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龙门镖局龙在云达成密约后,沈渊的布局进入了最关键的执行阶段。武林大会的擂台角逐已近尾声,剩下的都是硬茬子,想要让龙在云顺利登顶,必须为他扫清最强的障碍——首要目标,便是气势正盛、且对朝廷抱有敌意的天刀门少主宋玉,以及那位实力深不可测的少林慧明。
明刀明枪的偏袒自然不行,沈渊需要的是在规则之内,利用规则,制造“意外”。
首先是对付少林慧明。慧明内力深厚,般若掌法刚猛,但身法相对而言并非其最强项。沈渊让赵千尘以“观礼嘉宾协调事务”的名义,向大会主持方少林寺“委婉”提出建议:为公平起见,防止有人凭借超强内力一味防守拖延,后续关键场次是否可考虑限制单场比武时间,或以场地范围进行约束?
这建议看似公允,实则针对的正是稳扎稳打的慧明。玄慈方丈虽觉有些多事,但出于东道主的公正立场,也不好明确反对,最终默许了在四强战后,划定比武圈范围,出圈者负的附加规则。
接下来,便是如何让慧明“合理”地提前遭遇克星。抽签环节,自有韩青安排的擅长手上功夫的渊骑暗中操作,确保慧明在四强战便对上了那位身法诡谲、最擅长游斗和制造位移的“影舞”(渊骑成员)。结果可想而知,在限定范围的擂台上,“影舞”将身法优势发挥到极致,不断将慧明向边界逼退,最终慧明一个不慎,掌力落空,身形踉跄间踏出了界线半寸,遗憾落败。整个过程看似公平,慧明也输得无话可说,唯有合十默念“阿弥陀佛”,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这规则变得有些“巧”。
清除慧明后,最大的绊脚石就剩下来天刀门宋玉。宋玉刀法霸道,气势如虹,是龙在云绝难正面抗衡的。
对付他,沈渊用了另一招。
在宋玉与龙在云半决赛相遇的前夜,天刀门弟子聚居的院落,发生了一点“小意外”——他们的晚餐,不知为何,集体出现了轻微的腹泻症状。症状不重,无人因此无法出战,但足以让包括宋玉在内的所有人,第二天起来时感觉脚步有些发虚,精神略显萎靡。
这自然是王虎的“杰作”。他按照沈渊的指示,没有下猛药,只是让韩青搞来了一些药性温和但足以扰人清梦、让人肠胃略感不适的草药粉末,然后凭借其“高超”的潜行技巧(主要是扔石头吸引注意力,然后趁乱溜进去),将粉末撒入了天刀门厨房的水缸里。用王虎的话说:“老子这叫给他们清清肠胃,去去火气!免得他们火气太大,上台砍人收不住手!”
第二天,半决赛擂台上。
龙在云精神饱满,气势如虹。而宋玉,虽然强打精神,但面色隐隐泛青,握刀的手似乎也不如往日那般稳定。高手相争,毫厘之差便可决定胜负。此消彼长之下,龙在云的“八方风雨剑”使得密不透风,竟与宋玉的“断魂刀法”斗了个旗鼓相当!
激战近百招后,宋玉久攻不下,心中焦躁,加上腹中隐隐不适,一个气息运转不畅,刀法中露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破绽!龙在云等待已久,岂会错过?剑光如电,直刺而入!
“嗤啦!”
宋玉衣袖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渗出!虽然伤势不重,但按照规则,已算落了下风。裁判适时介入,判定龙在云胜出!
宋玉又惊又怒,却又有苦说不出,只能狠狠瞪了龙在云一眼,又目光阴沉地扫过观礼台上的沈渊,愤然下台。他隐约猜到是朝廷搞鬼,却拿不出任何证据。
至此,通往盟主之位的最大障碍已被清除。决赛在龙在云与武当清虚之间展开。清虚剑法虽高,但内力与临场经验略逊于龙在云,加上龙在云连克强敌(至少在旁人看来是如此),气势正盛,最终苦斗两百余招后,清虚体力不支,长剑被龙在云震脱,无奈认输。
当大会主持,少林玄慈方丈宣布,新任武林盟主为龙门镖局总镖头龙在云时,整个封禅台先是寂静了片刻,随即爆发出巨大的声浪!有欢呼,有惊叹,也有不少质疑和不解。
龙门镖局?一个镖局出身的总镖头,竟然力压群雄,登上了武林盟主的宝座?这结果,出乎了绝大多数人的意料。
龙在云站在擂台中央,感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各种目光,心中激动万分,但他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他强压激动,运足内力,声音传遍全场:
“承蒙各位英雄抬爱,推举龙某为武林盟主!龙某深知才疏学浅,恐难当此大任!然,既蒙诸位信任,龙某在此立誓,必以维护江湖公道、平息纷争、匡扶正义为己任!我武林同道,当团结一心,共御外邪(他隐晦地看了一眼天刀门和西域番僧的方向),更要……遵纪守法,与朝廷和睦相处,共保天下太平!”
这番话,前半段是江湖套话,后半段则是重点,清晰地表明了新盟主“亲朝廷”的立场。
高台之上,王虎看得眉飞色舞,用力拍着身旁一名渊骑队员的肩膀(拍得那队员龇牙咧嘴):“哈哈!看见没?老龙上位了!老子那巴豆……啊不是,是清肠胃的良药,功不可没啊!”
沈渊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王虎立刻缩了缩脖子,嘿嘿傻笑。
【主线任务“奉旨涉江湖”完成!成功扶植代理人龙在云登上武林盟主之位,初步稳定江湖秩序。奖励结算:功勋点1500,福缘点300,特殊称号“江湖执棋者”(对江湖势力影响力提升),《万劫归一录》感悟加深。】
丰厚的奖励涌入,尤其是“江湖执棋者”的称号,让沈渊感觉到自己与这片江湖天地似乎多了一丝无形的联系。
大会结束后,沈渊并未久留,只是与龙在云进行了一次短暂的正式会面,当着众多江湖门派的面,表示了朝廷对新任盟主的认可与支持,并象征性地赠送了一面“义薄云天”的锦旗。此举,既抬高了龙在云的地位,也向整个江湖宣告了朝廷的态度。
随后,沈渊便带着人马,低调地离开了嵩山。
回京的路上,王虎依旧兴奋不已,骑着马凑在沈渊身边喋喋不休:“大人,咱们这趟可真够本!又升官又立威,还顺手给江湖立了个新规矩!嘿嘿,以后看谁还敢不服朝廷!”
赵千尘摇扇笑道:“王千户,此事能成,大人运筹帷幄固然关键,你那‘清肠胃良药’亦是功不可没啊。”
王虎没听出调侃,反而更加得意:“那是!老赵你也觉得老子那药好用吧?回头俺再多配点,说不定以后还能派上大用场!”
沈渊听着他们的对话,望着前方蜿蜒的官道,目光深邃。武林盟主之位易主,只是他整合江湖力量的第一步。龙在云这个盟主能坐多久,能否真正掌控江湖,还需要时间的检验。而朝廷内部,乃至北疆的暗流,依旧汹涌。
但无论如何,此次嵩山之行,他已成功地将一枚关键的棋子,落在了江湖这盘大棋之上。京华的烟云与江湖的风雨,似乎在这一刻,有了一丝微妙的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