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营长正骂骂咧咧地催促着手下往一片陡坡上爬。
“都给老子快点!磨磨蹭蹭的,天黑都搜不完!”
他话音未落,坡顶茂密的树冠中,两名特战队员如同狸猫般滑下。
他们手中握着涂抹了泥炭以减少反光的军用匕首。
一个伪军士兵落在队伍最后,正拄着步枪喘气。
突然一只大手从他身后捂住他的嘴,冰冷的刀锋在他喉间一闪而过。
他甚至连一声闷哼都来不及发出,身体就软了下去,被迅速拖入旁边的草丛。
几乎在同一时间,另一名队员从侧翼贴近另一名伪军,匕首精准地从肋骨缝隙刺入心脏。
拔刀,扶住瘫软的身体,拖走,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
短短几分钟,这支十几人的搜索小队末尾,就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三个人。
前面的伪军还在抱怨着山路难行,浑然不知死神已经贴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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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营长感觉有点不对劲。
进山快一个小时了,别说游击队,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
反而自己派出去的好几支小队,走着走着就没了音讯,呼叫也没人回应。
他烦躁地掏出手枪,对天开了一枪:“他妈的,这山里有鬼吗?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注意警戒!”
枪声在山谷间回荡。
就在枪声回音的掩护下,距离他约两百米外的一处岩石缝隙中,一名特战团的狙击手轻轻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与其他伪军杂乱枪声截然不同的清脆枪响。
李营长身旁那个扛着歪把子机枪的射手,脑袋猛地向后一仰,眉心处爆开一团血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敌袭!卧倒!”李营长吓得魂飞魄散,第一时间趴到一块石头后面。
“砰!”
又是一枪。
副射手刚接过机枪,还没来得及寻找目标,同样是一发子弹精准地钻入他的太阳穴。
“在那边!石头后面!”有伪军惊恐地指着狙击手的方向。
几十条枪立刻朝着那个方向胡乱扫射,打得岩石碎屑纷飞。
然而狙击手早已在开第二枪后,就顺着预先选好的退路,消失在岩石之后。
恐慌开始蔓延。
伪军们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他们根本不知道敌人在哪,只知道对方的枪法准得吓人,专打脑袋。
类似的场景在山林各处上演。
军官、机枪兵等,往往都是最先被点名清除的目标。
冷枪从意想不到的方向射来,每一次枪响,几乎都意味着一条生命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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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约二十人的伪军小队,被侧面山腰射来的冷枪逼进了一条狭窄的山沟。
他们觉得这里地形隐蔽,可以暂时躲避那索命的子弹。
小队长刚想命令士兵分散寻找掩体,就听到几声金属物体滚落的清脆声响。
几枚日式九七式手榴弹从山沟上方滚落,正好落在他们人群中央。
“手榴弹!”凄厉的警告声刚喊出口。
“轰!轰!轰!”
连续的爆炸在山沟里回荡,破片和冲击波将聚集在一起的伪军炸得人仰马翻,惨叫声顿时响成一片。
硝烟尚未散去,三名特战队员如同猎豹般从沟顶跃下,手中的毛瑟自动手枪喷吐出致命的火舌。
“哒哒哒,哒哒哒!”
短促精准的点射,如同死神的镰刀,收割着那些在爆炸中幸存,或者被震得晕头转向的伪军生命。
子弹大多打在胸口和头部,确保一击毙命。
一个受伤未死的伪军挣扎着想去抓身边的步枪,一名特战队员瞬间靠近,一个标准的步枪突刺,刺刀毫不费力地穿透了他的胸膛。
队员眼神冰冷,手腕一拧,迅速拔刀,伪军身体抽搐两下,没了声息。
不到三十秒,这条山沟里再没有一个站着的伪军。
三名特战队员迅速检查补枪,收集完有用的弹药后,再次隐入山林,寻找下一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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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营长和李营长好不容易才把被冷枪打得七零八落的队伍重新收拢起来。
但此刻这支近千人的队伍已经士气崩溃。
士兵们脸上写满了恐惧,端着枪的手在不停颤抖。
他们惊恐地环顾四周的密林,总觉得每一棵树后,每一块石头下面,都隐藏着夺命的死神。
“出来!给老子出来!”一个精神崩溃的伪军朝着空无一人的树林疯狂扫射,直到打光弹匣里的所有子弹。
回应他的,只有从侧面飞来的一颗子弹,精准地掀开了他的天灵盖。
“鬼!他们是鬼!我们打不过的!”另一个伪军丢掉步枪,抱头就想往山下跑。
“砰!”一颗子弹追上他的后背,他扑倒在地,再无声息。
“不许跑!谁敢跑老子毙了他!”李营长色厉内荏地吼叫着,但他自己也不敢离开掩体半步。
山林中,枪声、手榴弹爆炸声、临死前的惨叫声、歇斯底里的嘶吼声此起彼伏。
伪军们能感觉到自己人在不断减少,却根本找不到敌人在哪里。
这种未知的、无处不在的死亡威胁,比正面冲锋更让人绝望。
而特战团的战士们,双眼因为愤怒和持续的杀戮而布满血丝,但他们的动作没有丝毫变形,战术执行依旧精准冷酷。
他们利用地形,相互配合,如同最有效率的杀戮机器,一点点地将这支千人的伪军部队蚕食、肢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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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亓山深处。
王铁柱带着扩充到六十人的游击队,沿着熟悉的小路快速向外移动。
他们听到了山下传来的密集而诡异的枪声和爆炸声。
一个老队员侧耳听着:“队长,这枪声不对劲啊~!不像是二鬼子在瞎打,也不像是阵地战。这枪声太散了,但好像……很有章法?”
王铁柱挥手示意队伍停止前进,他眉头紧锁。
这枪声确实奇怪,四面八方都在响,冷枪、爆炸、偶尔爆发的机枪扫射……节奏快,来去迅速。
“隐蔽!全体隐蔽!观察情况!”王铁柱果断下令。
游击队迅速分散,借助岩石和树木隐藏起来。
他们疑惑地看着山下方向,听着那持续不断的、如同炼狱交响曲般的战斗声音。
枪声和爆炸声足足持续了一个小时。
然后毫无征兆地,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刚才还喧闹无比的山林,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只有山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的轻响。
这种极动到极静的转变,带来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王铁柱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
这种战斗方式,这种结束后绝对的寂静……太熟悉了!
昨天,那两百伪军被消灭时,也是类似的感觉!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试探性地朝着寂静的山林放声大喊:
“严团长?是你们吗?”
声音在山谷间回荡。
短暂的沉默后,一个冰冷、毫无情感波动的声音,突兀地从王铁柱和他身后游击队队员们的身后,那片他们刚刚经过的树林阴影中传来:
“是我。”
王铁柱和所有游击队员猛地回头,骇然发现,不知何时,严明翊就像一尊冰冷的雕像,静静地站在他们身后不到十米的地方。
他身上的军装沾染了些许尘土和溅射状的血迹,眼神深邃,带着一丝尚未完全散去的凛冽杀意。
他站在那里,仿佛他一直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