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后,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香,混杂着食物的香气,格外诱人。
紫凝走到二驴子身边,轻声将自己知晓的信息娓娓道来:
“这便是京州城,在这一带颇有名气,最出名的便是出产各类灵药。尤其是灵芝、人参这类罕见的圣药,在这里的药铺中并不少见,甚至有些药农会直接在街边摆摊售卖新鲜采挖的草药,故而也有人称它为‘药都’。”
“哦?原来这里就是传说中的药都京州?”
二驴子眼睛一亮,停下脚步环顾四周。他以前就常听闻京州城的大名,据说这里的灵药不仅品类齐全,药效也远超其他地方,只是一直没能亲眼一见,没想到今日竟是无意间踏入了这座名城。
熊二早已按捺不住,早就窜到前面打探去了。没过多久,他就兴高采烈地跑了回来,指着前方不远处一座气派非凡的酒楼喊道:
“老大,俺找着地方了!你瞧那酒楼,多阔气!”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酒楼矗立在街道正中,占地面积广阔,飞檐翘角,雕梁画栋,足足有五六层高。
朱红色的大门敞开着,门楣上悬挂着一块烫金匾额,上书“京熙楼”三个大字,字体雄浑,熠熠生辉。来往的食客络绎不绝,一看便知是城中有名的好去处。
“京熙楼,好名字。”
二驴子满意地点点头,负手迈步,第一个走了进去。身后的龙族众人紧随其后,瞬间将酒楼的大堂占去了大半。
一名穿着青色短褂、腰间系着白布围裙的店小二连忙迎了上来,脸上挂着程式化的笑容,语气却带着几分敷衍:
“客官,要点什么?”
他目光扫过众人风尘仆仆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脸上并没有因为来了这么多客人而露出半分喜意,反而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二驴子心思敏锐,自然察觉到了店小二的态度,但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淡淡开口:
“把你们这里的招牌菜全都上一份,另外再拣些特色美食也一并端上来,速度要快,我们都饿坏了。”
“好嘞,客官你们稍坐,菜马上就来。”
店小二随口应了一声,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沉着脸没精打采地朝着后厨走去。
“娘的!这店小二是没睡醒还是怎么着?”
鹰王顿时就不乐意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碗筷叮当响,“我们来这儿消费,是给他送银子,他还摆着这么一副臭脸给谁看?”
他说着就要起身追上去理论,若不是身边的紫凝及时伸手按住了他的胳膊,低声说了句“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恐怕早就冲上去把那店小二一顿暴打了。
鹰王愤愤不平地坐下,嘴里还在嘟囔着,显然是咽不下这口气。
京熙楼的菜,果然名不虚传,每一道都透着匠心独运的巧思。
清炒灵犀竹鼠片配着鲜脆的三阶青云笋,灵鼠肉吸饱了笋尖的清甜,又浸润了百年陈皮的温润,入口细嫩不柴,灵气顺着喉间滑下,化作丝丝暖意游走四肢。
红焖地龙筋垫底铺着切片的地脉紫芝,龙筋软糯弹牙,紫芝的醇厚药香中和了荤腥,只留满口甘醇,嚼之有津。
最绝的是那锅八珍灵犀汤,汤底用七叶灵芝、白凤芝慢熬三昼夜,再加入赤血芝提鲜、雪参固本,汤色澄澈如琥珀,舀一勺入口,鲜而不腻,药香与肉香完美交融,顺着经脉扩散开来,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灵气粒子在体内跳跃。
就连烤得外焦里嫩的焰尾兽腿,表面都刷了一层用玄冰草汁调和的蜜酱,焦香中带着一丝清凉,既解了腻,又让兽肉中的狂暴灵气变得温和易吸收。
荤素搭配得恰到好处,灵肉的霸道与灵药的温润互补,汤料更是甄选高阶仙草,火候分毫不差,每一口都是对味蕾与修为的双重滋养。
擎昭端着汤碗,喉结滚动间,眼底已泛起莹润的灵光;紫凝小口抿着汤,原本清冷的面色添了几分红晕,周身灵气隐隐流转;熊二捧着比脑袋还大的兽腿,吃得满嘴流油,肥厚的熊掌时不时抹一把嘴,腹中灵气鼓胀得让他忍不住哼哼出声。
鹰王则是一杯接一杯地饮着配餐的灵酒,酒液中泡着的千年灵芝片浮沉,下肚后化作热流直冲丹田,让他那早已停滞的九阶巅峰修为,竟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
“痛快!这京熙楼的菜,简直能让人原地升仙!”
鹰王放下酒坛,畅快大笑,周身气流都跟着震荡。
熊二腆着圆滚滚的肚子,一摇一摆地挪到二驴子跟前,脸上满是邀功的憨笑:
“老大,俺就说这家酒楼错不了吧?你瞧瞧,这菜香得能把魂勾走,吃了浑身都舒坦,是不是来对了?”
小乌鸦扑棱着翅膀落在桌角,尖尖的喙啄了啄一块剩下的灵芝碎片,眼神发亮:
“这家酒楼的菜系都暗合药膳之道,每道菜里都调配了低阶灵药,既保证了鲜香口感,又能温和滋养修士经脉,长期食用对修为大有裨益。这般兼顾味道与修行的酒楼,很有发展前景。”
话音刚落,一直闷闷不乐的店小二端着一盘刚出炉的灵菇饼走了进来,他眼圈泛红,脸上没半分笑意,听完小乌鸦的话,更是深深叹了口气,那叹息里满是郁结与不舍,摇了摇头,转身默默下楼去了。
鹰王本就性情暴躁,此刻被这股子丧气扫了兴,当即“啪”的一声拍在桌上。
坚实的红木桌案瞬间四分五裂,碗碟滚落一地,汤汁溅了满地:
“娘的!老板呢?给爷死上来!我们花钱吃饭,没个笑脸也就罢了,这店小二全程阴着张脸,给谁哭丧呢?扫了老子的雅兴!”
震耳的怒喝让整个酒楼瞬间落针可闻,原本就稀疏的客人被这动静吓得脸色发白,几桌客人匆忙结了账,拎着行囊快步离去,生怕惹祸上身。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锦缎长袍、面带愁容的中年男人快步上楼,身后跟着刚才那名店小二。
老板脸上堆着歉意的笑容,对着二驴子一行人拱手作揖:
“众位客官息怒,息怒啊!我们小二今日心情不好,言语举动多有怠慢,给各位添堵了,我在这里给大家赔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