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和小刚是稻香村里最要好的伙伴。小明性子稍显文静,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星星,喜欢观察大自然的一切;小刚则更活泼好动,胆子也大,是两人中的“探险队长”。他们俩同岁,都上小学四年级,家隔着几条田埂,几乎是形影不离。
村子东头那片最大的稻田,叫做“老李家田”,因为原本是村里李大爷家的。李大爷过世后,田就转给了他的儿子,但那田中央,始终立着一个有些年头的稻草人。
这个稻草人有些特别。它不是用普通的稻草随便扎的,做得相当“精致”。骨架是结实的竹竿,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旧褂子,头上戴着一顶破了边的草帽,脸上还歪歪扭扭地画了眼睛和嘴巴,远远看去,竟有几分栩栩如生的味道。听村里的老人说,这稻草人是李大爷亲手扎的,扎得格外用心,说是“有灵气”,能更好地守护稻田。
时间久了,稻草人身上的稻草有些发黄、散落,蓝布褂子也被风吹雨打得更加破旧,草帽的边缘卷了起来,露出里面的草芯。但它依旧挺直地站在田中央,像一个沉默的守望者,年复一年,看着稻子发芽、抽穗、成熟。
小明和小刚对这个老稻草人有着一种复杂的感情。有时觉得它很普通,就是个吓鸟的工具;有时又觉得它有点“不一样”,尤其是在傍晚,夕阳把它的影子拉得长长的,风吹过,它身上的稻草发出“沙沙”的声响,草帽偶尔歪一下,那画上去的眼睛和嘴巴在暮色中仿佛会微微动起来,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神秘感。
“喂,小明,你说这老稻草人会不会真的有灵气啊?”一个周末的下午,小刚蹲在田埂上,用树枝戳着泥土,忽然没头没脑地问。
小明正望着稻田出神,闻言转过头,看了看远处那个孤零零的身影,想了想,说:“不知道啊,不过李大爷以前确实很宝贝它。我爷爷说,李大爷扎它的时候,还念叨过什么‘守好田,护好粮’之类的话。”
“切,封建迷信。”小刚撇撇嘴,但眼神还是忍不住瞟向稻草人,“不过……你不觉得它有时候看起来怪怪的吗?上次刮大风,我好像看到它的帽子自己正了正呢!”
“你看错了吧,”小明笑了笑,“风太大了,把帽子吹得动了。”
“也许吧……”小刚不太确定地说,但心里那点好奇的种子,却悄悄发了芽。
他们俩经常在这片稻田附近玩耍。捉蚂蚱、看蜻蜓,或者只是躺在田埂上,看着天上的云慢慢飘过。老稻草人就像一个固定的背景板,沉默地矗立在那里,见证着他们的欢声笑语,也见证着稻香村的日升月落。
日子一天天过去,夏天渐渐深了。稻子长得越来越高,绿油油的一片,充满了生机。只是,今年的天气有些异常,雨水比往年少,气温也格外高,稻田里的泥土都有些干裂了。村里的大人都皱着眉头,担心着今年的收成。
小明和小刚也感觉到了气氛的紧张。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疯玩,有时会跟着大人去田里浇水,小小的脸上也染上了一丝忧虑。
“要是老稻草人真的有灵气就好了,能下场大雨就好了。”一天傍晚,看着干旱的稻田,小刚忍不住又念叨起来。
小明没有说话,只是望着那个在夕阳下显得有些孤寂的稻草人,心里也默默祈祷着。
他们不知道,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正悄然酝酿。而那个沉默的老稻草人,也即将迎来它生命中从未有过的“苏醒”。
七月的一个傍晚,天空乌云密布,像一块巨大的黑幕压在稻香村的上空。空气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连蝉鸣都变得有气无力。
“要下大雨了!”村里的大人抬头看着天,脸上露出既期待又忧虑的神色。期待的是这场雨能缓解旱情,忧虑的是怕雨太大,会涝了庄稼。
小明和小刚被大人叫回了家,叮嘱他们不许再出去玩。窗外,风越来越大,“呼呼”地刮着,吹得树枝乱晃,也吹得远处稻田里的老稻草人身上的稻草“簌簌”作响,那顶破草帽被吹得歪到了一边,看起来有些狼狈。
晚饭时,雷声“轰隆隆”地响了起来,一道刺眼的闪电划破天际,瞬间照亮了整个屋子,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屋顶和窗户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好大好急的雨啊!”小刚扒在窗户边,兴奋地看着外面。
小明则有些担心:“不知道稻田怎么样了,希望别被淹了。”
雨越下越大,狂风裹挟着暴雨,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没。雷声和闪电几乎没有停歇,天空一会儿亮如白昼,一会儿又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半夜时分,小明被一阵特别响的雷声惊醒。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窗外依旧是电闪雷鸣,雨似乎小了一些,但风还是很大。他翻了个身,正要继续睡,忽然,眼角的余光瞥见窗外不远处的方向——那是老李家田的位置。
一道极亮的闪电骤然劈下,精准地照亮了田中央!
就在那一瞬间,小明的眼睛猛地睁大了!
他看到了什么?!
在闪电的光芒下,田中央的那个老稻草人,竟然……竟然微微动了一下!
不是被风吹得那种摇摆,而是……像是一个人,轻轻地、缓缓地转动了一下脖子!
紧接着,又是一道闪电!
这一次,小明看得更清楚了!
稻草人的身体似乎挺得更直了,那顶原本歪着的草帽,竟然自己正了回来!它身上那件破旧的蓝布褂子,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却不再是软趴趴的样子,而是仿佛里面真的有一个“人”在支撑着!
“啊!”小明低呼一声,心脏“怦怦”狂跳起来。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看错了吗?还是做梦?
他揉了揉眼睛,紧紧盯着窗外的方向。雨还在下,风还在刮,闪电偶尔划破夜空,但那之后,稻草人又恢复了静止,像往常一样立在那里。
“是我看错了……”小明喃喃自语,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刚才那一幕,太真实了,真实得让他有些害怕,又有些莫名的兴奋。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耳边是风雨声,脑海里却不断回放着刚才看到的情景。那个老稻草人……真的动了吗?
第二天早上,雨过天晴。天空湛蓝如洗,空气清新湿润,带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稻田里积了一些水,但好在不算太多,被雨水滋润过的稻子,显得更加翠绿,精神了不少。
小明早早地起了床,心里惦记着昨晚的事,饭都没怎么吃好。他迫不及待地想去找小刚,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他。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小刚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
“小明!小明!你猜我看到什么了?!”小刚气喘吁吁地说,眼睛瞪得像铜铃。
“你也看到了?”小明心里一动,连忙问。
“看到了!看到了!”小刚激动地说,“我昨晚也被雷声吵醒了,往窗外看的时候,正好一道闪电,我看到老李家田那个稻草人……它、它好像活了!它动了!真的动了!”
小明的心一下子落了地,原来不是自己眼花,小刚也看到了!
“我也看到了!”小明连忙说,“我看到它转了转头,还把帽子正回来了!”
两个小伙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震惊和兴奋。
“天啊,难道那老稻草人真的成精了?”小刚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就像故事里讲的那样?”
“不知道……”小明摇摇头,“但它真的动了。我们去看看吧?”
“走!”
两人一拍即合,立刻朝着老李家田的方向跑去。
来到田埂边,他们远远地望着那个老稻草人。
经过一夜的风雨,它看起来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身上的稻草虽然依旧有些散乱,但好像更“紧实”了一些,不再是那种随时会散开的感觉。那件蓝布褂子虽然还是破破烂烂的,但穿在它身上,似乎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挺括”感。最让他们在意的是,那顶草帽下,用稻草扎成的“脸”,那画上去的眼睛和嘴巴,在清晨的阳光下,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神采”。
它静静地立在那里,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动作。
“它好像……又不动了。”小刚小声说,有点失望。
“也许……昨晚只是偶然?”小明也有些疑惑,“或者,它只有在特定的时候才会动?”
他们不敢靠得太近,只是在田埂边观察了很久。稻草人始终一动不动,就像一个真正的、普通的稻草人。
“也许是我们昨晚被雷雨吓着了,产生了幻觉?”小刚挠了挠头,有点不确定。
“可是我们俩都看到了啊。”小明坚持道。
“那……我们今晚再看看?”小刚提议。
“好!”
好奇心像藤蔓一样缠绕住了两个孩子的心。他们决定,今晚再留意观察,一定要弄清楚,那个老稻草人,究竟是不是真的“活”了。
接下来的一天,小明和小刚过得有些心不在焉。上课的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那个老稻草人;放学路上,也一直讨论着昨晚的情景和晚上的“计划”。
他们约定,晚上等大人睡熟了,就悄悄溜出来,去老李家田附近看看。
夜幕降临,稻香村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几声狗吠偶尔打破寂静。小明和小刚躺在各自的床上,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等了好久,估计大人们都睡沉了,小明轻轻推开窗户,看到小刚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两人打了个手势,蹑手蹑脚地溜出了家门,朝着老李家田走去。
夜晚的稻田,别有一番景象。月光洒在绿油油的稻子上,泛着柔和的光泽。微风吹过,稻叶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是在低声呢喃。远处的青蛙“呱呱”叫着,还有不知名的虫儿在草丛里鸣唱。
两人小心翼翼地靠近田埂,尽量不发出声音。他们躲在一丛灌木后面,目光紧紧盯着田中央的老稻草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稻草人静静地立在月光下,没有任何动静。
“好像……还是没动静。”小刚有些泄气,压低声音说。
“再等等。”小明耐心地说,眼睛一眨不眨。
又过了一会儿,夜风吹得更急了些,吹得稻草人的草帽微微晃动。
就在这时,小明和小刚同时瞪大了眼睛!
他们看到,稻草人的身体,竟然……微微前倾了一下!
紧接着,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只听一阵非常轻微的、像是稻草摩擦的“簌簌”声,从稻草人那边传来。然后,他们看到,稻草人的“手”——那是两根绑在竹竿上、缠着稻草的“手臂”,竟然缓缓地抬了起来,伸向了旁边的一株稻穗!
它的动作很慢,很轻柔,像是在抚摸,又像是在检查。
小明和小刚屏住呼吸,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们没有看错!这次绝对没有看错!稻草人真的在动!它真的“活”了!
稻草人“抚摸”了几株稻穗后,手臂又缓缓放下。然后,它的“头”——那个扎着稻草、戴着草帽的部分,竟然缓缓地转动起来,似乎在观察着四周的稻田。
月光下,它那画上去的眼睛和嘴巴,仿佛真的有了生命,带着一种温和而古老的气息。
“它……它在看我们吗?”小刚的声音有些发颤,既害怕又好奇。
小明也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他看着那个在稻田中“活动”的稻草人,感觉它并不像想象中的妖怪那样可怕,反而有一种……亲切感?
就在这时,稻草人似乎发现了他们。它的“头”停了下来,正对着他们躲藏的方向。
小明和小刚吓得立刻蹲下身子,紧紧捂住嘴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时间仿佛静止了。过了好一会儿,小明才鼓起勇气,慢慢抬起头,朝那边望去。
稻草人又恢复了静止的状态,立在那里,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它……它是不是发现我们了?”小刚小声问。
“不知道……”小明也不确定。
他们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上前去看看。好奇心战胜了恐惧。
两人蹑手蹑脚地走上田埂,慢慢靠近稻草人。越走越近,他们能清晰地看到稻草人身上的细节:发黄的稻草、破旧的蓝布褂子、草帽边缘的破洞,还有那张画着简单五官的“脸”。
现在离得近了,他们反而不那么害怕了。眼前的这个“稻草人”,虽然会动,但看起来依然是那个熟悉的老稻草人,只是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生气”。
“喂……你……你是稻草人吗?”小刚鼓起勇气,小声地问了一句。
稻草人没有反应。
小明也试着说:“你……你是不是活了?昨晚雷雨的时候,我们看到你动了。”
稻草人依旧静静地立着,只有微风吹过,带起它身上稻草的“沙沙”声。
“它是不是不会说话啊?”小刚有点失望。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一阵更清晰的“簌簌”声传来,不是风声,而是从稻草人身上发出来的!
然后,一个极其微弱、沙哑,仿佛来自远古时光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入了他们的耳朵:
“……小……孩……子……”
小明和小刚浑身一震,惊讶地对视一眼。
他们听到了!他们真的听到了!稻草人……它说话了!
那个声音很轻,很模糊,像是用稻草摩擦出来的,但确实是一个声音,一个带着苍老和疲惫的声音。
“你……你会说话?”小明激动地问。
稻草人身上的稻草又轻微地动了一下,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清晰了一点点:
“……嗯……久……等了……”
“久等了?等谁?等我们吗?”小刚连忙问。
稻草人沉默了一下,它的“头”似乎微微点了点,虽然动作很细微,但小明和小刚都看在了眼里。
“你……你到底是什么?”小明忍不住好奇地问,“你是成精了吗?”
“……成精……?”稻草人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疑惑,然后缓缓说道,“……吾……乃……稻田之……魂,守……护者……”
“稻田之魂?守护者?”小明和小刚似懂非懂。
“是李大爷扎你的时候,赋予你生命的吗?”小明想起了爷爷说的话。
“……李……老……头……”稻草人提到这个名字,声音里似乎多了一丝柔和,“……他……以……心……为引,以……愿……为契,扎……吾……身,守……此……田……”
原来,这个稻草人真的不是普通的稻草人。它是李大爷用自己的心愿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意”扎成的,是这片稻田的守护者。昨晚的那场雷雨,尤其是那道闪电,似乎激活了它沉睡已久的“魂”,让它真正“活”了过来。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活过来啊?”小刚问。
“……时……机……已……至……天……地……之……力……,引……吾……醒……”稻草人的声音依旧缓慢而沙哑,“……此……田……,有……难……”
“稻田有难?”小明和小刚立刻想到了之前的干旱,“你是说天太干了吗?”
“……不……止……”稻草人“望”向远方的稻田,虽然它没有真正的眼睛,但小明和小刚能感觉到它的“目光”,“……有……‘客’……至……”
“‘客’?什么‘客’?”小刚追问。
稻草人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它身上的稻草又“簌簌”作响,似乎在传递着某种信息。
“你们……小心……”它最后说了一句,然后,便不再有任何声音,身体也彻底静止下来,变回了那个普通的稻草人,只是在月光下,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不易察觉的“生气”。
小明和小刚站在原地,回味着刚才的对话,心里充满了震撼和疑惑。
稻田之魂,守护者,李老头,有“客”至……
这一切都像一个谜团,等待着他们去解开。而那个神秘的“客”,又究竟是什么呢?
自从那晚与稻草人“交谈”过后,小明和小刚的生活彻底改变了。他们心中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一个关于稻田守护者的秘密。他们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自己的父母,因为他们知道,这听起来太不可思议了,很难让人相信。
从那以后,他们每天放学后,都会找机会去老李家田附近,看看那个稻草人。有时,稻草人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对他们“说”上几句话,声音依旧微弱,但传达的信息却越来越清晰。
他们从稻草人那里了解到更多关于它的事情。它没有名字,或者说,它的名字就是“守护者”。它的存在,就是为了守护这片稻田,守护这里的庄稼。李大爷是它的“创造者”,也是它最初的“连接者”。李大爷过世后,它的力量渐渐沉寂,直到那场雷雨,才重新唤醒了它。
而它所说的“有客至”,很快就应验了。
几天之后,村里的大人开始发现不对劲。先是有几户人家的稻田里,稻叶上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小洞,起初以为是普通的虫子,没太在意。但没过多久,情况急剧恶化。
一种小小的、褐色的虫子,像潮水一样席卷了整片稻田!它们密密麻麻地趴在稻叶上、稻茎上,疯狂地啃食着鲜嫩的叶片和茎秆。被它们啃过的稻子,很快就变得枯黄、枯萎,仿佛失去了生命。
“是稻飞虱!而且是大爆发!”村里的老农看着成片枯黄的稻子,脸色煞白,痛心疾首地喊道。
稻飞虱是水稻的大敌,繁殖能力极强,一旦爆发,对稻田的危害是毁灭性的。往年也有,但从未像今年这样,来得如此凶猛,如此迅速!
整个稻香村都陷入了恐慌。大人们忙着打农药,四处奔走想办法,但效果并不理想。一来是虫子太多,农药一时难以根治;二来,持续的干旱让稻田的抵抗力本就薄弱,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小明和小刚看着大人们焦急的脸庞,看着越来越多枯黄的稻子,心里也非常着急。他们想到了稻草人。
“守护者,现在怎么办?那些虫子好多,把稻子都吃掉了!”一天晚上,他们又来到田埂边,小明焦急地对着稻草人说。
稻草人身上的稻草轻轻晃动,那个沙哑的声音响起:“……吾……知……”
“你有办法吗?”小刚连忙问,“你是稻田的守护者,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稻草人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积蓄力量。然后,它身上的稻草开始剧烈地“簌簌”作响,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响。同时,小明和小刚感觉到,一股微弱但清晰的能量,从稻草人身上散发出来,弥漫在空气中。
这股能量很奇特,带着泥土的芬芳和植物的清新,让人感觉很舒服。
“这是……什么?”小明好奇地问。
“……护……田……之……力……”稻草人的声音有些疲惫,“……可……驱……虫……,但……力……尚……弱……”
果然,在稻草人周围的一小片区域里,原本密密麻麻的稻飞虱,似乎受到了某种干扰,变得躁动起来,纷纷从稻叶上飞起,朝着别的地方飞去。
“有用!真的有用!”小刚兴奋地喊道。
“但是范围好小啊。”小明看着只有稻草人周围一点点地方的虫子被驱散,有些失望,“整片稻田这么大,怎么办?”
“……需……时……,需……力……”稻草人说道,“……吾……初……醒……,力……未……复……”
原来,稻草人刚刚苏醒,力量还很弱小,只能影响到很小的范围。
“那我们能帮你吗?”小明急切地问,“我们怎么才能帮你恢复力量?”
稻草人“望”着他们,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欣慰:“……小……孩……子……,心……善……”
“你快告诉我们,我们该怎么做!”小刚也着急地说。
“……吾……之……力……,源……于……稻……田……,源……于……生……机……,亦……源……于……信……念……”稻草人缓缓说道,“……稻……田……生……机……旺……,吾……力……强……;村……人……信……念……在……,吾……力……固……”
“生机?信念?”小明琢磨着这两个词,“生机是不是就是稻子长得好?信念是不是……大家相信你能守护稻田?”
“……然……”稻草人肯定道。
“可是现在稻子被虫子啃了,生机怎么旺啊?”小刚皱着眉头,“而且,大家都在打农药,可能……可能没几个人会想到你吧?”
稻草人没有说话,只是身上的稻草晃动得更轻了,似乎有些失落。
小明想了想,说:“守护者,你别担心。生机方面,我们可以帮着大人一起照顾稻子,浇水、除虫(虽然我们可能帮不上大忙),让稻子尽量恢复。信念方面……也许,我们可以想办法,让大家知道你的存在?”
“不行不行!”小刚立刻反对,“要是告诉大家,稻草人成精了,会说话,会赶虫子,他们会不会害怕?会不会把它毁掉啊?”
小明也愣住了,小刚说得有道理。大人的世界和孩子不一样,他们可能更相信现实和科学,对于这种无法解释的“精怪”,第一反应可能不是接受,而是恐惧和排斥。
“那怎么办?”小明有些为难。
“……勿……急……”稻草人的声音传来,“……吾……自……有……法……,但……需……你……们……帮……助……”
“你说!什么忙我们都帮!”小明和小刚异口同声地说。
“……吾……需……吸……纳……夜……间……之……精……华……,月……光……、露……水……、草……木……之……气……,以……恢……复……力……量……”稻草人说道,“……然……,现……在……虫……灾……重……,吾……分……身……乏……术……,需……你……们……为……吾……‘看……护’……,勿……让……人……或……动……物……打……扰……吾……”
“看护?就是晚上在这里守着你,不让别人或者动物靠近,打扰你吸收精华,对吗?”小明明白了。
“……是……”
“没问题!包在我们身上!”小刚拍着胸脯说,“晚上我们就偷偷过来,在旁边看着,保证不让任何人发现!”
“好!”
从那天起,小明和小刚承担起了“看护者”的角色。每天晚上,等家人睡熟后,他们就会带着手电筒(调至最暗),来到老李家田的田埂边,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默默地守护着正在“吸收精华”的稻草人。
他们看到,在月光下,稻草人身上的稻草会发出淡淡的微光,那些微光仿佛在缓缓流转,吸收着周围的气息。而稻草人周围的稻飞虱,确实比其他地方要少一些。
虽然很累,晚上睡不好觉,白天上课也有些犯困,但想到能帮助稻草人恢复力量,拯救稻田,两个孩子就充满了干劲。他们还会在白天,力所能及地帮家里干农活,给稻子浇水、拔草,希望能为稻田增加一点“生机”。
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努力,稻草人都“看”在眼里。而稻草人的力量,也在一点点地恢复着。一场更大的“行动”,正在它的“计划”之中。
稻草人恢复力量的过程是缓慢而持续的。在小明和小刚的“看护”下,它得以安心地吸收着夜间的精华。同时,它也没有停止对周围稻飞虱的驱逐。虽然范围还是不大,但在它周围,已经形成了一小片相对“安全”的区域。
村里的大人们依旧在为虫灾忙碌着,打农药的效果时好时坏,大家的脸上都写满了焦虑。有人开始抱怨,有人开始叹气,甚至有人已经在担心今年可能会颗粒无收。
小明和小刚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们问稻草人:“你的力量恢复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才能对付那么多虫子啊?”
稻草人回答:“……快……了……吾……感……觉……,力……量……已……近……‘完……备……’……”
“完备了之后,你就能赶走所有虫子了吗?”小刚期待地问。
“……吾……将……行……‘大……法……’……,可……暂……驱……大……部……分……虫……,为……稻……田……争……取……时……机……”稻草人的声音比之前有力了一些。
“太好了!”两个孩子欢呼起来。
“但是,‘大法’是不是很消耗力量?你会不会有事?”小明比较细心,担心地问。
“……会……大……耗……元……气……,需……长……时……间……休……养……”稻草人坦然道,“……但……为……此……田……,值……”
就在稻草人力量即将恢复完备的那个晚上,小明和小刚像往常一样,来到田埂边守护。今晚的月亮格外明亮,洒下银色的光辉,笼罩着整片稻田。空气里弥漫着湿润的青草气息,似乎预示着什么。
稻草人站在田中央,身体挺得笔直,身上的稻草在月光下微微起伏,仿佛有生命的脉搏在跳动。它那顶破草帽下的“脸”,虽然依旧是简单的线条,却仿佛蕴含着古老而强大的力量。
“它好像……不一样了!”小刚低声说,眼神里充满了敬畏。
小明也点点头,他能感觉到,从稻草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那是一种充满了生机和守护意志的力量。
“它要开始了吗?”小明屏住呼吸。
话音刚落,只见稻草人身上的稻草猛地剧烈晃动起来,发出的“簌簌”声不再是微弱的摩擦,而是如同狂风过境般的“哗哗”巨响!
与此同时,一股肉眼可见的、淡淡的绿色光晕,以稻草人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那光晕柔和却充满力量,像一层温暖的光罩,瞬间笼罩了稻草人周围更大的一片区域。光晕所过之处,原本趴在稻叶上的稻飞虱,像是遇到了天敌,发出一阵“嗡嗡”的惊叫声,纷纷惊恐地振翅飞起,拼命逃离这片区域!
“哇!好厉害!”小刚忍不住低呼。
这还没完。
只见稻草人缓缓地、却又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将它的两根“手臂”伸向天空。
“呼呼——”
一阵奇异的风凭空出现,不是自然的风,而是带着浓郁草木清香的、温和却有力的风。这风以稻草人为中心,开始旋转、扩大,形成一个小小的、绿色的风涡!
风涡越来越大,越来越强,卷起了地上的一些草屑和落叶,更重要的是,它卷起了空中那些试图逃离的稻飞虱,以及远处更多闻讯赶来的稻飞虱!
“嗡嗡——嗡嗡嗡——”
大量的稻飞虱被这股奇异的风吸引、卷入,在风涡中疯狂地旋转、挣扎,却无法挣脱。
小明和小刚看得目瞪口呆。这哪里是什么稻草人,这简直就是一位掌控着稻田力量的“精灵”!
绿色的风涡越升越高,带着无数的稻飞虱,朝着远离稻田的方向飞去,最终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原本被稻飞虱肆虐的稻田,尤其是稻草人周围的大片区域,竟然变得清净了!稻叶上、稻茎上,只剩下零星几只漏网之鱼。
风涡消失了,稻草人身上的光芒也渐渐暗淡下来,它的“手臂”缓缓放下,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似乎消耗了巨大的力量,变得有些“虚弱”。
“守护者!”小明和小刚连忙跑上前去,担心地喊道。
稻草人身上的稻草发出微弱的“簌簌”声,那个沙哑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大……部……分……,已……驱……离……”
“你怎么样?是不是很累?”小明关切地问。
“……力……耗……甚……巨……,需……休……息……”稻草人说道,“……短……时……间……内……,难……再……行……此……‘法……’……”
“太好了!你赶走了那么多虫子!”小刚兴奋地说,“这下稻子有救了!”
稻草人没有再多说话,它静静地立在那里,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普通的稻草人,只是气息更加微弱。
小明和小刚知道它需要休息,不敢再多打扰,只是默默地在田埂边守着,直到天色微明,才悄悄回家。
第二天,整个稻香村都炸开了锅!
“怪事!天大的怪事!”
“我家稻田里的稻飞虱,一夜之间少了一大半!好多地方都看不见了!”
“我家的也是!昨天还密密麻麻的,今天早上一看,干净多了!”
“怎么回事?难道是农药起作用了?可我昨天才打的药,没这么快啊!”
“不对,我家没打药的那片田,虫子也少了很多!”
“邪门了……难道是……老天爷显灵了?”
大人们议论纷纷,满脸的不可思议和惊喜。他们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只能归结为“运气好”或者“老天爷帮忙”。
小明和小刚听着大人们的议论,心里偷偷地高兴,他们知道,这不是运气,也不是老天爷,而是他们的“守护者”——那个老稻草人,用它巨大的力量,拯救了稻田!
然而,事情并没有完全结束。
虽然大部分稻飞虱被赶走了,但还有一些零散的虫子,以及可能从其他地方再次迁来的虫子,依旧对稻田存在威胁。更重要的是,有人开始注意到了老李家田中央的那个稻草人。
“哎,你们发现没有,老李家田那个稻草人,好像……有点不一样了?”一个村民说道。
“怎么不一样?”
“说不清楚,就是感觉……好像更‘精神’了?而且,你们没觉得,虫子少得最明显的地方,就是它周围那一片吗?”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难道……”有人露出了怀疑和惊恐的神色,“难道是那个稻草人……成精了?!”
“别瞎说!封建迷信!”立刻有人反驳,但眼神里也带着一丝不安。
“可是,这虫子怎么解释?平白无故少了那么多,不是它,还能是谁?”
关于稻草人的“流言”,像野草一样在村里悄悄蔓延开来。有人好奇,有人怀疑,也有人开始感到害怕,觉得那个稻草人是“不祥之物”。
这天,几个胆子较大的村民聚在一起,商量着什么。
“我看那稻草人邪门得很,说不定就是它搞的鬼!万一它以后对庄稼不利怎么办?”一个中年汉子说道。
“是啊,我昨晚做梦,还梦见那稻草人追我呢!吓死我了!”另一个人附和道。
“要不……我们把它拆了吧?免得留着是个祸害!”
“这……不好吧?那是李大爷留下的……”有人犹豫。
“李大爷都走了多少年了!现在是新时代,不能信那些封建迷信!为了大家的庄稼,拆了!”
小明和小刚听到了这些议论,吓得脸色发白。
拆了稻草人?那怎么行!它是稻田的守护者,是他们的朋友!如果没有了它,稻飞虱要是再卷土重来怎么办?
“不行!我们不能让他们拆了守护者!”小刚着急地说。
“可是……他们人多,我们只是小孩子,怎么阻止啊?”小明也很着急,心里却在飞快地想着办法。
“我们去告诉他们,守护者是好的!是它赶走了虫子!”小刚说。
“他们会相信吗?我们说稻草人成精了,会说话,会赶虫子,他们只会觉得我们在说胡话,甚至可能觉得我们也被‘迷住’了。”小明摇摇头,他知道大人的想法,“我们得想个办法,让他们自己相信,守护者是善良的,是帮助我们的。”
“那怎么办?”
小明看着远处的稻田,看着那个虽然疲惫却依旧挺立的稻草人,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我们需要证据,需要让他们亲眼看到守护者的‘好’。而且,我们还要让他们知道,守护者为了保护稻田,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怎么做?”
小明凑近小刚,在他耳边低声说了自己的想法。小刚听着,眼睛越来越亮,最后用力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办!我们不能让守护者被拆掉!”
两个孩子,为了保护他们的朋友,为了守护这片他们热爱的稻田,决定鼓起勇气,去做一件也许只有孩子才会去做的“大事”。
小明和小刚的计划,核心是“沟通”和“证明”。他们知道直接说稻草人是守护者很难让人相信,但他们可以换一种方式。
首先,他们要向大人们“证明”稻草人不是“邪物”。他们想到了一个办法:利用稻草人之前驱赶虫子的“余威”。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留意观察,发现虽然有少量稻飞虱残留,但在稻草人周围的区域,虫子确实最少,稻子恢复得也最好。他们偷偷地把一些大人带到离老李家田不远的地方,装作不经意地让他们看到这片“长势特别好”的稻田,并引导他们注意到稻草人的存在。
“咦,老李家这片田,好像恢复得最快啊?”有大人果然注意到了。
“是啊,你看那稻叶,绿油油的,比别的地方强多了。”
小明和小刚就在一旁“天真”地说:“是啊是啊,我们也觉得奇怪呢。而且,你们看那个稻草人,是不是很威风?它一直在这里看着稻田呢。”
大人们虽然还是有些疑虑,但看着实实在在的景象,心里的恐惧稍微减轻了一些。
然后,是“沟通”的部分。小明想到了村里的王爷爷,王爷爷是村里最年长的老人之一,为人和善,也最念旧,对李大爷的事情知道得最多。
一天傍晚,小明和小刚找到了王爷爷,坐在他的院子里,假装闲聊。
“王爷爷,”小明开口了,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您还记得李大爷吗?他扎的那个稻草人,现在还在老李家田呢。”
王爷爷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方向,感慨地说:“记得,怎么不记得。老李头是个老实人,一辈子就守着那几亩田,对那个稻草人可宝贝了,说那是他的‘田伙计’。”
“王爷爷,”小刚接着问,“李大爷有没有说过,那个稻草人……有什么特别的吗?”
王爷爷愣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缓缓说道:“特别?倒是听他念叨过,说什么‘用心扎,用心守,稻草也能有灵犀’之类的话。我们当时都笑他老糊涂了,现在想想……”
王爷爷顿了顿,看了看两个孩子,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你们两个小机灵鬼,问这个干嘛?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小明和小刚对视一眼,知道时机差不多了。他们没有直接说稻草人成精了,而是把那晚雷雨看到稻草人动了,以及后来虫子莫名减少,稻草人周围稻田恢复最好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王爷爷,当然,隐去了稻草人会说话的部分,只说是“觉得它好像不一样了,好像真的在守护稻田”。
王爷爷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惊讶,到后来的沉思,最后变得有些感慨。
“唉……”王爷爷叹了口气,“老李头啊老李头,你当年的话,说不定是真的……”
王爷爷在村里很有威望,他没有直接否定孩子们的话,反而若有所思的态度,让一些原本坚决要拆掉稻草人的村民,态度开始动摇。
就在这时,小明和小刚做了最后一件事。
他们知道稻草人因为上次的“大法”消耗了太多力量,一直很虚弱,白天几乎完全“静止”,只有在深夜才会稍微恢复一点。他们趁着一个白天,稻草人看起来最“普通”的时候,故意带着几个对稻草人最怀疑的村民,靠近老李家田。
“你们看,它就是个普通的稻草人嘛,”小明指着稻草人,故意大声说,“就是李大爷扎得好,看着威风。那些虫子变少,肯定是老天爷帮忙,加上稻草人吓走了一些,对吧?”
小刚也配合着说:“是啊是啊,我之前还以为它动了呢,肯定是我看错了,风吹的,风吹的。”
那几个村民看着眼前这个“普普通通”、甚至显得有些破旧的稻草人,听着孩子们“童言童语”的解释,又想起王爷爷的话和那片长势良好的稻田,心里的最后一点恐惧和敌意也慢慢消散了。
“算了算了,”那个之前吵着要拆稻草人的中年汉子挠了挠头,“看着也没啥邪乎的,就是个老稻草人。既然李大爷留下的,就留着吧,就当是个念想。”
一场危机,就这样在两个孩子的“努力”下,悄然化解了。
稻草人最终被保留了下来。虽然村里没人再提它“成精”的事情,但大家看它的眼神,似乎多了一份敬畏和尊重。尤其是在看到它周围的稻田确实恢复得最好,后续也没有再遭受大规模虫灾之后,一些人甚至会在路过时,对着它默默地点点头,像是在感谢一位沉默的守护者。
时间一天天过去,稻子在雨水(后来又下了几场及时雨)和阳光的滋润下,重新焕发生机,越长越高,逐渐抽出了金黄的稻穗。
小明和小刚依旧会去老李家田,有时是去看看稻草人,有时是帮家里干农活。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晚上偷偷去“守护”,因为他们知道,稻草人需要休息,它的力量在缓慢地恢复着。
他们会在白天,对着稻草人说说话,告诉它稻田的情况,告诉它村里的事情。虽然稻草人不再“说话”回应他们,但他们能感觉到,它似乎在“听”。
终于,到了秋收的季节。
金黄色的稻浪铺满了整个稻香村,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喜悦的谷香。今年的收成,虽然因为前期的虫灾和干旱受到了一些影响,但远比大家预期的要好得多。尤其是老李家田附近的那片稻田,稻穗格外饱满,产量也最高。
大人们忙着收割稻子,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小明和小刚也跟着大人在田里忙活,虽然很累,但心里却甜滋滋的。他们看着那片丰收的稻田,又看看田中央那个依旧挺立的老稻草人,它身上的稻草似乎更黄了一些,蓝布褂子也更破了,但在夕阳的照耀下,却显得格外温暖和庄重。
“守护者,你看,稻子丰收了!”小明在心里默默地说。
仿佛感应到了他的心意,一阵微风吹过,稻草人的草帽轻轻歪了一下,身上的稻草发出一阵轻微的、像是叹息又像是欣慰的“沙沙”声。
秋收之后,稻田被翻整,准备种下新的作物。老李家田中央的那个稻草人,依旧没有被拆掉。村民们说,就让它留在那里吧,看着它,就像看着李大爷,也像看着这片土地的守护者。
小明和小刚升入了五年级,学业渐渐繁忙起来,但他们依然会在周末,去看看那个老稻草人。它依旧沉默,依旧矗立,仿佛融入了这片土地。
有时,小明会想,稻草人还会再“活”过来吗?它的力量恢复了吗?
但他很快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因为他知道,守护者的“魂”,也许一直都在。它在稻花的香气里,在稻穗的摇曳中,在每一粒饱满的稻谷里。它用它的方式,守护着这片土地,守护着这里的人们。
而他和小刚,也会像守护稻草人一样,守护着这片他们热爱的稻田,守护着这份属于他们的、关于稻草人生魂的秘密和记忆。
风吹过空旷的稻田,吹过那个饱经风霜的老稻草人。它的草帽微微晃动,仿佛在向两个渐渐长大的孩子,投去一个温和而充满希望的“目光”。
稻香依旧,守望长存。而小明和小刚的故事,也将随着这片稻田的四季轮回,一起流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