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下却是那猭本一郎会错了意,柳飞容苦笑只是因为自己,自嘲道:臭小子,打起点精神来,对方也并不是无能之辈,刚才要不是神州迷路踪步法,非要阴沟里翻船,受点轻伤不可。
到时,我看你那张自诩江湖武林新生代中第一高高手,英俊无匹的脸往哪儿搁。
反手间,神州武学一脉中的一套神州云史劫拳法打了出来,猭本一郎见对方在自己绝对的压制下还能反守为攻,心中大骇道,这是什么节奏,难不成刚才的攻击对他来说是小孩子过家家,说不陪你玩了就了陪你玩了。
然而,见到对方施展出的招式时,心中的震撼终于显露出来,脸上的阴蔑之色一扫而光,身子轻颤间,仿佛如临大敌。
沉声道:神州武学,竟然是神州武学一脉,你是神州柳轻侯什么人。
心中不自禁地回忆起当初师尊的话,一郎,师尊天生武学异禀,对武道又是痴狂无比,武学一途上几已达独孤求败的境地,从未有人是师尊的十招之敌。
然而这次夏华之行,却有人让师尊第一次有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无力之感,师尊自负的执念一去,此后岁月中当以此人为目标,希望武道上再接连突破,然后打败他,践踏他,凌辱他,以雪我当日之辱。
自己忍不住出言询问师尊,到底是何人,让师尊如此伤怀。师尊幽幽叹道,此人乃神州柳轻侯,别具一格,独创出神州一脉武学。
这神州武学与江湖上寻常武学大相庭径,乃是将神州的劫难,磨砺,长河历史,以及文明渊源融入到平凡的招式中,以其特有的神州傲气为基,一招一式大气磅礴,鬼斧神工,令对手有一种深深的绝望无力感。
在见识到其神州绝艺之前,我实在想不出,这天底下还有人能够数招中破去空玄兄的盖世神力以及我天觞琴演绎的六欲神通。
然而此刻,猭本一郎再没有多余的神思去回忆往昔,对方招式一经侵入,他就感觉到有一种端凝,厚重的巍然气象直透心底,转瞬间,自己好不容易蓄聚的气势顿时冰消瓦解,一种难以言说的感受传遍全身。
这不是肉体上的苦楚,而是另一种更深层面的东西,就好似置身于滚滚的历史洪流中,从内心深处生出一种如蜉豸撼树的无力感,意识神智都有些沉沦模糊。
情知再不拼命就没机会了,一咬舌尖,一蓬血雾洒出,使得精神略微清醒,毫不迟疑地,压箱底的功夫已然使出,幽绝百忍斩,头身向下,脚跟在上,以一个奇怪至极的姿势定在空中。
周身一百零八处窍穴中光气涌动,啵的一下,竟以其为圆心,实质般扩散开来,化为一道道无形剑气,随其身游走,拟大杀八方,猭本一郎癫狂大笑道:你神州绝艺中不是有仁者无敌,保境安民之要义么,我偏要在你眼皮底下屠尽这三百考生,破你的剑心通明。
柳飞容长笑道,你既然提到我剑心,那便如你所愿好了,双手负后,按于脊弓之上,奋力掀起,一把黑漆无光,通体为圆柱形的剑状物被其拔了出来。
柳飞容直举向天,傲然道:今天且让你见识了,这就是我在神州石下,以神州元泱气气母凝聚的无形剑胆,在体内孕育,一朝在手,天下横伏。万源归宗--现。
伴随其一声怒喝,那空中四逸的无形剑气竟仿佛如被磁石所吸般,纷纷为圆柱剑体吸了过来。
猭本一郎口中精血源源不断而出,化成天魔百解元丝,滋生着无形剑气不绝地发出,却全都一丝不漏地为那剑体所吸附。感受着自身体内的天魔气息越来越颓弱,猭本一郎情知再这样下去将大大不妙。
狂喝道:天魔伺身,六欲沉沦,一时间其周遭天魔之气滚滚而动,席卷吞斥间,竟有一种红尘坠落的蘼废之象环绕,猭本一郎奋力一搏,将这些蘼废之气复归一处,聚拢向着下方的柳飞容笼罩而去。
柳飞容长笑道:气势之上的境界流方为气象,看来猭本苍猿自那一败后亦有所领悟,可是他却不知道,气象万千,自有高下,你的红尘蘼落气象没有时间的沉淀,焉能相抗我神州历史的沧桑洪流,百折不挠象势。
去罢。手中的无形剑胆携一往无前之势,向着猭本一郎的红尘天魔网拦腰扫去,好似抽丝剥茧般,滋滋滋的声音响起,猭本一郎的红尘蘼废气象顿时被扫得烟消云散,点滴不存。
而此时猭本一郎本身已是油尽灯枯,天魔幻象身法再也无法维持,砰的一下从空中摔落,昏死过去,柳飞容将无形剑胆重新收归脊柱体内,姿势潇洒至极。
然后不卑不亢道,陛下,胜负可算分晓?靖执流冷冷道:好罢,这一战你胜了,你和你的同伴可再继得一日性命,柳飞容冷哼一声,回到兄弟们当中。
在那靖执流陛下一旁的龟板淳急道:陛下,这小子好生嚣张,将我师兄打得生死未知,实难饶恕,还望陛下能治他的罪。
靖执流紧绷着脸,并不朝龟板淳望一眼,旁边的青衣太监不紧不慢地道:龟板君,你虽然是陛下的客人,但陛下金口已开,你再让他出尔反尔,收回成命,置陛下威望何在,何况此子是在游戏规则内将令师兄击败,说不上有多大的罪过吧。
说到这里,青衣太监语气放缓道,你且休要性急,等到游戏结束,他等生死还不尽在我掌控之中,到时你想怎样都可。龟板淳脸色这才稍敛,跳下台来,将昏迷不醒的猭本一郎抱起。
临转身前,狠狠地向柳飞容瞪了一眼道,小子,你就使劲蹦跶吧,到时我看你怎么死,柳飞容神色漠然,并不鸟他。
止憨在一旁道,二哥,那可恶的家伙如此说你,为何不反唇相讥,子驭接口道,止憨,二哥是不屑与这 种人一般见识,而且眼下我们的情形相当不利,如同大龙缚首,仅余一口气去打劫,苦苦求活。唯有多争取一日的时光,也就多了一口活气的希望。缓缓走出来道:陛下,小僧稍通棋道,这一局欲以棋作赌,还望陛下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