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风裹着枯叶掠过锈迹斑斑的铁门,小明攥着手机电筒的手沁出冷汗。屏幕冷光扫过青藤中学旧址的警示牌,泛黄木板上歪斜的禁止入内字样被霉斑啃噬得残缺不全。
真要来啊?小刚踢开脚边滚落的空罐头,金属碰撞声在死寂的校园里炸开。三天前他们在论坛刷到匿名帖,说这所十年前突然关闭的学校每到月圆之夜,音乐教室的钢琴会自己奏响《致爱丽丝》。
铁门铰链发出垂死般的呻吟,小明侧身钻进裂缝时,校服袖口勾住了生锈的铁丝。他强压下心底的不安,跟着小刚穿过疯长的杂草。月光透过破碎的玻璃斜斜切进走廊,在布满蛛网的地面投下交错的暗影,像无数双枯瘦的手在蠕动。
三楼音乐教室的门虚掩着,腐朽的门板上还残留着半块褪色的门牌。小明刚要推门,手腕突然被小刚死死攥住。你听!细微的琴音从门缝渗出,断断续续的音符像被掐住喉咙的呜咽,正是《致爱丽丝》的旋律。
手机电筒的光斑扫过教室的瞬间,两人僵在了原地。布满裂痕的钢琴凳上散落着几缕灰白长发,泛黄的琴键间卡着半截发黑的指甲。更诡异的是,摊开的琴谱上,本该空白的五线谱上密密麻麻爬满暗红的字迹,凑近一看,竟是用血写的数字——1998.07.15。
这、这肯定是恶作剧。小刚声音发颤,却在后退时踢翻了墙角的铁盒。锈迹斑斑的盒盖弹开,露出一叠照片。每张照片里都有个扎马尾的女生,笑容甜美,可眼睛都被挖去了,只剩下两个黑洞洞的窟窿。最底下那张照片背后,用血写着小芸,对不起。
窗外突然炸响惊雷,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密集的鼓点。小明转身想跑,却发现来时的走廊不知何时弥漫起浓雾。手电筒的光在雾中晕染成惨白的光圈,隐约照见远处有个黑影正缓缓走来,白色裙摆拖在地上,发出刺啦刺啦的摩擦声。
快躲起来!小刚拽着小明躲进钢琴底下。黑影从他们头顶经过时,腐臭的气息混着茉莉花香扑面而来。小明捂住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眼睁睁看着一双沾满泥土的红色舞鞋停在琴谱前。黑影突然蹲下,腐烂的手指拂过琴键,琴音再次响起,这次的曲调变得扭曲狰狞,像是无数人在同时尖叫。
更可怕的是,钢琴里开始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琴键滴落在小明手背上。温热的触感让他差点尖叫出声,而小刚的瞳孔突然剧烈收缩——在黑影转身的刹那,他们看见那张腐烂的脸上,赫然是照片里女生的模样!
浓雾中传来窸窸窣的响动,越来越多的黑影从各个角落浮现。小明和小刚抱在一起,听着此起彼伏的啜泣声和指甲抓挠地面的声音,绝望地发现钢琴底下的空间正在被不断挤压,仿佛整个教室都在向内坍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