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浓稠的墨汁,一点点浸透这座名为青河镇的小镇。我叫苏立,是一名民俗摄影师,受当地文化馆委托,来记录这座小镇即将消失的传统婚丧习俗。本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工作任务,却不想将我拖入了一场噩梦般的恐怖旋涡。
接待我的是文化馆的老张,他四十多岁,眼神里总是透着几分不安。“小苏啊,你这次来主要拍摄镇上的冥婚和送葬仪式。不过有件事我得提前跟你说清楚,最近镇上不太太平,晚上千万不要出门,尤其听到奇怪的声响,千万别好奇去查看。”
我笑着点点头,虽然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但还是应了下来。毕竟作为一名民俗摄影师,我见过不少诡异的场景,自认为胆子还算大。
安顿好住处后,我便开始了工作。白天,我拍摄了送葬队伍。队伍里的人穿着素白的孝服,哭声此起彼伏。棺材是漆黑的,上面画着诡异的符咒。送葬队伍走得很慢,仿佛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哀思。突然,我注意到队伍末尾有个穿着白色嫁衣的女子,她面容苍白,眼神空洞,正死死地盯着我。我心里一惊,揉了揉眼睛再看,那女子却不见了踪影。
当晚,我整理着白天拍摄的照片,总觉得那张出现神秘女子的照片有些不对劲。放大仔细查看,发现女子的脚下竟没有影子。正当我看得入神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唢呐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却又清晰地传入耳中。这声音听起来不像是喜事的欢快,倒更像是丧事的凄凉,悲悲切切,让人心里直发毛。
我想起老张的叮嘱,本想关上窗户不去理会,可那声音却越来越近,仿佛就在我的窗外。好奇心作祟,我还是忍不住拉开窗帘,向外张望。月光下,我看到一条长长的队伍正缓缓走来,前面是一顶红色的花轿,轿帘紧闭,后面跟着一群穿着白色孝服的人,抬着一口漆黑的棺材。这诡异的一幕,红与白交织,透着说不出的阴森。
第二天,我向老张提起昨晚看到的景象。老张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声音颤抖着说:“那是红白双煞,是镇上最恐怖的传说。传说很久以前,镇上有一对恋人,男子要去参军,临走前与女子约定,等他回来就成亲。可男子一去不返,女子苦苦等待,最后绝望自杀。男子战死沙场后,魂魄却回到了小镇。为了能和女子在一起,他们的魂魄便化作红白双煞,每逢月圆之夜,就会在镇上巡游,寻找替身,好让他们能转世团聚。”
我听后,心里虽然害怕,但作为一名摄影师的职业本能,却让我对这个传说产生了更浓厚的兴趣。我决定深入调查,希望能拍到更震撼的画面。
接下来的几天,我四处走访,向镇上的老人打听红白双煞的事。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告诉我:“孩子,你可别去招惹它们。几十年前,有个外乡人不信邪,晚上跟着红白双煞的队伍,结果第二天就被发现死在了乱葬岗,死状凄惨,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至极的东西。”
月圆之夜很快就到了。那天晚上,整个小镇安静得可怕,家家户户都紧闭门窗。我背着相机,悄悄地躲在一个角落里,等待着红白双煞的出现。
半夜时分,那熟悉的唢呐声再次响起。我屏住呼吸,看到那支诡异的队伍又出现了。这次,花轿的轿帘被掀开了一角,我隐约看到里面坐着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女子,她的脸惨白如纸,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而在棺材旁边,那个穿着白色嫁衣的女子也在,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周围,眼神空洞得让人发怵。
我强忍着恐惧,举起相机开始拍摄。就在这时,队伍突然停了下来,两个女子同时将目光投向了我。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想要逃跑,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像被钉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只见她们缓缓向我走来,红色嫁衣的女子步伐轻盈,白色嫁衣的女子却像是漂浮在地面上。越来越近,我能清晰地看到她们脸上的细节。红色嫁衣女子的指甲很长,泛着青黑色;白色嫁衣女子的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就在她们快要走到我面前时,一阵狂风突然刮起,吹得我睁不开眼睛。等风停了,她们却不见了踪影,而那支队伍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瘫坐在地上,冷汗湿透了衣衫。
回到住处后,我发现自己拍摄的照片全部变成了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而且从那以后,我开始频繁地做噩梦。梦里,红白双煞不停地追逐着我,我怎么跑都跑不掉。
更可怕的是,我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出现异样。白天,我的皮肤变得越来越苍白,就像涂了一层厚厚的白粉;到了晚上,我的指甲开始变长,而且颜色也变得和红色嫁衣女子的一样。我去医院检查,医生却查不出任何问题。
老张看到我的样子,叹了口气说:“你被红白双煞缠上了,只有举行一场特殊的仪式,才能摆脱它们。”在老张的帮助下,我按照镇上的古老习俗,准备了一场冥婚。我穿上红色的喜服,又准备了一套白色的丧服,在祠堂里,对着虚空拜了三拜。
仪式进行到一半时,祠堂的门突然被推开了,红白双煞出现在门口。这次,她们的眼神不再充满恶意,反而带着一丝欣慰。红色嫁衣的女子走上前,将一枚红色的玉佩递给我,白色嫁衣的女子则给了我一枚白色的玉佩。然后,她们的身影渐渐消散。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看到过红白双煞,身体也恢复了正常。但那段恐怖的经历,却成为了我心中永远无法磨灭的阴影。离开青河镇时,我带走了那两枚玉佩,它们时刻提醒着我,有些神秘的力量,不是我们所能轻易触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