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白川见月拉开窗帘,窗外已是一片朦胧的银白世界。细雪仍在无声地飘洒,将世界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昨晚居然下雪了,完全没注意到呢。”餐桌上,萩原研二咬了一口烤得松脆酥软的吐司,望着窗外被雪花柔化的景色说道。
松田阵平搅拌着咖啡,忽然问道:“今年的年末假期,打算怎么过?”
白川见月不假思索地回答:“在被窝里过。”
“驳回。”两只猫猫异口同声地否决。
松田阵平:“要不要出去玩玩?”
白川见月:“那我要泡温泉。”
萩原研二笑着点头:“这个提议很不错。那具体的计划就等我们休息的时候再一起商量吧。shiro酱也可以提前看看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收到。”
将两只猫猫送出家门后,白川见月又钻回了温暖的被窝,继续冬眠大业。
年末将至,各种年终总结、述职会议和来年规划导致两人的工作量暴增,回家越来越晚。而窗外越来越冷的天气,也在持续不断地消磨着人的意志。
总之……无聊的“公安保护”终于结束了。这算是个好消息。
外出游玩的计划也初步制定完毕,就在三人都期盼着年末假期到来的时候,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打破了这份渐起的期待。
这种特殊时期,果然会来点剧情啊。
电话那头传来萩原研二的声音,但不同于往日的轻快,声线有些发紧:“shiro酱,现在能来米花中心医院一趟吗?阵平酱他……受了点……伤。”
白川见月听着对面忽然颤抖的声音,连忙问道,“伤势怎么样?严重吗?需要住院?我要不要带些什么过去?”
“shiro酱!你先冷静一点!”萩原研二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奇怪,甚至带上了一丝极力压抑却还是漏了馅的笑意,“阵平酱没事……呃,也不能说完全没事……噗嗤!总之,你先来医院吧!”
白川见月:“……”所以,刚才那紧张的语气是在憋笑?
上医院有什么好笑的?难道是伤到脑子变傻了?
答:确实。
……
米花中心医院,某单人病房外。
还没进门,里面就传来了清晰的交谈声。
松田阵平的声音带着罕见的茫然:“我为什么在这里?”
萩原研二耐心解释道:“你摔到头了,来医院检查。”
白川见月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走了进去,“打扰了。”
病房内,松田阵平正坐在检查椅上,身上的制服沾了些灰尘和雪融化后的水渍,脸颊上有一道细小的擦伤。除此之外,看上去并无大碍。
他闻声抬头,目光落在进来的白川见月身上时,明显愣住了。
眼前的银发青年穿着柔软的米白色高领毛衣,外搭一件浅灰色长款大衣,银色发丝柔顺地垂落,与医院里来来往往的警察或医护人员截然不同,仿佛自带一层柔光滤镜,与周遭冰冷严肃的环境格格不入,好看得甚至有点不真实。
松田阵平眼中闪过一抹清晰的惊艳和更大的困惑,他犹豫了一下,语气十分不确定的试探道:“你……也是我的同僚?新来的?”这气质怎么看都不像警察。
白川见月脚步一顿,随即面色如常地反手带上病房门。同时,另一只手悄悄将手机调至录像模式,镜头对准了前方。
记忆重置了就是不一样啊……
平时那种桀骜不羁、仿佛对什么都游刃有余的潇洒气质完全消失了。
现在的卷毛猫猫,眼神里满是清澈见底的纯真和茫然,睫毛还湿漉漉的,看着就很好欺负的样子……
这么珍贵的场面,必须好好保存下来。
萩原研二在一旁无奈地扶额,再次担任起解说员:“不是啦。这位是shiro酱,白川见月,是我们的好朋友。”
“朋友?”纯真的卷毛青年微微歪头,又对着白川见月仔细打量了好几眼,眉头渐渐蹙起,眼中多了几分显而易见的警惕和困惑,“真的是朋友吗?为什么我一看到你……就觉得手有点痒,心里也躁躁的,特别想……揍你一顿?”
他顿了顿,像是自己也觉得这想法很莫名,小声补充了一句,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明明长得还挺顺眼的……”
白川见月:“……”意思是长相不欠揍,但想揍我这件事已经刻进肌肉记忆甚至灵魂深处了是吗?
萩原研二连忙打圆场:“真的是朋友!非常好的朋友!我们三个现在住在一起呢。”
松田阵平瞳孔震惊,猛地看向自己的幼驯染,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嫌弃和难以置信:“为什么三个男人要住在一起?这有点恶心了吧?”
白川见月优雅地交叠起双臂(顺便将正在录像的手机巧妙地藏在臂弯下),脸上露出了纯良无害的温柔笑容:“不仅如此呢,松田君早上还会准时起来给我们做早餐,手艺非常棒,我一直都很感谢你哦。”
松田阵平盯着对方那怎么看都觉得“不怀好意”、仿佛藏着陷阱的灿烂笑容,下意识地拽紧了幼驯染的衣角,整个人几乎缩到了萩原研二身后,只露出一双写满了“不信”和“警惕”的眼睛。
萩原研二叹了口气,暂时放弃了解释,转而向白川说明情况:“总之……阵平酱的记忆储存器好像暂时短路了。伤势倒没什么大碍,就是轻微的脑震荡,伴有短时性逆行性遗忘。医生建议为了安全起见,最好还是在医院观察一天。”
白川见月点了点头,问道:“怎么撞到的?”
萩原研二看了一眼像只受惊的小动物一样挂在自己身后的松田,努力压下不断上扬的嘴角,发出了几声压制不住的闷笑,然后解释道:
“今天有个案子,有嫌疑犯用自制炸弹威胁人质。爆处组按惯例去现场待命。阵平酱一眼就拆穿那个炸弹做工粗糙,根本是假的,完全没有引爆功能。犯人被当场拆穿,恼羞成怒,就把那个假炸弹朝阵平酱扔了过来。”
白川见月:“这种程度的攻击,很容易躲开吧。”
萩原研二摊了摊手,表情更加忍俊不禁:“是啊,本来应该是这样。但搜查一课那边有个新人太过紧张,撤退时不小心绊了阵平酱一下。然后……”
白川见月:“我明白了。”只是个不幸的事故。
对话时,松田阵平的视线一直在他们之间来回游移,眼里盛满了孩童般的困惑和不安,似乎努力想理解现状却又无法串联起信息。
忽然,他又开口:“我为什么在这里?”
萩原研二熟练地接话,如同复读机:“你摔到头了,来医院检查。”
松田阵平“哦”了一声,目光又转向白川见月,“你是谁?”
白川见月:“……你的朋友。shiro。”
松田阵平眉头皱得更紧:“朋友?那我为什么这么想揍你?”
白川见月:“……”这失忆还带定向针对的吗?
萩原研二捂着脑袋,感觉自己也快要被这循环问答逼得记忆错乱了:“总之,阵平酱这个状态大概还会持续一段时间。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你只要时不时回答一下他的循环提问就行了。我先回警视厅处理一下后续……”
他刚走出两步,身后的卷毛青年就慌乱地喊道:“hagi!你要去哪里?!你要把我跟这个……这个看起来就很危险的家伙单独丢在一起吗?”
萩原研二:“……”
白川见月:“……”
忍住,不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