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处长高坐在椅子上,望着眼前的人,低声说道。
那男子闻言,开口道:“场面当时很乱,我的确快要杀死陆依萍了,可是我在开枪的时候,是风景替她挡了枪,没有成功。”
谢处长眼眸一震,低声说道:“风景亲自挡枪?”
那个男子想了想,继续说道:“是的 ,属下没有看错,的确是那个风少帅。”
“他竟为她做到如此地步了?”
谢处长摸着椅子的扶手,摸着自己的胡子说道。
“属下不知,”那个男子说道:“当时只知道那个少帅很紧张他的夫人,满眼戾气,属下这才撤退!”
“好一个痴情的人啊!”他双手用着力气,脸上有一些看不清的情绪。
“那你的行踪可被人发现?”
谢处长继续问道。
“当时场面极其混乱,那派出去的母女俩一起死在了枪声之中,剩下的人都已经被他们打死了,只有属下一个人逃离了出来,我隐在了人群中,并没有任何人知道属下的来处与去处。”
“好,”谢处长点了点头,“也罢,死了一些人,总怪比给他们抓住强一些,这次算他们命大,你且下去,随时等我吩咐。”
“是的,处长。”
男子听后,离开了谢处长的家。
……
【少帅府】
风景换好纱布,依萍带着他从书房离开后,已经到了深夜里。
后半夜的时候,他们才沉沉睡去。
风景的胳膊揽着依萍,相拥着而眠。然后在睡梦中,依萍也很不踏实,她的脸色不好,额头还冒出了很多薄薄一层的汗珠,像是在做着噩梦。
在梦中,她眼睁睁看着那个杀他的男子的枪口指向自己,她的身子就像被使了法术一样,动弹不得,无论如何挣扎都不行,突然,“砰”的一声,她还没喊出他的名字的时候,那个人就已经朝着她飞奔而来,且用身体替她挡住了子弹!
那一枪打中了他的心口,闷哼一声吼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她看着急速惨败的脸色,终于喊出了他的名字:“阿景,阿景……”
“阿景……”依萍在睡梦中凄惨的叫着风景的名字,她的神情的那样的凄楚可怜,随着她的呼喊,泪水也从她的脸颊下滑落。
昏暗的灯光下,风景已经坐起了身子,他的眼睛乌黑,只望着身下的妻子,从她的嘴里,喊着自己的名字!
风景内心波荡,他久久不敢睡去,只是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她的胳膊,她的身体,安慰着她,直到依萍安静了下来,他才无声地伸出手指,为她擦去眼角边的泪珠。
清晨
照往常一样,风景早早就起来了,坐上自己的车子,去往军营。
他一言不发的坐在车里,以至于车里的气氛异常的沉闷,开车的司机也不敢多言,只是那样加快速度开着车。
而坐在副驾驶的顾副官更是一句话也不敢讲啊。
风景想到了依萍的担心,想到了她噩梦时候唤着的自己的名字,心里更是气恼自己,没有好好保护她。
很快,车子到了军营里。
一排人站立在那里,等待着风景发命令。
“该查出来了,是谁?”
风景冷冽的语气一出,下面的人大气都不敢喘。
此时,一个年轻的少年站了出来,说道:“回少帅,属下派出去的人说,看有人进了谢处长的家。”
“哦?”
风景抬眸,眼神很冷,说道:“早该想到。”
“来人,传我号令,电报北平,与他们的对峙,我们先发制人。你的队伍先走,我们隔开出发,定要让他们措手不及。”
“是,属下遵命。”说话的是军中比较年轻的一个师长,石师长,也是风景比较信任的人。
“顾副官,你在上海,按兵不动,其他人按照计划开展。”
风景摆手,让其余人先行退下,顿时,屋内只剩下他自己跟顾副官。
“少帅,你要北伐的事情,要告知夫人吗?”
顾副官问道。
“莫要告知夫人,我怕她担心,战场终归是危险的,我不想她陷入危险。”
顾副官领命后退下了。
军营。
时针已经指向了十点钟。
风景在文件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后,将钢笔帽子一盖上,文件关上。他这才抬眼看了眼时间,眼神深沉而冷峻,只一眼,他便收回了目光,着急忙慌地往家中赶去。
【少帅府】
“少帅可曾回来?”
依萍问着下人。
下人们只是摇了摇头,具体的事情一概不知啊。
依萍放心不下,披着厚实的衣服,准备去大门口看一眼,是否有风景的身影。
夜色很沉,风很大。
风景踩着马靴匆匆进门,玄色大衣上还沾着夜露与寒气,刚拐过弯时,便撞见那个立在大门口的纤细身影。
是依萍。
她披着一件月白色厚披风,领口拢得严实,鼻尖冻得微红,一双杏眼正望着巷口的方向,满是焦灼与期盼,伸着头看着前面。
风景快步下车,伸手便将人揽进怀里,柔声说道:“傻丫头,天这么冷,怎么不在屋里等我?”
依萍被他揽得一暖,心头的慌乱瞬间落了底,仰头看他,眼底漾开浅浅笑意,带着点委屈又带着欢喜:“我等了你许久,下人说你没回,我实在放心不下。”
他低头,眼底满是宠溺,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语气尽量温和,“下次不可,进去吧,你若生病,我该担心了!”
“嗯,只是我担心你的枪伤。”依萍挽着他的胳膊,一只手指着他的肩膀处。
“无妨,回卧室。”
风景突然抱起依萍,“你看,还能抱你呢!”
说着,就抱着依萍回了房间。
房间里。
风景替依萍卸了披风,又伸手拢了拢床榻边的帐帘,才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躺进去,顺势将身旁的人揽进怀里,掌心贴着她微凉的后背,慢慢摩挲着取暖。
依萍往他怀里缩了缩,听着他沉稳的心跳,白日里的焦灼渐渐散了,声音软乎乎的:“今天累坏了吧?看你回来时,眼睛都没有神了。”
风景低头,在她发顶印下一个轻吻,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语气比白日里更柔,也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郑重:“依萍,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依萍心头轻轻一跳,抬眼望他,烛火映在她眼底,满是温顺:“你说,我听着。”
他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些,像是要把她的温度刻进骨血里,声音压得很低,避开了所有凶险:“明日我要出一趟远门,去北边处理些要紧的公务,可能要走一阵子。”
依萍放在他腰上的手猛地一僵,眼底的暖意瞬间淡了些,轻声问:“是……很棘手的事吗?要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