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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岭自古便浸在神秘传说里,既是华夏风水学中干龙主脉,《山海经·中山经》也早将它的山川、物产与神话细细记载。伏羲女娲抟土造人、炎黄二帝拓土开疆、大禹治水疏川导滞,这些刻在华夏基因里的传说,都与这片山脉缠绕共生。

一行人停在秦岭主峰太白山下时,只见群峰如黛,苍松翠柏铺向天际,连空气里都飘着草木清气。这山与长白山、神农架并称华夏“三大药山”,更是天然药谷之首,脚下每片青苔覆盖的石缝里,或许就藏着古人踏遍山路寻得的灵草。

“太白积雪”。朱老望着峰顶隐约的白影想起当地古老传说:远古时苍龙黄龙肆虐南侵,直搅得生灵涂炭,太白金星不忍,自天界下凡降妖。他以仙躯为障,挡住恶龙裹挟的朔风,最终化为横贯千里的太白山脉,主峰便是他昂首屹立的化身。那苍龙垂死撞向山体时,寒冽水汽泼洒峰顶,竟让山石草木都凝了霜雪,千万年不化,便成了如今“太白积雪”的奇景。

山风掠过树梢时,仿佛还能听见远古的回响。这山哪是山?是神话的碑刻,是药草的温床,更是华夏故事长卷里浓墨重彩的一笔。

“爷爷~”木婉清的裙摆扫过覆着薄霜的草叶,小跑到木老跟前时,鼻尖已沾了点山间的寒气。她抬手指向远处横亘的雪山,眼尾都染着雀跃:“这就是您路上说的‘太白积雪’吧?真当得起‘亘古琼瑶’四个字!您瞧着——”她纤细的手指在半空划了道弧线,“横着看那雪线,是不是像个白胡子老爷爷枕着山尖仰看天?连眉毛上的霜花都清清楚楚的。”

木老抬手拢了拢孙女被山风吹乱的鬓发,指腹蹭过她耳尖的凉意,目光落在远处的太白主峰上时,眸色沉了沉。

那雪山在暮色里泛着冷玉般的光,峰顶的积雪像是从九天垂落的云絮,可只有真正踏过秦岭深处的人才知道,那“白胡子”底下藏着多少嶙峋的骨。

“呵呵~”他笑时,唇上的胡须轻轻颤了颤,“这是秦岭的根,太白的魂。”声音里带着点老辈人对山川的敬畏,“它不单是好看。你脚下踩着的这方地,是天底下少有的“药窝子”。《太白山本草志》里记着,单是能入药的草木就有一千四百多种——寻常山里头,能有百十来种就不错了。”

木婉清眨了眨眼,指尖无意识抠着腰间挂的药囊——那是她出发前在木家药库里挑的,囊身绣着株半开的当归。

“我听说过!药王孙思邈不是三回在这儿隐居吗?”她忽然来了兴致,往前凑了半步,“是不是就是那个写《千金方》的孙真人?我在祖祠的医书里见过他的画像,穿青布道袍,手里总捏着株药草。”

“正是他。”木老点头时,山风卷着松涛掠过来,吹得他袖口的八卦纹晃了晃,“他在这儿采药时,见山民受瘴气所苦,就把寻来的草药捣了汁,和着山泉煮成汤,救了不少人。后来着《千金翼方》,里头八百多种药,有一大半是在太白山里认全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远处隐在云雾里的山坳,“后人为了记他的恩,把太白叫“药山”,其实更早的时候,山里的老道姑说这是“神山”——你现在只瞧着雪好看,等入了山就知道,哪块石头下没藏着药,哪片林子里没绕着灵气?只是这山性子烈,奇珍多,山兽也野,祖辈传下来的话,说里头还有成了气候的草木精怪呢。”

他话锋一转,眼尾的笑纹深了些:“所以入了山别乱跑,你这丫头打小就爱追着蝴蝶钻林子,这儿的蝴蝶可不一定是蝴蝶。”见木婉清吐了吐舌头,又慢悠悠补了句,“对了,和萧逸华这几天处得怎么样?路上看他总替你拎着药箱。”

“他啊——”木婉清的脸颊莫名热了热,伸手拨了拨耳边的碎发,语气里带点说不清的无奈,“生意场上倒真厉害,前天歇脚时听木虎叔说,他前阵子在南边帮忙谈药材生意,三言两语就把对方压下去三成价。可人嘛……还行。就是不爱说话,篝火旁大家聊天,他要么盯着火苗看,要么就翻那本《秦岭草木图》,问他一句才答一句,直来直去的,昨天我问他觉得“太白积雪”像什么,他居然说“像堆了雪的石头”~”她说到这儿噗嗤笑了,“不过倒实在,今早我鞋湿了,他没吭声,却找木阳哥借了便携式烘干器塞给我。”

木老望着孙女眼里的笑意,捻着胡须点头:“直脾气好,不绕弯子,在山里办事稳当。这小伙子眼神亮,心也正,慢慢处着就知道了。”

“哎呀爷爷——”木婉清跺了跺脚,裙摆上的霜粒簌簌往下掉,“说正经的!您当我还是三岁小孩呢?”她抬眼扫过不远处——十几个人正扛着裹着防水布的设备往岩石后挪,有人正蹲在地上调试指南针,连背包上都别着开山刀,哪像是来旅游的?“带这么多人,还揣着这些玩意儿,肯定不是来看雪山的。快说,到底来干嘛?”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呼哧呼哧”的喘气声。木婉清回头一瞧,是老汉阿三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手里拄着根磨得发亮的枣木拐杖,正一步一晃地往这边挪。

阿三的脸晒得黝黑,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山路的泥,他往木老身边的石头上一坐,拐杖往地上一顿,长长舒了口气:“唉!人老了真是不中用了!才从山口走到这儿,腿肚子就转筋。大伯,您老还行?”

“我没事。”木老抬了抬下巴,“让他们都过来吧,聚齐了,商量下一步的事。”

阿三扯着嗓子喊了声“都过来!”,不一会儿,那几个正忙活的人就扛着包围了过来,纷纷在木老周围的石头上坐下。有人从包里摸出水壶递过去,阿三接过来猛灌了两口,喉结滚了滚才缓过劲。

木老抬眼望了望天——太阳正往山后沉,余晖把雪山的尖顶染成了金红,可山坳里已经暗了下来,风里的寒气也重了,连松针都开始往下掉露水。他清了清嗓子,原本带笑的脸沉了下来,目光扫过围坐的人:“各位都是各支挑出来的好手,路上估计也猜了不少,想知道此行到底来干嘛。”

他顿了顿,见众人都屏息盯着他,继续说道:“先前没说,是怕消息走漏——这太白山里藏的东西,不止咱们木家盯着。现在人到齐了,我先分队,再把目的、忌讳、该注意的都说清楚。”

他看向阿三:“阿三。”

“在!”阿三“噌”地一下直起腰,刚才那点疲惫仿佛瞬间没了,眼神亮得很。

“你带一队。”木老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劲,“木虎、木勇、木青、木寅,你们四个跟着你们阿三叔。”他目光落在那四个年轻小伙身上——个个身板结实,手背都有老茧,一看就是常年跟山打交道的。“阿三年纪大了,你们多照看他些。”

木虎四人齐齐应了声“是!”。

“你们从药山南坳入山。”木老从怀里摸出张泛黄的纸,递到阿三手里,“这上头是要找的药材,务必给我齐齐全全带回来。别瞧着这些药名普通,寻常地方长的不算数,必须是药山深处采的。只有这儿的水土灵气,才能催出药效。”

他又叮嘱道,“入了山别贪多,先顾着名单上的,要是运气好碰着奇珍异草,能拿就拿,拿不了就记着方位。真遇着危险,别硬扛,点香通知待援。还有,不管找没找齐,十天为限,到这儿汇合,不许迟。”

“遵命!”木虎四人站起身,对着木老抱拳。阿三把那张纸小心翼翼折好塞进贴身的口袋,又拍了拍心口,像是怕风刮走似的。

“木耀、木阳。”木老又点了两个名字。

“在!”两个汉子应声抬头。

“你们俩在这儿驻扎。”木老指了指脚边的空地,“搭两个隐蔽的帐篷,把带来的干粮、水都归置好,做接应。记住,藏好踪迹。这山脚下偶尔有采药人过,别让外人瞧见咱们在这儿,省得惹麻烦。”

“是!”

木老最后看向身边:“我带队。木婉清、萧逸华、木龙、木豹、木鹰,你们五个跟我走。”

萧逸华一直没说话,这时才微微颔首,从石头上站起身。他穿着件深灰的冲锋衣,袖口挽着,露出的手腕上没戴表,只缠着圈细细的红绳。木婉清先前还好奇问过,他只说是家里给的,避山里潮气的。

“遵命!”五人往前站了半步,齐声抱拳。

“都记着。”木老的声音沉了沉,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此行不会太平。太白山里不光有野兽精怪,说不定还有别的寻药队,真碰着事,记住四个字——以人为本。东西再金贵,也没人命要紧,实在不行,速速退回,别逞能。”

众人都严肃地点头。

木老这才说出了最关键的话:“我们这队,是去寻云中草圃。”

“云中草圃?”木婉清低低惊呼一声。她在祖祠的旧书里见过这名字,只说是太白山深处的一处灵地,藏在云雾里,寻常人寻不到,没想到竟是真的。

“正是。”木老点头,“要去取两样东西:“茯苓草”和“龙颜果”。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了点郑重,“但这草圃邪门得很,不是谁都能进的——必须八字阴阳相符才行。先前让各支报八字,算来算去,就你们五个合得上。”

他看向众人,眼神里带着警告:“切记,八字不符的人万万不能进。先前老辈人试过,轻的进去后,明明只待了片刻,出来却发现外面过了十年,头发都白了——这是时光流逝太快;重的……直接就没了踪迹,这就是道死身消。”

围坐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连萧逸华的眉头都微微蹙了蹙。谁也没想到,这灵地竟藏着这么大的凶险。

“还有一层。”木老继续说道,“一旦找到云中草圃的入口,必须留人守在外面。那入口怪得很,从里头打不开,得外面守着的人搭手,才能把通道稳住,不然就算进去了,也得困在里头出不来。”

这下连阿三都咂舌:“乖乖,这可真是……比当年去黑风口找“血灵芝”还悬。”

“天色不早了。”木老看了眼已经沉到山后的太阳,最后叮嘱道,“今天就在这儿就地驻扎。木耀、木阳赶紧搭帐篷,其他人拾掇拾掇,捡点干柴生火,夜里山里冷,别冻着。明天凌晨六点半准时出发,谁也别迟到。十天为限,不管成不成,都在这儿汇合。都记住了?”

“记住了!”众人齐声应道。

山风渐渐大了,吹得松枝呜呜作响,远处的雪山已经隐在暮色里,只剩个模糊的白影。木婉清往火堆边凑了凑,看着火星子往上飞,心里又惊又奇——云中草圃、茯苓草、龙颜果……还有那个沉默却实在的萧逸华,这趟太白山之行,怕是比爷爷说的“不太平”,还要热闹得多呢。她悄悄摸了摸腰间的药囊,指腹蹭过当归的绣纹,忽然觉得,这趟来对了。

夜色像浸了墨的棉絮,沉沉压在太白山的山坳上。木耀和木阳已经在岩石背风处搭好了三顶迷彩帐篷,篝火也燃得旺了,火星子噼啪往上跳,映得周围人脸庞忽明忽暗。木虎几个正用树枝串着干粮在火上烤,麦香混着松脂的焦气飘散开,倒压下了几分山里的寒气。

萧逸华蹲在火堆旁,手里捏着根细柴拨弄着火焰,目光却落在不远处——木婉清正跟着阿三看一张旧地图,手指在“药山南坳”的标记上点了点,不知在问什么。

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上的红绳,绳结是家里老人编的,说是用子午时的艾草汁泡过,能挡山里的阴邪气。

先前木老说“八字阴阳相符”时,他心里就咯噔了一下——他的八字是全阳。小时候村里的老道总说他“命里带山气,能入灵地”,当时只当是玩笑,没想到今儿竟真要应验。

“逸华。”木老忽然开口,萧逸华回过神,见木老正往他这边递水壶,“明儿入山要走栈道,夜里歇不好可扛不住。”

“谢木老。”萧逸华接过来,拧开喝了口,温水滑过喉咙,倒驱散了些怔忡。“我无碍,先前在川西跑过,走惯了山路。”

木老点点头,目光转向木婉清:“婉清,你那药囊里的“醒神香”带了吗?”

“带啦。”木婉清举了举腰间的囊袋,囊口露出半截黄纸包,“就是祖祠里存的那种,用薄荷和龙脑香捣的,说是进山遇着瘴气,点一支就能清神。”

“嗯。”木老的指腹在膝盖上的旧布纹里摩挲着,“太白山的“瘴气”和别处不同,不是毒虫吐的,是山里老树根积的阴气,缠上人会让人犯迷糊,分不清东西南北,严重了还会看见幻象——你那醒神香对付这个管用,但切记只能点半支,点多了会引着阴气往身上扑,反倒是祸事。”

木婉清赶紧点头:“记着啦爷爷。”

旁边的木鹰忽然插了句:“木老,那云中草圃真在云里头?咱们明儿是往山顶爬?”他是木家旁支的小辈,练过几年拳脚,性子最急,先前扛设备时就数他最卖力。

木老往火堆里添了块松柴,火光“腾”地亮了亮,照得他眼底的纹路更清了:“不在山顶,在“阴阳界”下头。”

“阴阳界?”好几人同时低呼。木婉清也愣了——她在《太白山志》里见过这名字,说那是道窄窄的山脊,一边是晴日朗照,一边是云雾翻涌,风从那边吹过来都是凉的,老辈人说那是“阳间阴间的界碑”。

“就是那儿。”木老的声音沉了沉,“草圃的入口开启藏在界碑下的石缝里,被云雾遮着,寻常人走过去都瞧不见。

但那地方风水邪性得很——山脊是“分水龙”的脊梁,石缝正对着“聚阴潭”,阴阳气在那儿拧成了麻花,八字不合的人往跟前一站,不用进草圃,先就被阴阳气撕得魂不守舍。”

他顿了顿,看向萧逸华五人:“你们五个八字阴中有阳,阳里带阴,正好能镇住那股拧劲。但明儿过阴阳界时,切记脚不能踩界碑的影子——那影子是“阴眼”,踩了会惊着山里的“土地”,它要是不高兴,往石缝里吹口气,咱们就找不着入口了。”

木龙摸着下巴接话:“土地?是说山神庙里供的那种?”他常年在山里采野药,遇着山神庙总不忘拜一拜。

“不全是。”木老摇头,“传闻太白山的“土地”不是泥塑的,是山根下活了千年的老土精,瞧着像块带纹路的石头,藏在阴阳界的矮树丛里。

它不害人,但护短得很——谁要是动了界碑旁的草木,它就往谁鞋里塞石子,让你走一步崴一下;要是惊扰了它的窝,它能引着山雾把人困三天三夜,直到你对着山磕头赔罪才肯放。”

众人听得心里发毛,木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那明儿咱们绕着走?”

“绕不开。”木老指了指地图,“阴阳界是去石缝的必经路,不过也不用怕。”他从怀里摸出个小布包,打开来,里面是五颗圆滚滚的东西,黑中带黄,看着像晒干的野枣。

“这是“土精豆”,是用太白山的腐叶土和蜂蜜熬的,明儿过界前,你们每人拿一颗攥在手心,土精闻着味儿,就知道是咱们木家的人,不会为难。”

萧逸华伸手接过一颗,土精豆入手温温的,还带着点甜香,捏在掌心竟像是有微弱的跳动,像极了活物的脉搏。

他心里暗惊——木家果然藏着门道,这些东西怕是外头万金都买不来的。

后半夜轮到萧逸华守夜,篝火已经弱了,只剩点火星子。他往火堆里添了些柴,刚直起身,就见帐篷旁的树影里晃了晃,木婉清抱着件厚外套走了出来。

“没睡着?”萧逸华问。

“嗯。”木婉清把外套往石头上一铺,挨着他坐下,往火堆里看了眼,“有点紧张,总想着那云中草圃——爷爷说茯苓草是长在千年茯苓上的,叶子是半透明的,夜里还会发光,真的假的?”

萧逸华想起先前在医书里看的记载,点头:“医书上记过类似的,说是“茯苓得山之精,草得茯苓之灵”,能治“癔症”,就是被阴气缠上的迷糊病。至于龙颜果……”他顿了顿,“只说是果形像人脸,红中带紫,具体的没细说。”

“爷爷说这两样东西凑齐了,能炼金丹。”木婉清的声音低了些,火光映得她眼尾泛着红,“我爹娘当年进山采“雪灵芝”,遇着雪崩……爷爷总说他们是被阴气迷了路,没真走,说不定能……”

萧逸华没接话,他知道木家的事——木婉清爹娘是十年前没的,当时整个木家都翻了秦岭找,最后只找着只药箱。

他默默从口袋里摸出块糖,是先前歇脚时买的水果糖,递过去:“含块糖,甜的能压心慌。”

木婉清接过来剥开糖纸,塞进嘴里,橘子味的甜意漫开,心里果然松快了些。她看着萧逸华的侧脸,火光在他下颌线投出淡淡的影,忽然觉得这人也没那么闷——至少他会在她鞋湿时递烘鞋器,会在她紧张时给糖吃。

“对了。”她忽然想起什么,“你腕上的红绳……是避什么的?我看你总捏着它。”

萧逸华低头看了眼手腕,红绳在火光下泛着暗哑的光:“家里老人说,还能避邪气——就是刚才木老说的那种,土精的窝、瘴气的源,红绳碰着会发烫,能提前预警。”

正说着,他腕上的红绳忽然热了一下,不算烫,却很明显。

萧逸华心里一紧,猛地抬头看向远处——那边的山坳里,不知何时起了雾,白茫茫的一片,正往这边飘过来,雾里还隐约有沙沙声,像是有人在拨草。

“怎么了?”木婉清也察觉到不对,攥紧了糖纸。

萧逸华没说话,抄起身边的精钢仗,目光死死盯着那片雾——那雾不对劲,寻常山雾是淡的,这雾却带着点灰,飘得也快,像是被什么东西赶着似的。

更怪的是,篝火的火星子原本往上飞,这会儿竟直直往下落,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连火苗都矮了半截。

“是“阴雾”。”帐篷里忽然传来木老的声音,木老披着外套走出来,手里捏着个罗盘,罗盘的指针正疯狂打转,“比预想的来得早!木婉清,点半支醒神香!萧逸华,把土精豆拿出来,攥紧了!”

木婉清手忙脚乱地摸出药囊,刚拆开黄纸包,就见那片灰雾已经飘到了离火堆十米远的地方,雾里忽然闪过个黑影,像个人弯着腰在跑,却没听见脚步声。

“别慌!”木老低喝一声,从怀里摸出张黄符,往火堆上一扔,符纸“轰”地燃起来,冒出股青烟,青烟直挺挺地往上冲,竟在半空挡出个无形的墙,灰雾撞在墙上,顿了顿,又往两边绕。

可那雾里的黑影却没停,“嗖”地一下从雾里窜出来,直扑木婉清——那黑影看着像个小孩,却没脸,脑袋光秃秃的,手里还抓着把枯草。

“小心!”萧逸华一把将木婉清拉到身后,举仗就劈,仗风砍在黑影身上,竟没见血,只听“嗤”的一声,黑影像团烟似的散了,却又在三米外重新聚起来,依旧直勾勾地往这边瞅。

“是“山伥”!”阿三也被惊醒了,举着拐杖就往外冲,“是被山里阴气缠死的人变的!怕火!”

木虎几个也醒了,赶紧往火堆里添柴,篝火“腾”地烧得旺了,火星子噼里啪啦往外溅。

那山伥被火光一燎,发出阵尖细的叫声,往后退了退,却没走,还在雾里打转,像是在等什么。

木老盯着罗盘,眉头拧成了疙瘩:“不对,它不是来害人的,是来报信的——阴雾来得蹊跷,怕是有人这里动了手脚,想抢在咱们前头找草圃!”

话音刚落,远处忽然传来声闷响,像是石头滚下山崖。萧逸华腕上的红绳又烫了起来,这次比刚才更甚,竟有些灼人。

他抬头看去,只见那片灰雾忽然往回退,退得极快,眨眼就缩进山坳里,连带着那个山伥也没了影。

篝火重新平稳下来,火星子又开始往上飞。木婉清攥着半支没点的醒神香,手心全是汗:“爷爷……刚才那是……”

木老把罗盘揣回怀里,脸色沉得厉害:“是有人在引阴雾开路——想借阴气冲开草圃的入口。”他看向东方,天边已经泛白,“不能等了,提前出发!六点就走,必须赶在他们前头到阴阳界!”

众人不敢耽搁,赶紧收拾东西。萧逸华帮木婉清拎起药箱,指尖碰着箱底,忽然觉得箱身有点凉——像是刚才那山伥散的时候,有股寒气沾了上来。

他低头看了眼腕上的红绳,红绳的颜色似乎深了些,还在微微发烫,像是在无声地预警:这趟入山,怕是比木老说的“不太平”,要凶险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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