阵平便自然地留下,负责照看这位暂时需要监护的人气演员,防止他摔倒或出什么意外。
将两位醉鬼妥善安顿好(星野直被送回房间,山崎被经纪人接走),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又护送着白川见月来到了他的豪华套房门口。
两人如同执行最高级别的安保任务般,神情严肃,仔仔细细、一寸不落地检查了房间的每个角落。
白川见月抱着手臂,倚在门框上,无奈地看着两人堪称“扫荡式”的检查:“真的没事。这里的安保本身就很严格,而且星野导演就在隔壁……”
“啊啊啊……不行啊!”萩原研二突然抱着头哀嚎一声,一脸忧心忡忡,周身仿佛被被害妄想包围,“我现在看谁都像是对shiro酱图谋不轨的潜在犯!刚才吃饭的时候,星野先生那悲伤又复杂的眼神,还有山崎君那亮晶晶、欲言又止的样子,总是往shiro酱身上瞟!怎么想都不对劲!”
白川见月:“……因为在聊天啊,看着说话对象不是基本礼仪吗?”
松田阵平揉了揉眉心,试图用理性分析安抚:“那两个人,一个导演一个演员,事业能有现在的起色和口碑,很大程度上都得益于之前和‘黑泽悠纪’合作的那部电影。久别重逢,多聊几句,多看几眼,叙叙旧,表达一下关心和感激,再正常不过了。别太敏感。”
“话是这么说……”萩原研二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还是不放心,“果然……要不我还是留下……”
“差不多得了。”松田阵平没给他继续发散的机会,直接伸手精准地拎住幼驯染的后衣领,像拖一只不情愿的大型动物一样把人往门口拽,“走了,别打扰shiro休息。明天还要工作。”他转向白川见月,语气转为关切,“对了,止痛药带了吗?手……感觉怎么样?”
“嗯。带了。没事。”白川见月站在门口,看着两人在走廊的厚地毯上“纠缠”着缓慢移动。
萩原研二一边被拖着走,一边还不忘回头,脸上带着混合了担忧和搞怪的表情,用力挥手:“晚安~shiro酱记得锁好门!有事一定!立刻!马上!打电话啊——!” 声音在松田加大力道的拖拽下戛然而止。
松田阵平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停在电梯前,也回头道,“晚安,shiro。”
白川见月笑着回应:“晚安。回去路上小心。”
“好~”被塞进电梯前,长毛猫猫还不忘回头挥手,又被卷毛猫猫一只手无情地按住。
电梯门闭合,将最后一点声响吞没。刚才还充斥着走廊的吵闹声转眼消散在静谧中,只余下门口柔和的壁灯光晕,以及银发青年脸上尚未褪去的浅浅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