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块浸了串香的绒布,温柔地盖在聚香台上。《双苗图》被挂在百味鼎的火光旁,画里的万香堂也亮起了灯笼,和现实的灯火交相辉映,分不清哪是画中光,哪是人间暖。槐丫搬来张竹桌,摆在画前,上面摆着刚烤好的跨画串,签尖都朝着画纸,像在邀请画里的灵共赴夜宴。
“得有首串香谣才行!”阿芽拽着盲光域的小灵往画前凑,小灵的发光串签在地上敲出节奏,阿芽就跟着哼:“画里画外烤串忙,一串香飘两界长,野菊饼,砂姜烫,牵着魂儿回家乡……”唱到最后一句,画里的石婆婆突然跟着哼起来,声音有点哑,却比任何乐章都动人。
老阳抱着新开封的同心酒,往画中的石桌上倒:“画里的酒得配画外的串,这才叫圆满。”画中的酒碗刚满,现实的酒坛就轻了些,他对着画里的自己举杯:“老东西,当年你偷喝我藏的泉酿露,今天该还了吧?”画里的老阳举着碗傻笑,酒液洒了满桌,引得画外的众人直乐。
林默蹲在画前,举着自己烤糊的串往画里递。画中的林默立刻伸手接住,咬了一大口,现实的串竟真的少了块焦皮,露出里面带着温度的星肉。“原来画里的我,也爱吃糊饼。”他挠着头笑,画里的他也跟着挠头,两个傻样映在画纸两侧,像颗双心的串。
双生皇子往画中的寒晶域抛了块冰酿冻的星肉,画里的冰湖立刻溅起水花,画外的冰囊里也少了块星肉。“连冰的凉度都一样。”他望着画中泛起的涟漪,那里正浮着朵野菊,和现实中他冰盒里的那朵一模一样。
串香兽突然对着画中的星髓坑窜,爪子穿过画纸时,带起串金色的星砂,落在现实的烤炉里,“滋啦”一声爆出火星,烤串的香里立刻多了点星髓的清。画里的串香兽叼着块星砂跑出来,和现实的兽滚作一团,分不清谁是谁,只看得清两只毛茸茸的尾巴都沾着星麦粉。
科技域的代表扛着台“光影留声机”赶来,对着画里的宴景录制。机器转动时,画中的笑声、串香声、石婆婆的骂声都被收了进去,播放出来时,竟带着股野菊饼的焦香。“能存住味的声音!”他激动地调试按钮,“以后就算画褪色了,听着这声,就像还在围炉烤串!”
雷吒的雷云兽对着画中的雷云谷喷了口蓝火,画里的雷火串立刻烤得滋滋响,香气顺着画纸的纹路往外渗,和现实里刚烤好的雷火串味重叠在一起,引得双苗的叶片都往画前凑,像是在贪婪地嗅。
轮回渡的虚影们在画里画外穿梭,有的举着跨画串和画中的亲人碰杯,有的蹲在画中的万香苗下,往现实的苗根里埋忆味串的残渣。有个虚影摸了摸画中孩子的头,现实中那孩子突然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说:“好像爷爷在摸我。”
夜渐深时,槐丫往画前的烤炉里添了把新柴。火光映着画中的宴景,画里的灵举着串往画外挥手,画外的灵对着画里点头,双苗的影子在画纸和地面间交缠,像无数根串香签,把两个世界串在了一起。
老阳喝多了,趴在竹桌上打盹,嘴里还嘟囔着“画里的酒更烈”。林默把自己的外套盖在他身上,动作笨笨的,却很轻。双生皇子望着画中的寒晶域,那里的冰酿正顺着溪流往下淌,在画纸边缘凝成颗冰珠,滚落时刚好落在他的掌心,凉丝丝的,却带着暖。
阿芽抱着两只串香兽(不知何时分清了),靠在画旁睡着了,嘴角还沾着跨画串的酱。槐丫往她嘴里塞了块野菊饼,画里的阿芽也咂了咂嘴,像是尝到了味。
万香堂的灯还亮着,烤炉里的火噼啪作响,新的跨画串正冒着热气,签尖穿过画纸,连着画里的暖,也连着画外的春。
夜风拂过画纸,画中的牵魂藤又往外爬了寸,藤尖缠着片野菊瓣,像在说:这宴,永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