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转头看向一旁的鲍杰,语气瞬间变得有些急切:
“小杰,你赶快通知天庆,让他立刻马上回家!自己媳妇都怀孕了,他还在外面瞎嘚瑟啥?一点都不靠谱!”
苏芸身为九玄门太后,她的话鲍杰自然不敢怠慢。她连忙应声:
“娘,我这就去办。”说着便快步回房,取出传讯石,指尖在上面快速划过,给二驴子发去了一条简洁明了的信息:你又有小驴崽了,速归!
发完信息,鲍杰又折返回来,听着苏芸细细叮嘱。苏芸唯恐两人在府里不安全,当即下令将城主府的安保提升了一个级别,又让紫凝从美杜莎族内调来几名经验丰富的女长老和手脚麻利的仆从,专门伺候姜雪和紫凝的饮食起居。
姜雪自小在孤儿院长大,没有家族依靠,苏芸更是疼惜她。
她特意让沐澜在九玄门内挑选了两名渡劫境的女强者,专职给姜雪做护卫,寸步不离;又想起原特勤小队的常珊珊——当年在镇魔关断了一臂,性子沉稳细心,便让人传话,让常珊珊搬到城主府,和姜雪作伴,也好缓解她的孤单。
这一番安排下来,城主府上下顿时忙得鸡飞狗跳。仆人们忙着收拾房间、准备补品,护卫们重新调整巡逻路线,女长老们则守在姜雪和紫凝的院落外随时待命,直到傍晚时分,才渐渐消停下来。
王一可听说二娘和三娘都怀了孕,当即放弃了原本要出去试炼的打算。
她整天守在两位姨娘的院子里,一会儿给姜雪剥水果,一会儿陪紫凝说话,生怕两人闷在府里太寂寞,俨然成了个小管家婆。
而二驴子收到鲍杰的信息时,已经是第三天的中午了。
前一晚,他们在冰原上找了块相对平坦的地方,用宝剑将厚厚的积雪削成规整的块状,然后像搭积木似的垒起一座蒙古包形状的雪屋。
雪屋密封极好,不仅挡住了外面肆虐的暴风雪,还能隔绝一部分寒气。
四人在雪屋中央燃起篝火,架起烤架,把随身携带的肉干、野味拿出来烧烤,篝火的暖意驱散了寒意,肉香在雪屋内弥漫开来,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当晚,二驴子主动提出给三人护法,让敖粟、齐无涯和南宫雪自行休息。
他则盘膝坐在篝火旁,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演练着天九玄变第八变“斡旋造化”的招式精髓。
那些复杂的经脉运转路线、灵力催动法门,在他脑海中一遍遍过,越琢磨越是通透,不知不觉便沉浸其中。
一夜时间一晃而过,第二天清晨,四人收拾妥当重新上车时,二驴子因为一夜未眠,精神有些不济。
他钻进车厢里的绒毯里,很快就呼呼大睡起来,直到晌午时分,被敖粟叫醒吃饭,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老大,醒醒,该吃饭了,烤了肉干,还有热汤。”敖粟拍了拍他的肩膀。
二驴子打着哈欠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刚要伸手去拿烤肉,就瞥见手边的传讯石正在不停闪烁着微光。他愣了一下,随手拿起传讯石,打了个哈欠扫了一眼上面的信息。
起初,他还有些昏沉的脑子没反应过来,盯着“又有小驴崽了”几个字看了半天,转了好几个圈,才猛地回过神来——
他又要当爹了!
“娃哈哈……”
二驴子瞬间睡意全无,脸上爆发出狂喜的笑容。他一把抱住身边毫无防备的敖粟,在他脸上“吧唧”“吧唧”猛亲了好几下,激动得语无伦次,
“我又有儿子了!不对,说不定是女儿!太好了!太好了!”
“呕……”
敖粟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又被那带着烟味和肉味的亲吻恶心到了,他连忙一把将二驴子推开,捂着嘴急匆匆地跑出车外,恰好撞见正靠在车边透气的齐无涯。
“老齐,呜呜……”
敖粟一脸悲愤,指着自己的脸,“我不纯洁了!我被那货玷污了!”
齐无涯看着他脸上还带着湿漉漉印记的样子,嘴角抽了抽,憋了半天,缓缓吐出一句:
“兄弟,你纯洁过吗?”
敖粟:“……”
他瞬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瞪着齐无涯,满心都是委屈。
而车厢里的二驴子,还在抱着传讯石傻笑,满心都是赶紧回家的念头。
当二驴子胸腔里被家里媳妇的温软笑靥、还有那团在腹中正悄悄孕育的小生命填得满满当当,前头心心念念的混沌冰莲、冰原仙参,瞬间就失了大半的诱惑力。
再金贵的仙材,能抵得上媳妇鬓边的发香?能赛过娃儿将来软糯的奶香?
一路行来,二驴子整个人都飘在云里雾里,浑浑噩噩没个正形。
时而皱着眉头琢麿,该给娃儿取个啥名儿,将来该教他劈柴还是识字;时而又想起媳妇灯下缝补衣裳的模样,嘴角不受控地咧到耳根,傻呵呵地笑出声。
一旁的齐无涯捻着胡须,敖粟抱着胳膊,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无奈摇头——这二驴子,怕是魂儿都飞回家里去了。
就在这哭笑不得的氛围里,南宫雪口中的仙药园山谷,终于撞入了众人眼帘。
远远望去,那片山谷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硬生生按进了冰川腹地,边缘齐整得不像话,深陷在茫茫冰原之中,与周遭的冰峰雪岭形成鲜明的割裂感,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与肃穆。
二驴子收敛心神,指尖灵光一闪,将两辆马车稳稳收进随身小世界,而后与齐无涯、敖粟、南宫雪三人一同御气升空,落在最近的一座冰川之巅。四人猫着腰躲在厚实的冰墙后,屏住呼吸,顺着冰墙的缝隙偷偷俯瞰山谷全景。
“快看!对面冰川悬崖上,密密麻麻全是混沌冰莲!”
南宫雪压低声音,语气难掩激动,玉指直直指向斜对面的方向。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位凝神望去,果然见那陡峭的冰川悬崖之上,铺陈开一片浓郁的幽青色,层层叠叠,宛如凝固的青云。
那些幽青色的莲花,竟无土无壤,径直扎根在一片翻腾的虚无混沌之气中,不见粗壮的花茎,也无舒展的碧叶,就那么孤高绝傲地悬在悬崖半空。
莲台并非寻常莲花的层叠簇拥,而是由无数片薄如蝉翼、仿佛用上古玄冰精心雕琢而成的花瓣,以一种暗合天地至理的轨迹螺旋盘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