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及时的溶栓,花了俩小时,溶栓效果很好,辉子睁开了眼睛,被转回了普通病房。小雪和小雨守在床边,一刻都不愿离开。
都到了晚上十点,辉子劝小雨回家了。
小雨说:“爸,您可吓死我了。”辉子轻轻拍着女儿的背,虚弱地说:“傻孩子,爸没事。你考研作品集准备得怎么样了?”女儿强忍着泪水,点头说:“爸,您好好养病。我作品集16日就开始了,老师会陪我们练习十个作品呢,您就放心吧。”
晚上十点多的街上,过往的人很少了,灯高路黑,有点吓人,小雨只身一人,担心遇到不好的司机没敢打车,就扫了一辆自行车,虽说不太远,但是也是有十来公里的距离,尤其是夜里,路上没有几个行人,小雨的心七上八跳的,脚下蹬的飞快…
医院的大夫几分钟就过来一趟看辉子的状态,他的左腿,三两分钟能抬起来,三两分钟又抬不起来了,到了快十一点时,他浑身燥热,说小雪:“你咋不管我呀?”辉子想让小雪去车里拿手持小电扇,可是不能离开人呀,小雪只能拿着纸板哥给辉子扇。
大夫再次抬辉子的腿时,已经有点硬了,打不了弯儿。大夫拿着溶栓介入手术的单子,让小雪签字,从手术台上下来的成功率是30-40%。
小雪的头如五雷轰顶!
大夫说:这个是比较积极的治疗方案,没有别的办法。
签完字的小雪,如霜打的茄子,浑身都是软的。她突然意识到,辉子的病不是普通的小病,手术的生存率这么低,意味着,辉子真的有可能就从手术台上下不来了。
她穿梭在主任办公室、主治大夫和护士办公室,泪水已经停不下来。安顿好了辉子,所有的手术签完字,小雪开始在大脑过一遍,家人的名单,哥哥、三哥…
哥哥从安徽买好了票,三哥安排在当地的两个侄子打车过来,三哥从河南郑州直接开车来北京。
手术五小时,时间来到了次日的凌晨5点16分。
我跟大昊大淼穿上鞋套,进入了手术室,辉子已经是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浑身插满了管,浑身麻醉后还在嗜睡状态中。
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戴着呼吸机,呼吸已经平稳了。窗外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小雪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轻轻握着辉子的手,生怕弄疼了他。小雨则站在窗前,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病床上的爸爸。
医生说病情非常严重,有4-8天的水肿期,是危及生命的。小雪眼泪婆娑轻声说,手指轻轻抚过辉子额前的碎发,赶紧睁开眼睛,赶紧好起来吧,回家后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排骨。
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但此刻却让人觉得安心。护士推着小车进来换药,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放轻了动作。你们家感情真好,她笑着说,病人恢复得快,多亏了家人的陪伴和照顾。
小雪帮辉子掖了掖被角,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她想起那天接到电话时的惊慌,现在终于能松一口气。小雨从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倒出温热的红枣水递给小雪:妈特意熬的,说补气血。
小雪慢慢喝着,温热的水流进胃里,整个人都暖了起来。她看着围在床边的家人,突然觉得这场病似乎也不全是坏事。至少让她更清楚地感受到,我们是被这样深深爱着的。
窗外传来孩子们嬉戏的声音,远处隐约能听见救护车的鸣笛。但病房里却像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点滴瓶里药水落下的滴答声。小雪注意到辉子有些困倦,便示意小雨把窗帘拉上一些。
睡会儿吧,她轻声说,我们就在这儿陪着你。
辉子不知道能不能听到,他的眼皮渐渐变得沉重。在陷入梦乡前,他模糊地感觉到有人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温暖而坚定。他知道,无论发生什么,这两个最重要的人都会一直守在他身边。这份安心让他终于能放松下来,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