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打一场。”
当杜蔷薇那清冷得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如同最后审判的宣告,敲进葛小伦那已经快要短路的耳膜时。
他的大脑,在一瞬间,经历了如下三次史诗级的哲学思辨:
陪她打一场?
陪一个能用扫帚掀起十二级台风的女人打一场?
陪一个可能是我老婆、还买了巨额人身意外险的超级人形高达打一场?!
???
雅蠛蝶!这题超纲了啊!这已经不是送分题,这他妈是送命题啊!
“啊?”葛小伦的脸上,那副谄媚讨好的笑容瞬间凝固,随即碎裂,最后垮塌成一滩写满了“我错了”、“我投降”、“妈妈救我”的极致恐惧。
他几乎是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手里的扫帚和簸箕“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发出了清脆而绝望的响声。
“不……不要~不要~!”他疯狂摆手,语无伦次地试图进行最后的挣扎,“杜……杜小姐!长官!有话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你看你长得这么漂亮,跟仙女下凡一样,怎么能打人呢?打人不对!咱们是法治社会!”
然而,杜蔷薇显然没有跟他讨论“法治社会”的兴趣。
她动了。
或者说,她甚至没有动。
她只是……对着他,轻轻地,伸出了一根食指,然后,屈指,一弹。
没有声音。
没有光效。
葛小伦甚至没感觉到有风!
但他整个人,却像被一辆时速三百公里的磁悬浮列车迎面撞上!一股无法抗拒的、足以碾碎他二十年人生认知的恐怖巨力,轰然撞在了他的胸口!
“卧槽——!!!”
一声凄厉到变了调的惨叫响彻整个训练室!
葛小伦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双脚离地,以一个极其不雅的姿势倒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最后……
“啪叽”一声,像一块被人扔出去的抹布,死死地糊在了十米开外、由特殊合金打造的墙壁上。然后,如同失去了所有的骨头,顺着光滑的墙面,缓缓地,滑了下来,在地上滩成了一滩人形烂泥。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卧槽!牛逼!真的牛逼!哈哈哈哈哈我不行了!救命!半夏,给我来两针强心剂!我感觉我要当场笑到飞升了!”
“守望者”基地,指挥中心里,林渊正捧着肚子在指挥官座椅上疯狂打滚,眼角甚至飙出了生理性的泪水。他指着屏幕上葛小伦那滩烂泥的造型,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奇迹!这简直是生物力学的奇迹!”而他身边的苏半夏,则已经彻底进入了“科研疯子”模式。她手中的战术平板上,代表葛小伦的生理数据曲线,已经突破了人类已知的全部极限!
【目标A(葛小伦):心率峰值237!肾上腺素水平超标1200%!骨骼肌在撞击瞬间的应力反应……我的天!堪比经受了一次0.5倍音速的撞击!但他居然……居然没散架?!】
“反虚空引擎!一定是基因里的反虚空引擎在关键时刻护住了他的基础结构!”苏半夏激动得小脸通红,她死死地盯着屏幕,仿佛在欣赏一场最绚烂的烟花,“他的基因链……在哀嚎!它们在恐惧!然后在极限的恐惧下……它们开始以一种全新的、无序的方式,疯狂地进行自我重组!太美了!这简直是宇宙中最动听的乐章!”
林渊:“。。。。。。”
他已经开始认真考虑,是不是该给苏半夏也请个心理医生了。
……
训练室废墟里。
葛小伦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他趴在地上,半天没能喘上气来。他艰难地抬起头,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三个问题在疯狂地循环播放。
我不是来交保费的吗?
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人形炮弹?
难道我老婆的人身意外险,索赔流程就是先把老公打个半死再谈理赔的吗?!
“起来。”
冰冷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催促。
葛-小伦一个激灵,他看到,杜蔷薇正迈着优雅而致命的步伐,一步一步,朝他走来。她每走一步,葛小伦的心脏就狠狠地抽搐一下。
“我……我起不来了……我感觉我的腰……断了……”他哭丧着脸,试图用装死来蒙混过关。
“是吗?”杜蔷薇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再次勾起那抹让林渊都感觉背脊发凉的弧度,“你的保险条款里,好像……不包含残疾赔付。”
说着,她缓缓蹲下身,伸出手,捏住了葛小伦的衣领,然后……就像拎起一只小鸡一样,轻描淡写地,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
然后,在葛小伦那因为极度震惊而放大的瞳孔中,他看到杜蔷薇随手从地上那堆废铁里,抽出了一根已经严重扭曲、长达两米的合金钢管。
“很好。”她掂了掂钢管,点了点头,仿佛很满意它的重量。
“将……将军说了!只要我好好表现……”葛小伦感觉自己快尿了,他试图搬出最后的救命稻草。
“没错。”杜蔷薇接口道,她一手拎着葛小伦,一手扛着钢管,姿态优雅得像要去参加一场晚宴,“你的‘价值’,需要通过‘表现’来证明。”
“第一项测试内容,很简单。”她扛着钢管,走到训练室仅存的一台大型多功能力量训练器前。那台由数百个复杂零件和配重块组成的庞然大物,因为刚才的战斗余波,有一颗关键的螺丝松动了,正卡在一个极深的缝隙里。
然后,杜蔷薇做出了一个让“守望者”基地全体成员都当场石化的动作。
她……把葛小伦像一根人肉撬棍一样,竖着,“塞”进了那个狭窄的缝隙里!
“喂!喂喂喂!雅蠛蝶!不要!不要啊!要卡住了!真的要卡住了!”葛小伦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整个人被塞得严严实实,只露个脑袋在外面,脸因为充血而涨成了猪肝色!
杜蔷薇完全无视了他的哀嚎,只是用那根合金钢管,捅了捅他的屁股,用那不带一丝感情的语气说道:
“你的任务,把那颗螺丝,用你的牙,给我拧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