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酣耳热之际,徐白问道:“董超兄弟,你既要去汴梁救人,可有何具体打算?那高俅老贼势力遮天,这东京城可不是那般好闯。”
董超目光闪烁,压低声音道:“哥哥放心,我已有初步计划。强攻自然不行,需得智取。我打算如此这般...”
他将自己构思的“制造混乱、调虎离山、趁机救人”的计划,粗略与徐白说了一遍。
徐白听得连连点头,虽然觉得计划大胆,但见董超成竹在胸,更是佩服他的胆识与谋略。
翌日,一行人继续赶路。
有了徐白相伴,董超心情稍定,一边赶路,一边更加细致地观察地形,思考细节。
数日后,一行人进入了博州地界,距离汴梁又近了一步。
越靠近东京汴梁,官道越发平坦宽阔,沿途的村镇也愈发稠密繁华。
董超一行人晓行夜宿,不敢有丝毫耽搁。
徐白性格豪爽,有他的加入,让这支小队伍的安全感提升了不少,同时欢乐也增加了不少。
这一日,行至汴梁以北约两百里的榆林镇。
此镇地处交通要冲,商旅云集,镇上车水马龙,颇为热闹。
眼看日头偏西,董超便决定在镇中歇脚,明日再行赶路。
几人牵着马,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寻找合适的客店。
正行走间,忽见前方一处十字街口围了一大圈人,喧哗声、哭喊声、怒骂声混杂在一起,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前面怎地如此喧闹?”徐白是个爱看热闹的,踮脚张望。
一名机灵的庄客立刻挤进人群去打探,片刻后回来,面色有些古怪地禀报道:“董爷,徐爷,是个外乡的汉子,在卖身葬父。”
卖身葬父?在这繁华之地,虽不常见,倒也并非没有。
董超微微皱眉,问道:“既是卖身葬父,为何喧闹至此?”
那庄客回道:“那汉子是个烈性的。他拉着一辆破板车,车上用草席盖着他亡父的尸身,在此插标卖首。
有几个本镇的泼皮无赖,嫌他晦气,挡了道路,不仅出言辱骂,还还辱及他亡父,说他是拉个死人来骗钱的。
那汉子顿时就红了眼,动手便要杀人,若非旁边人拦着,怕是要出人命!现在正僵持着呢。”
董超心中一动。卖身葬父,性情刚烈这两个关键词组合在一起,让他隐隐有种预感。
他沉声道:“走,过去看看。”
几人挤开人群,来到内圈。
只见场地中央,停着一辆破烂的板车,车上草席下隐约显出一个人形。
板车旁,站立一条大汉!
这汉子身高接近九尺,比徐白还要高出少许,膀大腰圆,骨架极其粗壮,穿着一身打满补丁却洗得发白的旧布衫,虽然满面风尘,面色因悲愤而显得有些苍白,但站在那里,便如一根铁柱钉在地上,自有一股说不出的沉稳气度。
他双拳紧握,一双虎目赤红,死死盯着对面几个嬉皮笑脸、嘴里仍不干不净的泼皮。
最引人注目的是,这汉子身旁倚着一对兵器!
那是一对黑沉沉、似锏非锏、似鞭非鞭的短兵器,形制古朴,透着寒光,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就在董超目光落在这大汉身上的瞬间,脑海中系统提示音急促响起:
【叮!检测到符合条件目标:屠龙手孙安。英雄豪杰值:80。符合结义标准。】
孙安!
屠龙手孙安!
董超心中剧震,随即涌起一阵狂喜!
这可是原着中田虎麾下数一数二的顶尖猛将,武艺绝伦,曾与卢俊义大战上百回合不分胜负的狠角色!
没想到竟在此地,如此落魄地遇上!
此刻,那几个泼皮还在叫嚣:
“怎地?还想动手?爷爷骂错了吗?拉个死鬼来这里碍眼,不是骗钱是什么?”
“瞧你这穷酸样,能有什么本事?卖身?谁要你啊!”
“赶紧滚出榆林镇,不然报官抓你!”
那汉子,胸膛剧烈起伏,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显然已到了爆发的边缘。
他猛地伸手,就要去抓那对短兵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清朗却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
“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着劲装、带着几个壮汉越众而出,正是董超。
那几个泼皮见有人出头,而且董超身旁还有徐白云以及四个庄客,看起来不好惹,气焰稍敛,但依旧嘴硬:“你谁啊?少管闲事!”
董超根本不看他们,他的目光直接落在孙安身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同情与敬意,拱手道:“这位壮士,请节哀顺变。”
孙安赤红的双眼转向董超,见对方面容陌生,但眼神清澈,态度诚恳,不似作伪,紧绷的肌肉微微放松了一些,沙哑着嗓子,抱拳还礼,声音带着悲怆:“多谢公子。只是家父停灵在此,却受小人辱及身后之名,孙安忍不得!”
“壮士孝心感天,自然忍不得。”董超点头表示理解,随即猛地转头,目光如两道冷电,射向那几个泼皮“尔等鼠辈,安敢如此欺人太甚!辱人尸骨,天理难容!”
他这段时间的连续杀伐,又身负上乘武艺,这一怒之下,自有一股凛然煞气散发出来,吓得那几个泼皮连连后退,色厉内荏地叫道:“你…你想怎样?我们可是...”
“闭嘴!”董超厉声打断,对身后的徐白和庄客吩咐道“徐白哥哥,将这几位好汉请过来,给这位逝去的老人家,磕头、赔罪、上香!”
“好嘞!”徐白早就看这几个泼皮不顺眼,狞笑一声,如同猛虎扑羊般冲了过去。
他那蒲扇般的大手一抓一拎,如同抓小鸡仔般,将那几个还想反抗或逃跑的泼皮一个个揪了过来,扔在板车前。
“跪下!”徐白一声暴喝,如同惊雷。
几个泼皮被他的气势所慑,又见董超这边人多势众,且个个带着兵器,哪里还敢反抗,哆哆嗦嗦地跪成了一排。
董超对孙安温言道:“孙安兄弟,逝者为大,当先令尊入土为安。这些琐碎之事,交由我来处理,你看可好?”
他这一声“兄弟”,叫得自然而然,仿佛早已相识。
孙安看着董超为他所做的一切,又见他处事条理分明,先安亡父,再论其他,心中感激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