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进院门,脱离了黄叔叔的视线范围,二驴子猛地站定,一把抓住鲍杰的双臂,脸上那点乖巧瞬间碎成了渣渣,只剩下激动(或者说,是憋屈的激动)
“杰!你刚才说啥?!我是你……男朋友?认真的吗?!”他眼睛瞪得像铜铃,声音都劈了叉。
“呃……”
鲍杰被他这反应弄得有点心虚,眼神飘忽了一下,压低声音飞快解释,“对不起啊天庆!那个…黄叔叔的儿子黄建,一直…咳…对我有点那意思,追得挺紧的…所以……”
她小心翼翼观察着二驴子的脸色,生怕这混不吝的家伙当场撂挑子走人,那她精心准备的挡箭牌可就泡汤了。
二驴子心里瞬间跑过一万头草泥马:“靠!我就知道!你这小妖精果然没憋好屁!屁颠屁颠拉我来参加什么破晚宴,原来是拿我当人肉盾牌挡桃花啊?!”
一股被利用的憋屈感直冲脑门。
不过……二驴子是谁啊?心比太平洋还宽的主儿!那股邪火“噌”地冒上来,又“噗”地一声被他自个儿踩灭了。
他眼珠子滴溜一转,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行啊小妖精,你拿我当暂时的男朋友是吧?那在这“暂时”的时间里,男朋友该有的“权利”,老子可得行使到位了!
说时迟那时快,他猛地一低头,“啵!”的一声,结结实实亲在了鲍杰光洁饱满的额头上!
“啊!你干嘛?!”鲍杰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弹开一步,捂着额头,脸颊“腾”地飞起两朵红云。从小到大,除了那个渣爹,还没有哪个异性敢对她这么放肆!
“嘿嘿!”二驴子得意地抹了下嘴,“这是对某只小妖精耍心眼的惩罚!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算计我!”他理直气壮地叉着腰,“再说了,我现在可是你正儿八经的男——朋——友!亲自己媳妇儿一下,这不是天经地义、合理合法、在正常行使权利范围之内的事儿嘛!”
他正嘚瑟得摇头晃脑,准备欣赏鲍杰又羞又恼的表情呢,腰间猛地传来一阵剧痛!
一只冰凉滑腻的小手,精准无比地突破西装和衬衫的防线,揪住了他腰间最嫩的那一小块软肉,然后——顺时针360度!逆时针又是半圈!
“嗷呜——!!!”二驴子疼得原地一个旱地拔葱,差点没蹦上房顶!脸上的得意瞬间扭曲成了痛苦面具,龇牙咧嘴,眼泪都快飚出来了。
“媳妇儿!媳妇儿!手下留情!我错了!真错了!再也不敢了!权利我放弃!放弃还不行嘛!”
两人在院子角落这番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声音和动作都不小。
环廊的阴影下,一个穿着考究、面容英俊却带着几分阴郁的年轻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看着鲍杰那含羞带怒却并无真正抗拒的模样,看着那个陌生男人夸张搞怪地求饶……他眼底最后一丝希望的光彻底熄灭,涌上无尽的苦涩和酸楚。
他猛地别过脸去,拳头在身侧捏得死紧,一言不发地转身,迅速消失在廊柱的阴影深处,仿佛从未出现过。
黄老的寿宴办得格外清雅,跟那些富豪动辄包下五星级酒店、砸钱造势的浮夸排场截然不同。
老爷子只简单说了几句感谢的话,让大家互相认识认识。众人纷纷送上祝福后,宴席便正式开始,气氛轻松自在。
二驴子和鲍杰猫在角落一张不起眼的小桌旁。
二驴子发现鲍杰拿着筷子,心思明显不在满桌佳肴上,便凑近了低声问:“媳妇儿,你生日啥时候啊?”
“四月十八,早过了……”鲍杰下意识答完才反应过来,俏脸一板,“呸!谁是你媳妇儿?我看你腰上那块肉又欠拧了是吧?”
“别别别!”二驴子立马认怂,“就顺嘴一问,叫顺口了嘛!”他嬉皮笑脸地解释。
“油嘴滑舌!”鲍杰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一副“懒得理你”的样子。
“哎?别呀媳妇儿?”二驴子伸手就去拉她的小手,一个劲儿地赔不是,“我错了,真错了!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赔罪?贼有意思!”
鲍杰依旧傲娇地挺着白皙修长的天鹅颈,脸朝着另一边,不为所动。
二驴子也不在意,清了清嗓子,自顾自地讲开了:
“话说啊,从前有个卖豆腐脑的王寡妇,长得那叫一个俊俏!可就是整天冷着张脸,活像谁欠她八百吊钱,人送外号‘冷美人’。”
“这天,摊子上有俩人正吃着豆腐脑。其中一人(就叫甲吧)对另一个人(乙)说:‘兄弟,你信不信?哥们儿我就上去说一个字,就能让那冷美人笑出来!’”
“乙当然不信啊!心说这牛吹的,多少人变着法儿想逗冷美人一笑都白搭,你一个字就能搞定?扯淡呢!”
“甲接着又说:‘嘿,我不光说一个字能让她笑,我再说一个字,还能让她笑完了立马发火!’”
“乙更不信了,觉得这纯属瞎掰。俩人干脆就拿这顿饭钱打了赌。只见甲大摇大摆走到冷美人面前,真就只说了一个字。你猜怎么着?那冷美人‘噗嗤’一声,真笑了!”
鲍杰虽然还梗着脖子,但耳朵明显竖起来了。
二驴子继续:“就在冷美人笑靥如花的时候,甲不慌不忙,又说了下一个字。好家伙!冷美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转而勃然大怒,抄起擀面杖就要追着甲揍!”
“嗯?”鲍杰终于忍不住了,好奇心彻底压倒了傲娇,猛地转过头来,一双美眸亮晶晶地盯着二驴子,“就说了两个字?一个字让她笑?一个字又让她发火?这甲说的到底是哪两个字啊?”
二驴子这会儿却端起酒杯,慢悠悠地呷了一口,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刚才讲故事的人不是他,完全无视了鲍杰的追问。
“哎呀!你讨厌死了!”鲍杰急得不行,瞬间拿出了女人的杀手锏。
她伸出双手,抓住二驴子的胳膊就是一通猛摇,声音又软又糯,带着点撒娇的鼻音,“说嘛~说嘛~告诉我嘛!人家错了还不行吗?刚才不该不理你~”
这一通“人形挂件”式的摇晃,带着阵阵香风,再加上胳膊上传来的柔软触感……二驴子感觉全身骨头都酥了,魂儿都快被摇飞了,哪还敢卖关子?赶紧放下酒杯投降:
“行行行!我说我说!”他稳住心神,忍着笑意道,“那个甲啊,走到冷美人面前,‘噗通’就给她旁边趴着的那条大黄狗跪下了,恭恭敬敬磕了个头,响亮地喊了一声——‘爹’!”
“噗!”鲍杰想象那画面,没忍住笑出了声。
二驴子接着道:“那冷美人一看,有人对着她的狗喊爹,这得多滑稽啊?一下没绷住,‘噗嗤’就乐了!甲呢,不慌不忙站起来,对着冷美人又是深深一鞠躬,字正腔圆地又喊了一声——‘娘’!”
“噗——哈哈哈!!!”鲍杰瞬间笑喷了,前仰后合,花枝乱颤,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哈哈哈!缺德!太缺德了!二驴子你讲的故事跟你人一样,真损!哈哈哈……”
她笑得双颊绯红,一双美目弯成了月牙儿,眼波流转间,媚态横生。看得二驴子眼睛都直了,哈喇子差点没顺着嘴角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