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陶罐落入下方蚁附攻城的魔族队伍中,并未立刻爆炸,仿佛只是普通的瓦罐。但就在魔兵们疑惑或无视的瞬间,陶罐表面骤然亮起刺目的红白双色符文!
“轰——!!!”
没有震耳欲聋的巨响,更像是一种沉闷的、令人心悸的爆鸣。
紧接着,一片炽白中带着淡金色的火海猛地扩散开来,瞬间就将方圆十余米内的所有魔族吞噬殆尽!
火焰的温度高得可怕,被卷入的魔兵甚至连惨嚎都来不及发出,就在刺目的光芒中直接气化,连一点残渣都没有留下,只在焦黑的地面上留下一个扭曲的空气轮廓。
二驴子的眼睛瞬间瞪圆了,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彩!他仔细观察,发现童彤每一个陶罐扔下去,至少能清理掉三五十名魔族士兵,效率堪比小型裂灵能量炮!
“我的个亲娘……这小丫头才是隐藏的大杀神啊!”
二驴子心中狂喜,仿佛在绝望的沙砾中发现了最璀璨的钻石。
他立刻对身旁的另一位护卫,以冷静缜密着称的叶惊鸿下令:“叶峰主!快去!把童彤那丫头给我‘请’过来!好好保护她,从此刻起,她不容有失!”
叶惊鸿领命,身形如鬼魅般穿过混乱的战团。
此时童彤正好扔完了手中最后一个陶罐,拍了拍手,一脸意犹未尽地抽出自己的佩剑,跃跃欲试地想要冲到鲍晨祖身边并肩作战。
“童姑娘,得罪了。”
叶惊鸿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只大手已经抓住了她的后衣领,像提小鸡崽似的,轻而易举地将她从战团边缘薅了出来,带到了二驴子面前。
“哎呀!叶峰主你抓我干嘛?我还要去杀敌呢!”
童彤挥舞着短剑,气鼓鼓地喊道。
话音刚落,她光洁的脑门就挨了二驴子一记不轻不重的爆栗。
“杀什么敌?用你这小身板去跟魔族拼刺刀?”
二驴子又好气又好笑,指着城下那片尚未熄灭的奇异火海,“快说说,你那个陶罐是怎么回事?哪来的这等宝贝?”
童彤揉着微红的脑门,撅着嘴,带着几分炫耀的语气解释道:
“也没什么啦!就是在这些陶罐里面预先布好了稳定和触发用的双重阵法基底,然后让小乌鸦往里面输入一丝它本源的金乌太阳真火,再让它把这点真火压缩到极致;接着,又让金属性的晨祖也往里面输入一道精纯的金灵力,同样压缩到极致。最后,每个成功的陶罐里,实际上都塞满了十几种不同特性、但都被极致压缩过的火属性和金属性灵力。这样一旦用特殊手法激活引爆,极致的压缩能量瞬间释放,火借金势,爆裂性和穿透性都特别强,自然就能炸死一片啦!”
二驴子听完,眼睛里的光芒简直要溢出来了,朝着童彤用力伸出一个大拇指:
“天才!你真是个天才!从现在开始,你的任务变了!不准再靠近城墙冒险,给我待在绝对安全的后方,好好琢磨!怎么才能让你的‘宝贝陶罐’爆炸范围更大?威力更强?装填速度更快?需要什么材料、什么人手,尽管提!我全力支持!”
童彤还想争辩几句,说自己也能战斗,却被天空中骤然降下的异象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只见原本魔气与灵气交织的天空,此刻竟下起了一场倾盆血雨!
一头身高五六米,宛如&山般的巨熊人立在空中,它双目赤红如血,浑身毛发被魔血浸透,黏连在一起,散发出冲天的煞气!正是化为本体的熊二!
他此刻如同从远古走来的洪荒巨兽,左手抓着一具魔族圣祖还在抽搐的尸体,右手猛地插 进去,双臂肌肉虬结膨胀,
“撕拉——!”
一声令人牙酸的裂锦声,那具强悍的圣祖魔躯,竟像一张破布般,被他活生生从中间撕成了两半!
这还没完!他似乎陷入了某种狂怒的状态,抓着两半尸体,再次发力,
“撕拉!撕拉!”
将其撕成了更小的碎片,直到手里只剩下模糊的血肉碎块。
随手扔掉碎肉,他那双赤红的熊目立刻锁定了下一个目标——
一名试图从侧面偷袭人族修士的魔族始祖。那始祖见熊二看来,吓得魂飞魄散,手中魔刀疯狂劈砍在熊二厚实的胸膛上,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魔气疯狂侵蚀。
然而熊二恍若未觉,巨大的熊掌无视刀锋,带着无可抗拒的力量猛地合拢,一把将那始祖捞在手中!
“不!放开我!”那始祖惊恐地尖叫。
回应他的,是熊二更加狂暴的撕扯!
“撕拉——!”
魔躯断裂,内脏与魔血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撕拉!撕拉!”
令人毛骨悚然的撕裂声持续响起,一名强大的魔族始祖,就在所有存在(包括人族和魔族)的注视下,被硬生生撕成了四块、五块……直至彻底不成形状!
熊二将手中的残骸随意抛洒,然后大手再次向着周围惊恐退散的魔族强者捞去……
“魔鬼!他是魔鬼!!”
“快跑!他不是人!他比我们还像魔!!”
魔族那些凶悍的始祖和圣祖们,此刻彻底胆寒了,心理防线完全崩溃。他们发出凄厉的怪叫,再也顾不得什么阵型、什么命令,如同受惊的鸟兽,拼命向着己方阵营逃窜而去!
熊二屹立在空中血雨中,仰天发出一声震碎云霄的咆哮,宛如战神!
他周身狂暴的妖力几乎要冲破皮肤的束缚,赤红的双目死死锁定着远方溃逃的魔影。
熊大和蛮烈毅然决然地投到魔族大军中自爆的场景,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他脑中疯狂燃烧。他脚下的城墙砖石,因他无法控制的巨力而寸寸龟裂。
就在他即将化作一道复仇流光追出去的刹那,一道青影如磐石般挡在他身前。凌虚的手如同铁钳,死死按住了他肌肉虬结、即将兽化的肩膀。
“熊二!”
凌虚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自己的道袍上也沾染着不知是同伴还是敌人的血迹,
“看着我的眼睛!那帮魔崽子是故意引你出去!你想让蛮烈和你哥哥白白牺牲吗?你想让我们再失去一个兄弟吗?!”
城头上,二驴子飞身跃起,他没有说话,只是将一瓶冰凉的“生生造化丹”强硬地塞进熊二剧烈颤抖、几乎握不成拳的手中。他的眼神里没有责备,只有深不见底的悲痛和同样被强行压制的怒火。
他目光扫过城下那片狼藉的战场,扫过那些再也无法站起的袍泽遗体,声音如同被砂石磨过:
“活着,熊二。只有活着,才能让那些魔崽子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