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家里的三只看到邮件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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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 萩原研二喃喃道,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轻得几乎破碎。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身体晃了晃,跌坐回身后的椅子,空洞的目光钉在屏幕上,仿佛无法理解那短短一行字所承载的重量。
“开什么玩笑!”
松田阵平一拳砸在桌面上,“砰”的一声巨响在寂静的房间里炸开,震得桌上的手机都弹跳了一下。
“不小心闯祸?六年?!他以为这是在写什么三流小说吗?!连一句像样的解释都没有,就这么轻飘飘地决定了?!”
卷发青年的胸膛剧烈起伏,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喷涌而出。但这怒火之下,是更深、更刺骨的恐惧和无力感。
六年,两千多个日夜,这背后隐藏的“祸事”,该是何等惊天动地?严重到需要他用整整六年的销声匿迹来抵偿?
诸伏景光僵立在原地,仿佛化作了一尊石像。嘴唇紧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布满血丝的蓝色猫眼睁得极大,翻涌着深沉的惊浪。
他比另外两人更清楚“祸事”可能指向的黑暗维度。
是组织?还是……shiro那深不可测的过去终于追上了他?
“shiro酱……” 萩原研二强忍着鼻腔的酸涩感,“到底惹了多大的麻烦?连回来见我们一面都做不到吗?甚至一句解释都没有……”
松田阵平猛地转过身,一把夺过被诸伏景光拿在手里的手机,死死盯着那行字,仿佛要把它烧穿。
“解释?他给过我们解释吗?从伦敦开始就玩消失,现在倒好,直接来个六年套餐!这个混蛋……这个自以为是的混蛋!”
他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卷发,在原地暴躁地踱了两步,然后猛地刹住脚步,锐利的目光直射向诸伏景光:“诸伏!你告诉我!你们在伦敦,到底还隐瞒了什么?!什么样的‘祸’需要躲六年?!是不是跟那个该死的组织有关?!”
诸伏景光迎上松田那几乎要将他洞穿的目光,喉咙像是被粗糙的沙石死死堵住,滚动了数次,才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我……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shiro独自面对阿玛罗时究竟发生了什么细节,在那之后又独自承受了什么,他一无所知。
如果他当时能更警觉一些,如果能更早介入,如果……
“你不知道?”松田阵平逼近一步,语气咄咄逼人,“那谁知道?那个‘波本’吗?!”
“松田!” 萩原研二出声制止。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从混乱的情绪中剥离出一丝冷静,尽管声音依旧不稳。
“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重要的是,shiro……也许现在还算安全。这封邮件,至少证明他还活着,还能联系我们……”
这句话像是一点安慰,但也带来了更深的寒意。
活着,但需要消失六年。这代价,未免太过沉重。
诸伏景光缓缓松开了不知何时紧握成拳的手,掌心留下了几道深陷的指甲印。
“无论如何,这封邮件是一个信号。它告诉我们,shiro还活着,并且……他还在努力给我们报平安。”
松田阵平别开脸,声音闷闷的,“六年……确实很长。但既然给出了具体的时间,就意味着……他计划着回来。”
诸伏景光看向两位好友,眼中虽然依旧布满血丝,却重新燃起了坚毅光芒:“我会用我的方式,继续查下去。松田、萩原,你们也要加倍小心。如果真有什么人或者势力在追查shiro,你们作为他明面上最亲近的人,很可能也会被卷入漩涡。”
松田阵平轻嗤一声:“你还是多担心一下你自己吧,景老爷。别到时候人没找到,自己先搭进去了。”
萩原研二走到诸伏景光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是啊,诸伏酱。shiro把消息传回来,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为了找他而将自己置于险境。”
“……嗯。”诸伏景光低低应了一声,抬手将伪装的帽子重新扣在头上,帽檐投下的阴影遮掩了他此刻过于复杂的神情,“我走了。有任何消息,无论如何,通知我。”
他没有再回头,径直走向门口。
门在身后轻轻合拢,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哒”声,隔绝了室内那沉重得几乎凝滞的空气。
屋外,天色不知何时已彻底沉入墨色。都市的霓虹次第亮起,闪烁着光怪陆离的光芒,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又很快吞没在更深的阴影里。
情况依旧不容乐观,但好在,并非全无希望。
以他和zero如今游走于光与暗边缘的身份,反而能触及更多寻常手段无法窥探的角落,或许可以捕捉到更多线索。
「我不会让hiro找不到我的。」
记忆深处,银发青年似乎曾用带着点依赖和笃定的语气这样说过。
而他也早已下定决心。会一直寻找下去,直到再次抓住那只手为止。
……无论要付出何种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