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传几百年的仙丹?!你……你怎么会有?!”
云阳真人的胡子都在颤抖,指着二驴子,仿佛看到了什么绝世怪物。
二驴子一脸“你们少见多怪”的表情,随口怼道:“废话,当然是我自己炼的啊?咋了?没见过炼丹的?”
“你炼的?!”云阳真人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差点一头栽倒在地,幸亏扶住了旁边的桌子,“你……你咋不说你是太上老君下凡呢?!”
张浩也是同样的表情,看着二驴子的眼神充满了极致的荒谬和难以置信。炼丹?这简直是神话传说!
“是真的!”鲍杰立刻出声为老公作证,语气笃定,“真是我老公炼的!就是前天晚上,在我们家地下室炼出来的!”
“嘶——!”
云阳真人和张浩听完,同时倒吸一口冷气!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汗毛倒竖,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如果鲍杰说的是真的……那眼前这个年轻人……他娘的到底是什么来路?!
就在众人将信将疑,房间气氛诡异到极点的时候——
“我自己能走!”
一个虚弱却异常坚定的声音响起。
只见病床上瘦骨嶙峋的鲍晨祖,竟然自己挣扎着坐了起来!他看也不看手臂上还在渗血的针眼(刚才自己拔的),努力挺直那单薄的脊梁,目光灼灼地看向二驴子,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
“姐夫!不用人扶!我自己去卫生间!我没那么废物!”
二驴子一愣,看着这个脸色苍白如纸、仿佛风一吹就倒,眼神却亮得惊人的少年,原本憋闷烦躁的心情,竟意外地舒畅了一丝。
他挑了挑眉,难得地露出一丝真正的、带着赞许的笑意:
“呵……好小子!是条硬汉子!行,没给你妈丢脸!没想到你们这一家子乌烟瘴气里,还真长出了一棵能让我看顺眼的苗子!”
鲍晨祖没有再说话,只是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推开想要搀扶的人,一步,一步,虽然摇摇晃晃,却异常坚定地朝着卫生间的方向挪去。
房间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复杂地追随着那个单薄、倔强、却又仿佛蕴藏着无穷力量的身影,走向未知的命运。
那背影,在清晨的光线里,竟显得格外震撼人心。
二驴子将那颗散发着紫金光晕、丹纹流转的极品洗髓丹塞进鲍晨祖嘴里,看着他艰难咽下,这才走出弥漫着难以言喻气味的卫生间。
他对着焦急等在门口的张柠吩咐道:“去准备几瓶高浓度葡萄糖注射液,再炖点鸽子汤,野山菌能放也放点,给他补充元气,恢复体力。”
张柠连连点头,转身就要跑,可刚迈出两步,身体却猛地僵住!她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转回身,泪水再次决堤,双腿一软就要朝着二驴子跪下去!
“使不得!”二驴子眼疾手快,一把托住她的胳膊,没让她真的跪下去。
张柠抬起头,那双红肿不堪的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卑微的祈求,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求求您……求求您了……不要……不要给了我这天大的希望,又让我……让我跌进地狱……我真的承受不住了……只要晨祖能好起来,健健康康的……您让我做什么都行!当牛做马,肝脑涂地……”
她的话语混乱而绝望,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二驴子看着这位几乎被恐惧和希望撕碎的母亲,心头那点因十亿而起的怨气也消散了大半。他叹了口气,语气难得地温和了些:
“阿姨,我现在让你做的,就是去给晨祖准备葡萄糖和鸽子汤啊?你不听我的,他怎么有力气恢复?”
“啊!对对对!我这就去!这就去!”张柠如梦初醒,胡乱抹了把眼泪,慌慌张张、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那背影充满了孤注一掷的急切。
大约两个多小时后。
卫生间的门终于再次打开。二驴子抱着浑身瘫软、裹着浴袍的鲍晨祖走了出来。
少年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连嘴唇都没了血色,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虚弱得连眼皮都抬不起来,全靠二驴子支撑。
“这……这脸色怎么比之前还吓人?!”张浩心疼得直抽抽,看着外孙那毫无生气的模样,心脏都揪紧了。
二驴子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废话!换你像他这么拉上两个小时,把骨髓里的陈年老毒都排干净,你也得是这副鬼样子!更何况他之前那身体,早就被病魔掏空了,能不虚脱吗?”
张浩被怼得哑口无言,堂堂宗师级武者,在这小子面前竟像个手足无措的小学徒,只能尴尬地挠了挠头。
接下来的三天,成了张家的重生之日。
在二驴子用灵力辅助引导药力、葡萄糖点滴维持、以及张柠精心熬制的滋补汤羹轮番滋养下,鲍晨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第一天还有些灰败,第二天便透出了淡淡的红晕,到了第三天清晨,当阳光洒进房间时,少年脸颊上已然是健康的、充满生机的红润!
张家重金聘请的顶级医疗团队再次进行了最全面的检查。当所有报告汇总,显示鲍晨祖的各项生理指标完全正常,体内再也检测不到一丝白血病细胞的踪迹时,整个张家陷入了一片死寂,随即是压抑到极致的狂喜爆发!
痊愈了!真的痊愈了!困扰张家多年、几乎被判死刑的绝症,就这样被一颗丹药彻底扫清!
鲍志雄和张柠激动得浑身颤抖,拉着鲍晨祖,又要给二驴子行跪拜大礼!
“打住!打住!”二驴子眼疾手快,一手一个赶紧把人拦住,头皮都有些发麻,“钱我收了,两清!你们的头我可受不起!”——开玩笑,让老丈人给自己磕头?这画面想想都折寿!
申城之事已了,二驴子和鲍杰收拾妥当准备返程。就在他们即将踏出庄园大门时,一个身影却坚定地拦在了前面。
是鲍晨祖。
少年经过三天的恢复,虽然身形依旧单薄,但眼神却像被淬炼过的精钢,锐利而坚定。他仰头看着二驴子,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姐夫,我要拜你为师!我要跟你走!”
“啥玩意儿?”二驴子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岔了。可对上少年那双没有丝毫玩笑、只有无比执着的眼睛,他知道这小子是认真的。
“外公和师叔祖(云阳真人)都说了,”鲍晨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穿透力,“您是这世上最顶尖的强者!您又是我姐夫!所以,我要跟您学真本事!”
他挺直了那还有些瘦弱的脊梁,语气斩钉截铁:“您放心!我绝不会给您丢脸!我不怕吃苦!我一定能争气!求您收下我!”
看着眼前这个不久前还奄奄一息、如今却仿佛脱胎换骨,眼神中燃烧着不屈火焰的少年,二驴子心中那点不耐烦奇异地消散了。这小子骨子里的那股倔强和韧劲,像块未经雕琢的璞玉,让他难得地起了几分惜才之心。
他抬手,重重地拍了拍鲍晨祖的肩膀,那力道让少年晃了晃,却咬牙站稳了。
“小子,听好了!”二驴子咧嘴一笑,带着他特有的痞气和狂傲,“跟着姐夫混,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山珍海味随便造!但记住,唯一一样东西,咱不吃!”
鲍晨祖愣了一下:“什么?”
“苦!”二驴子斩钉截铁,“咱不吃那玩意儿!没意思!”
鲍晨祖先是愕然,随即眼中爆发出巨大的惊喜和明悟!他立刻躬身,声音洪亮:“谢谢姐夫……不!谢谢师傅!”
二驴子坦然受了他这一礼,算是默认了。
在鲍志雄和张柠万分不舍、却又满怀感激和期待的目光注视下,在云阳真人和张浩复杂难言的眼神中,鲍晨祖背着一个简单的行囊,步伐虽然还有些虚浮,却异常坚定地跟随着二驴子和鲍杰,踏上了前往机场的路。
当飞机冲上云霄,舷窗外是申市逐渐缩小的繁华景象。鲍晨祖望着窗外翻涌的云海,苍白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属于少年人的、充满希望和向往的笑容。
一段全新的、注定不凡的旅程,就此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