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兵葬丘一战,林穆凡以雷霆之势镇压白虎煞灵,夺取庚金本源,不仅震慑了整个金戈族,也让他自身实力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在金石大长老的盛情邀请下,林穆凡暂时留在了金戈族位于葬兵谷边缘的部落驻地。金戈族将他奉若上宾,提供了最为安静舒适的修炼场所,一方面是感激,另一方面也是想近距离观察这位身负神秘力量、且与他们崇拜的白虎有着莫大渊源的外来者。
静室之内,林穆凡盘膝而坐,心神沉入体内。
丹田气海之中,元婴愈发凝实,周身环绕着四道颜色各异、气息迥然不同的光芒。
一道是赤红如焰、高贵华美的凤凰虚影,代表着极致的火焰与新生,这是他在碎星海便已获得的核心传承。
一道是土黄厚重、仁德威严的麒麟虚影,象征着大地的承载与庇护,戍土之力磅礴无尽。
一道是白金锐利、杀伐肃革的白虎虚影,蕴含着无坚不摧的锋锐与战斗意志。
最后一道,则是相比前三者显得极为黯淡稀薄的青黑狼影(睚眦),代表着风与金的部分特质,但在此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三大神兽级血脉齐聚一身,这本是旷世机缘。林穆凡尝试着以神念引导,让这三股力量初步接触、循环。
起初,进程颇为顺利。戍土麒麟的厚重土元,自然而然地生出精纯的金气,滋养着庚金白虎的锐利,这正是 “土生金” 的相生之理。而庚金白虎的锋锐之气,又能反过来砥砺凤凰火焰,使其更加凝练纯粹。
一丝丝微弱却真实不虚的循环之力在经脉中流转,带来一种力量增长的畅快感。林穆凡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灵力变得更加浑厚、更具韧性,对天地间火、土、金三种属性的灵气感应也敏锐了数倍不止。他甚至有种错觉,若能一直维持这种循环,他的修炼速度将远超同侪,战力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然而,好景不长。
随着循环的持续,问题开始显现。凤凰之火失去了水系的制约与木系的滋养,变得愈发躁动、暴烈,隐隐有反客为主、灼烧经脉的趋势。白虎之金在得到土系源源不断的生助后,锋芒过盛,那股肃杀之气开始不受控制地冲击着他的心神,眼底偶尔会闪过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凌厉杀意。而作为中转与基石的麒麟之土,虽然竭力承载、调和,但在失去了水之润泽与木之疏泄后,也渐渐显得沉重迟滞,有种不堪重负的凝涩感。
五行失衡!
林穆凡心头一凛,立刻停止了强行融合的尝试。三大血脉的力量如同脱缰的野马,在他体内左冲右突,经脉传来阵阵刺痛,气血翻涌不休。他闷哼一声,脸色微微发白,额头渗出细密汗珠。这与他在突破金丹境时遇到的关卡几乎一模一样,五行失衡。
他迅速运转《坤元厚土道藏》,以最为沉稳厚重的大地之力强行稳定局面,同时引动凤凰血脉中的一丝涅盘生机抚平经脉创伤,再以神识镇压白虎血脉的躁动杀意。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这三股桀骜不驯的力量重新安抚下去,归于平静。
“呼……”林穆凡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眼中充满了凝重。“果然不行。火、土、金三者虽能形成初步循环,但缺少了水之润下与木之舒发,如同鼎炉无盖,薪柴过旺,不仅无法长久,反而会损伤自身道基,甚至引动心魔!”
他内视己身,能清晰地“看”到,在三大血脉光芒照耀不到的角落,代表着水与木的经络区域,显得格外黯淡、干涸,与另外三系的蓬勃旺盛形成了鲜明对比。
“必须尽快找到水、木属性的神兽血脉,补全五行,方能真正融合四象,甚至窥探五气朝元的无上大道!”林穆凡心中有了决断。这已不仅仅是追求力量,更是维系自身道途平衡、避免走火入魔的迫切需求。
可是,水、木属性的神兽血脉,该去何处寻找?天元大陆广袤无垠,神兽踪迹缥缈难寻,更何况是特定属性的。
他沉吟片刻,将希望寄托在了两件东西上——与初代天师渊源极深的天师铜钱和缚灵天宝符,以及戍土麒麟赋予他的、与大地脉动共鸣的能力。
他再次引动天师铜钱和缚灵天宝符,将心神投入其中,同时全力运转坤元厚土道藏,将自身神识与脚下无边大地紧密相连。这一次,他不是在寻找地脉迷宫,而是在向这片古老的大地,询问关于“水”与“木”本源神兽的线索。
天师铜钱微微发热,缚灵天宝符清辉流转,仿佛在沟通冥冥中的某种因果。大地脉动如同沉稳的心跳,将遥远地域的模糊信息,透过无尽的地脉网络,断断续续地传递回来。
许久之后,林穆凡缓缓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与决断。
通过两件本命法宝隐约的指引和大地脉动反馈的模糊信息,他捕捉到了两个可能的方向:
北方,极寒之地,似乎有浩瀚如海、至阴至寒的水系本源波动,其气息古老而威严,带着龙族特有的磅礴与冰冷。
东方,无尽林海深处,则感应到一股磅礴无尽的生机与净化之力,仿佛万木之源,带着青龙的祥瑞与建木的通天之意。
方向已明,前路依然漫长且充满未知。
数日后,林穆凡感觉自身状态已调整至最佳,三大血脉暂时达到了一个脆弱的平衡,虽不能深度融合,但已能初步掌控,不至反噬。他决定辞行。
金戈族大长老金石听闻他要离去,亲自前来相送,神色间充满了惋惜与敬意。
“木道友神通盖世,助我族解除大患,我等感激不尽。本当竭力款待,以报大恩,奈何道友去意已决。”金石长老叹息道,他取出一个造型古朴的兽皮卷轴,双手奉上,“此乃我族历代先辈探索葬兵谷及周边区域绘制的地图,虽不完整,但或许对道友接下来的游历有所帮助。此外,地图上标记了一处我族古老的祭坛,据说在月圆之夜,能微弱地感应到北方‘北冥海’与东方‘万木祖庭’的气息,或许与道友所寻之物有关。”
林穆凡心中一动,接过地图。这无疑是雪中送炭!金戈族世代居于此地,他们的地图远比外界流传的精准得多,尤其是那个古老祭坛的标记,正好印证了他之前的感应。
“多谢长老馈赠,此物对木某至关重要。”林穆凡郑重收下。
“道友客气了。”金石长老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不知道友接下来,欲往何方?”
林穆凡望向远方,目光似乎穿透了帐篷,落在了无垠的天际:“北方苦寒,或有玄冰覆海;东方林深,当见乙木参天。”
他没有明说,但金石长老已然明白,这位身负惊天传承的年轻人,目标是那传说中的水系与木系神兽本源。他心中震撼,却也不觉得意外。能轻易收服白虎煞灵本源的人,其志向又岂会局限于一方?
“道友志存高远,老夫预祝道友早日得偿所愿。”金石长老深深一揖,“若他日道友有所需,只需持此信物到西漠任何一处金戈族据点,我族必鼎力相助!”他递过一枚刻画着白虎图腾的骨牌。
这是金戈族最高级别的友谊象征。
林穆凡接过骨牌,点了点头。他没有再多言,这份情谊记下便可。
他拒绝了金戈族准备的车马仪仗,独自一人走出了部落驻地。来到僻静处,他心念一动,将被收入太虚源衍府多日的雷霄放出。
“唳——!”
碧眼金翅雷光鹰发出一声畅快的长鸣,舒展着闪烁着雷光的巨大羽翼。多日休养,它的状态已然恢复至巅峰,甚至因为林穆凡实力的提升,作为灵宠的它也有所获益,气息更加凝练。
林穆凡纵身跃上鹰背,拍了拍它脖颈上坚如金铁的羽毛。
“雷霄,接下来,我们要去更远的地方了。”
他最后回望了一眼那片暗红色的葬兵谷,以及更远处金戈族部落的轮廓。在这里,他成功获得了戍土麒麟与庚金白虎的传承,实力大增,但也意识到了自身巨大的隐患。
五行失衡,如同悬顶之剑。
不再犹豫,他指引方向。雷霄会意,双翼猛然一振,风雷之声大作,化作一道金色的电光,冲天而起,撕裂云层,朝着东北方向——兼顾北方水路与东方林海线索的折中方向,疾驰而去。
脚下的大地飞速后退,山川河流如同棋盘上的刻痕。高空的罡风凛冽,却无法撼动林穆凡周身自动浮现的、融合了土火金三系之力的护体灵光。
他坐在鹰背上,任由狂风吹拂衣袍,眼神坚定而深邃。
北冥海的神秘,万木祖庭的生机,都在前方等待着他。寻找水、木神兽血脉之路,注定不会平坦,但他道心已定,无所畏惧。
体内,凤凰、麒麟、白虎三大血脉似乎也感应到了前路的召唤,在沉寂中积蓄着力量,等待着五行齐聚、真正融合归一的那一天。
雷霄振翅高空,林穆凡盘坐在他的背上,黑发轻飘,此去北海也不知会有什么际遇,但是又不得不去。看来还是万事皆有因果,一切皆有定数。他摇了摇头,但是眼神却异常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