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涛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就在这时,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气度沉稳、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身边跟着一个活泼灵动的女孩。
“陆……陆总?!”向涛第一个认出来人,正是经常出现在财经新闻头条上的陆氏集团掌门人——陆昭言!
他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连忙起身迎过去,“陆总您好!我是向涛,刚通过面试加入策划部!我叔叔是向阳,承蒙您关照……”
陆昭言只是对他微微颔首,目光却越过他,径直落在了瘫在椅子上的二驴子身上,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果然是你小子!瑶瑶非说看到你了,我还不信。”
他口中的“瑶瑶”正是挽着他胳膊的女孩。二驴子和鲍杰也站了起来,笑着打招呼:“叔叔好。”
陆馨瑶蹦跳着过去拉住鲍杰的手,对陆昭言撒娇:“爸!我就说是二哥和二嫂嘛!你还不信!”
二驴子解释道:“陪鲍杰来参加同学聚会,在这儿吃饭。”
“哦?同学聚会?”陆昭言目光扫过包间里神色各异的几人,脸上带着随和却不容置疑的威严,“那今晚算我的。大家吃好喝好,尽兴。”他对众人点了点头。
“谢谢陆总!”柳勇、白妍、曲毅强受宠若惊,激动得手足无措。向涛更是满脸红光,仿佛陆昭言是冲他面子来的。
陆昭言转向二驴子,语气随意却带着熟稔:“对了,你那个得力手下,昨天来找我了。他提的事,我让人给办了。”
“嗯,知道了,谢了叔叔。”二驴子点点头,语气自然得像在聊家常。
这番话像一道惊雷,在柳勇、白妍、曲毅强,尤其是向涛的脑中炸开!无业游民?捡漏赌石?他不仅和陆总如此熟稔,直呼“叔叔”,而且……还有“得力手下”?能让陆总亲自过问并“给办了”的事,能是小事?
陆昭言似乎没在意他们的震惊,又对二驴子说:“改天有空,咱们吃顿便饭?”
他这是第二次邀请二驴子了,不过,这次他邀请的是家宴。
二驴子摸了摸吃得滚圆的肚子,想了想:“行啊,不过就这几天能有空,再晚点……说不准了。”
“好,我尽快安排。”陆昭言也不以为意,他拍了拍女儿,“你们年轻人玩吧,我们不打扰了。”说完,他对还在发懵的众人再次颔首示意,拉着一步三回头、还想跟鲍杰说话的陆馨瑶,从容地离开了包间。
门轻轻关上。
包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柳勇、白妍、曲毅强像被施了定身法,呆若木鸡,大脑彻底宕机,消化着刚才那不可思议的一幕幕。
向涛脸上的红光早已褪尽,只剩下惨白和难以置信。
他看着瘫在椅子上剔牙的二驴子,又看看神色平静的鲍杰,再想想自己刚才那些炫耀和针对……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恐惧感,瞬间攫住了他。
回到家,暖黄的灯光驱散了滨城冬夜的寒意。
门刚关上,二驴子便带着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一把将鲍杰圈在玄关的墙壁与自己胸膛之间。
“媳妇儿,”他声音低沉,带着点危险的意味,“现在坦白从宽,抗拒……哼哼。”他的手指作势要往鲍杰腰间的痒痒肉招呼。
鲍杰被他这架势逗得噗嗤一笑,抬手精准地按住了他蠢蠢欲动的手腕,美眸流转,带着一丝狡黠:“还能是什么关系?他在大二的时候就开始追我,到现在还没死心。”她语气轻松,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趣事。
二驴子一听,那股子醋劲儿混合着被当工具人的不爽立刻涌了上来:“所以今晚我纯纯是你的挡箭牌,去给你挡桃花运了是吧?”他故意板起脸,手上加了点劲儿想挣脱钳制。
鲍杰手上力道不减,反而借力把他推开一点距离,仰起脸,眼神清澈又带着一丝娇嗔:“什么挡箭牌?你是我老公,你管这叫挡箭牌?”她伸手戳了戳他结实的胸膛,“正牌未婚夫,懂不懂?”
“未婚夫……”
二驴子咂巴着嘴,眼珠子转了转,像是认真琢磨着什么,“不行!我得赶快和你把证领了,领了证才踏实,才名正言顺!”他越想越觉得这主意靠谱,语气斩钉截铁。
鲍杰:“……”
这家伙的脑回路,永远这么清奇又直接。
笑闹过后,两人间的气氛变得温馨而宁静。夜深人静时,他们盘膝坐在特意布置的静室内,开始了每日的修炼。
二驴子收敛心神,将意识沉入丹田。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气机,再次沟通了那方藏在隐秘处的乾隆玉玺。
这一次,他依旧是如同鲸吞一般,疯狂地攫取着玉玺中蕴含的磅礴而精纯的灵气!
肉眼看不见的灵气洪流汹涌地涌入他的经脉,冲刷着四肢百骸,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嗡鸣。
他浑身肌肤泛着淡淡的玉泽,气息以惊人的速度攀升、凝实。目标明确——筑基中期!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冲破那道壁垒!强大的力量,才是应对一切未知威胁的根本保障。
就在二驴子全力冲击修为瓶颈之际,滨城国际机场的深夜航班,悄然降落。
舷梯放下,一位身着深色和服、身材瘦削、眼神锐利如鹰隼的老者缓步走下。他便是来自R国的宫成良育。
机场外,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早已等候多时。R国商会驻滨城分会的负责人亲自迎接,态度恭敬而谨慎。宫成良育微微颔首,一言不发地坐进车内。
车子平稳驶离机场。
车内,助手立刻递上一份厚厚的文件袋。宫成良育接过,借着车顶柔和的阅读灯,一页一页,极其细致地翻看起来。
每一页纸上,都记录着关于“王天庆”(二驴子)的详尽信息——从籍贯、履历,到近期在滨城活动轨迹,甚至包括一些看似不起眼的琐事,都罗列其上,详尽得令人心惊。
他此行的唯一目标,就是彻底抹除这个对R方构成巨大武力威胁的目标!为此,他甚至顾不上舟车劳顿。
“直接去大黑山。”
宫成良育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司机和助手心中一凛,立刻调转方向,轿车如幽灵般融入滨城深夜的街道,朝着城郊那座在夜色中更显巍峨深沉的山峦疾驰而去。
寒风呼啸的大黑山巅,万籁俱寂。
宫成良育拒绝了助手跟随,独自一人,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精准地找到了那处被标注的地点——那道深深刻入山石,狰狞而恐怖的巨大沟壑!
他蹲下身,枯瘦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轻轻拂过沟壑边缘冰冷、锐利如刀削斧劈的岩壁。指尖传来的触感,以及空气中似乎仍未完全散尽的、极其微弱却令人心悸的锋锐气息,让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