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的喧嚣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二驴子对网上那些沸反盈天的舆论置若罔闻,心思全扑在修炼上。
偶有闲暇,便轮流指导老妈和王欣、王汐姐妹俩引气、行功,耐心细致。
最让他省心又惊讶的,是鲍晨祖。这小家伙骨子里透着一股狠劲儿,对自己近乎苛刻。
无论二驴子布置下多么繁重的训练量——枯燥的剑式重复成千上万次,或是引导灵力冲刷稚嫩的经脉——鲍晨祖从不叫苦,总能咬牙完成,甚至日日超额!
更令人费解的是,他花在打坐静修上的时间最少,却偏偏第一个触碰到了炼气二层的瓶颈!那层无形的壁障,在他面前似乎格外清晰。
二驴子看着徒弟那因专注而绷紧的小脸,心头掠过一丝奇异的紧迫感:“这小子……难道真是为修仙而生的天选之人?”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悄然滋生,“不行,我这当师父的也得加把劲了。要真被徒弟后来居上,超越修为……啧,那可真没脸见人了。”
念头一起,他周身灵力流转的速度,似乎都悄然加快了几分。
滨城,某高档酒店顶层套房。
灯光幽暗,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凝的氛围。中村卫门跪坐在榻榻米上,听着面前一名黑衣忍者的低声汇报。
“卫门大人,我们在滨城的‘枝蔓’已初步扎下根基。”黑衣忍者语气恭敬,“情报网络如蛛网蔓延,商路亦在疏通。一切准备就绪,只待柳上大人一战功成,彻底震慑此地的古武界。届时,与他们的‘合作’大门,必将为我们彻底敞开。”
中村卫门微微颔首,深陷的眼窝里闪过一丝精光:“很好。小野君,你的努力,家族不会遗忘。记住,这仅仅是开始。”
他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柳上君的胜利,将是我们踏碎此地尊严的第一步。紧随其后,我们要在滨城的核心区域,建立属于我们大和民族的精英学校!开设最正宗、最强大的空手道馆!让我们的语言、我们的礼仪、我们的武道精神,如同春雨,无声地浸润这片土地,为帝国未来的宏图……打好最坚实的前站!”
“哈依!属下明白!”名为小野的忍者深深俯首,额头几乎触地,随即保持着恭敬的姿态,无声地倒退着离开了房间。
房门轻轻合拢。
中村卫门缓缓起身,踱步至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滨城的万家灯火如星河般铺展,勾勒出繁华的轮廓。他双手负于身后,静静凝视着这片璀璨的夜景,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而贪婪的弧度。
“多么……丰饶的土地啊。”他低声呢喃,眼神却如同在打量一件即将到手的战利品,幽深而充满侵略性。
——古武界,玄天门,议事大殿。
檀香袅袅,却驱不散殿内凝重的气氛。掌门云鸿真人端坐主位,听罢云阳真人与张浩的详细汇报,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罕见地浮现出剧烈的波动。
他霍然起身,宽大的道袍袖口无风自动,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
“不到……二十岁?竟能让你二人联手都奈何不得?还能……炼制洗髓丹?!”
他猛地吸了一口凉气,那声音在寂静的大殿里格外刺耳,“凭空凝炼火焰,且能实质化……这、这绝非古武手段!这分明是……法术!”
云鸿真人越说,脸色越是苍白,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后背的衣衫也隐隐被浸湿。一个惊悚的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的心头:“此人……此人极有可能是……修仙传承者!”
这个结论让他感到一阵眩晕。他猛地看向云阳和张浩,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两位师弟!此事非同小可!此等人物,我玄天门……不,是整个古武界,都万万得罪不起啊!倾我玄天门全派之力,在此等存在面前,恐怕也如同蚍蜉撼树,不堪一击!古武界,无人敢开罪一位真正的修仙者!”
张浩此刻已是汗如雨下,不断地用袖子擦拭着额头,心有余悸,声音都带着后怕的沙哑:“万幸……万幸后来及时修补了关系。否则……否则弟子这条命丢了事小,只怕……只怕真的会为玄天门招来灭顶之灾啊!”
云鸿真人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中精光闪烁,迅速做出了决断:
“数百年了……自华夏最后一位修仙者销声匿迹,修仙传承便如石沉大海,我辈只能困于古武一途,蹒跚前行。未曾想,今日竟再现于世!”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张浩,“张浩师弟!你与这位……小友,既有此机缘,务必倾尽全力维系好这份关系!修仙者修行,最重资源!你即刻去宗门宝库,取十块玄曜石来!”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然:“此石乃我护山大阵运转之基,珍贵异常。但只要能以此引起他的兴趣,哪怕一丝……便是我玄天门攀附仙缘,结为盟友的契机!快去!”
“谨遵掌门师兄法谕!”
张浩闻言,精神大振,哪里还敢有半分耽搁?这简直是天赐的和二驴子交好机会!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大殿,身影化作一道疾风,直奔宝库方向而去——修复关系?不,这是攀上天梯的唯一机会!
二驴子刚把车在别墅门口停稳,一辆嚣张的普拉多又斜插过来 ,死死堵住了他的去路。
刘清亮推开车门,迈着故作沉稳的四方步踱到二驴子车窗前,脸上挂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假笑,伸手递进来一张烫金的信函。
“王先生,柳上大人的战书,后天早上八点,郊区大黑山顶,恭候大驾。”
二驴子眼皮都没有抬,两根手指随意的夹过信函,看也不看,反手就扔在了副驾驶前台。
“回去告诉你主子,”他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锋锐,“赌注,两块紫玉髓,少一块都免谈,现在,你可以滚了。”
“你……”
刘清亮脸上的假笑瞬间冻结,一股血气直冲头顶,差点就要发作。
但钟泰那阴冷的话语及时在脑海中响起——
“跟一个将死之人置气?犯不上。”
他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硬是在脸上重新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僵硬地点了点头,转身钻进车里,一脚油门,普拉多带着刺耳的轰鸣狼狈地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