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
陈甘二头顶的旋涡已经消失,陈甘二也取下了脸上的面具,靠在山洞的墙壁旁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他看着眼前那如死狗般的刘淼,语气虚弱道:
“你狗日的还活着吗?你这不是想压制污染,是特么想害死我吧。”
过了半晌,躺在地上的刘淼忽然动了一下,然后缓缓坐了起来。
要不是此刻陈兴夜也没什么力气,且还想知道关于图腾木令之秘,他真想上前一拳锤死这个家伙。
刘淼缓缓坐起身来,声音干涩道:
“刚刚那是什么?”
陈甘二听到这句话便来气,“我还想问你刚刚那是什么呢?忽然就从你身后钻出来了,我都没敢去看。”
刘淼语气平静道:
“那是木令背后那存在的投影,你应该庆幸祂第一时间没有杀你,不然你不可能活着。”
听到这话,陈甘二要不是现在精疲力尽,他真想起身踢死刘淼。
“所以你让我帮你压制污染,只是一个陷阱?”
刘淼轻轻摇头道:
“自然不是,我起初只是想通过亡海传讯碑与你岛交易一些药物,用于压制污染。”
“我也没想到,你会来,且还引起了祂的注意。”
“刚刚那金光是什么?为何能让祂的投影退去。”
陈甘二自然不会告知刘淼陈氏祭灵之事,只是道:
“你他娘的少管,总之我帮你压制住了污染不是?”
“早知道如此凶险,我就不该来。”
“我刚来之时,你为何不与我说压制这污染会如此危险?”
刘淼呵呵笑道:
“要是我失了神智,与死无异,临走时能拉一故友垫背,也值了。”
陈甘二怒骂道:
“真是疯子,我看你神智已经被污染了,我觉得我不该救你,就该让你自生自灭。”
陈甘二正火气上头之时,下一刻却听到刘淼道:
“你知道听泉岛上这图腾木令,是如何来的吗。”
陈甘二自然不知道,也有些好奇这木令的来历,所以并没有接话。
刘淼接着道:
“我父亲也是修行者,虽然修为低,但也是听泉岛为数不多的修行者之一。”
“在某次接岸掠夺时,他与刘石邢登上了某座接岸的岛屿,我父亲便再也没有回来。”
“后来我才知道,那座接岸的岛屿乃是邪岛,整座岛民皆祭拜诡异,祭拜的诡异正是我这图腾木令背后的存在。”
“我父亲以及其他上岛的仆从,都被刘石邢献祭给了那诡异,这才得来这道图腾木令。”
陈甘二忍不住的问道:
“那座祭拜诡异岛屿的岛民们呢?”
刘淼道:
“自然是全部被我族父献祭给了诡异。”
“哈哈,这图腾木令也会择人而栖,我杀了我族父,也就自然到了我身上。”
“刚刚那投影没有第一杀你,说不定就是想选你作为持令人呢。”
陈甘二眯着眼道:
“你想跟我说的秘密就是这些吗?我对你的家族史并不感兴趣。”
刘淼缓缓爬起,又坐到了那张漆黑的椅子上:
“在你没来之前,我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
“哦,就是刚刚那投影出现,我在空中根本控制不了自己身躯的状态。”
“在那时候,我总觉得我就是诡异,听到了很多不该听到隐秘。”
“这也是我被污染得如此严重的原因之一。”
陈甘二有些不理解,“诡异之间会有交流?你听到的又是谁的声音。”
刘淼呵呵笑道:
“甘二兄都能穿越灰雾了,何必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陈甘二并没有因为刘淼骂他蠢而生气,因为是他突然想到。
他携残布穿越灰雾时总是听到一些古怪的呢喃,不过身处于灰雾他必须丢弃杂念,一心只能想要去都岛屿。
可事实上,只要靠近灰雾,或者在接岸之夜出门都有可能听到那些不该听的声音。
刘淼见陈甘二恍然的表情,这才道:
“没错,我浑浑噩噩丢失神智之时,听到了,那些平日不能听的声音。”
“不怕告诉你,在今日之前,我已经很多次丢失神智了,若是你今日不来,我怕是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陈甘二咽了一口口水,“你听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吗。”
刘淼的话此时就像恶魔的低语,让人恐惧,又让人忍不住好奇。
只听刘淼低声道:
“我听到了很多,其中便有,亡海接岸规则终有一日会混乱,会失去正常接岸秩序。”
“我还听到了,灰雾中的那些存在,想挤破了头降临到某些岛上,祂们在害怕什么,又在期待什么……”
随着刘淼的话语落下,他那刚刚变成黑色的眼睛,隐隐约约又有泛红的迹象,空气中又有开始有些压抑。
陈甘二忽然大喝道:
“停,你找死,我可不敢陪你找死。”
此前陈甘二在探知排名第九的岛屿时,就弄出了心理阴影,他知道有些存在,有些秘密,是他所不能承受的。
不过听了刘淼几句话,陈甘二便止不住的开始大口喘起粗气来。
他那脸上被风干的汗水,又再度流了出来。
随着刘淼停下话语声,空气中那令人不安的压抑感也随之消失。
怪不得这刘淼能多次丢失神智,这家伙就是个疯子,这种隐秘都敢去探听。
也亏得此人毅力远超常人,还能恢复过来,一般人或许早已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疯子。
陈甘二叹道,“你能将听泉岛发展至此,也不值得奇怪了。”
“你身上的污染只是暂时压制了,但身上的伤可能恢复不了。”
神态语气恢复了正常的刘淼,无所谓道:
“只要我晋升筑基,肌肤之伤便不可致命,只要我能压制污染到晋升筑基便可。”
陈甘二摇头道:
“晋升筑基何其艰难,光是能让人晋升筑基的灵物就难以找寻。”
刘淼露出怪异笑容道:
“晋升筑基之物难寻,那就自己造啊!”
“甘二兄可曾看到我那座附属岛,那些来犯我听泉岛之人,我一个没放过……全带到那里杀了,放干了血液。”
陈甘二一时间有些目瞪口呆,他此前在听泉岛附近看到的那座红色的附属岛,竟是被血液染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