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怪事件的余波仍在城堡内回荡,但林晚的生活却被卷入了一场更为隐秘、也更加危险的博弈——与斯内普教授的“课外辅导”逐渐演变成一场意志与智慧的较量。
斯内普显然不满足于仅仅记录灵力对魔药材料的温和影响。他开始引入一些性质极其不稳定、甚至带有轻微黑暗属性的魔法材料,要求林晚尝试用灵力进行“引导”或“压制”。这些材料往往魔力暴躁,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爆炸或精神污染。
“月影蝙蝠的干涸眼泪,对精神魔力有强烈的腐蚀性。”斯内普将一小瓶闪烁着不祥幽光的黑色粉末推到林晚面前,声音低沉,“尝试用你的‘灵力’包裹它,观察其内部魔力结构的稳定性变化。记录下任何能量逸散或反噬的迹象。”
林晚看着那瓶粉末,灵力本能地传来强烈的排斥与预警。她知道,这已远远超出了“辅导”的范畴,更像是一场危险的实验,斯内普在试探她能力的极限,甚至……底线。
她深吸一口气,没有立刻动手。她抬起眼,看向斯内普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语气平静:“教授,这种材料的危险性远超之前的范畴。我需要知道,这种程度的研究,是否在邓布利多校长的许可范围内?”
她直接将邓布利克拉了出来,既是保护自己,也是一种试探。
斯内普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更加冰冷。他紧紧盯着林晚,仿佛要将她看穿。
“你认为,”他缓缓开口,每个字都像是淬了冰,“我需要向任何人汇报我的研究内容?还是说,你对自己的‘天赋’并没有足够的掌控力,以至于畏惧挑战?”
激将法。林晚心中冷笑。她没有被激怒,反而更加冷静。
“晚儿只是认为,任何研究都应在可控的范围内进行,避免不必要的风险,尤其是可能危及研究者乃至他人的风险。”她不着痕迹地强调了他人的安全,暗示他不能拿她当纯粹的小白鼠。
两人在昏暗的魔药教室里对峙着,空气中弥漫着药材的苦涩与无声的硝烟。蜡烛的火苗在斯内普漆黑的眼中跳跃,映照出他内心翻涌的波澜——对未知力量的渴求,对邓布利多布局的忌惮,以及对眼前这个女孩难以掌控的恼怒。
最终,斯内普猛地一挥魔杖,将那瓶危险的粉末收了回去。
“今天的辅导到此为止。”他背过身,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刻板,“下周,准备处理‘哭泣桃金娘’眼泪中提取的忧郁精华。那需要更精细的‘安抚’技巧。”
他没有放弃,但暂时退让了。林晚知道,这只是休战,而非结束。她恭敬地行礼告退,后背却已微微汗湿。与斯内普的周旋,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当她返回公共休息室时,发现气氛有些异样。卢修斯独自坐在壁炉旁最偏僻的角落里,手中捏着一封已被揉皱的信件,脸色阴沉得可怕,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让周围几米内无人敢靠近。
林晚走到他身边坐下,轻声问道:“怎么了?”
卢修斯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将手中的信纸递给她。信纸是马尔福家族特制的,但上面的字迹潦草而激动,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来自他的父亲,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
信中严厉斥责了卢修斯近期的一系列“出格”行为: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东方女巫”多次与诺特家族交恶;在学院内推行“离经叛道”的言论;甚至在巨怪事件中“过度维护”林晚,导致马尔福家族成为纯血圈子里的笑柄和靶子。信的最后,阿布拉克萨斯下达了最后通牒:立刻与林晚划清界限,公开道歉并修复与诺特家族的关系,否则将考虑“重新评估”他的继承人资格。
冰冷的文字如同利刃,切割着卢修斯紧绷的神经。他紧紧攥着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灰蓝色的眼眸中翻涌着愤怒、屈辱,以及一丝深埋的、对家族期待的彻底失望。
“他永远不明白……”卢修斯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近乎破碎的嘲讽,“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危险,不明白固守那条破船只会一起沉没!在他眼里,家族的颜面比真相和未来更重要!”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达对父亲的不满。林晚看着他痛苦挣扎的模样,心中涌起一阵刺痛。她伸出手,轻轻覆在他紧握的拳头上。
“你不需要向他证明什么,卢修斯。”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坚定的力量,“你只需要向你自己证明,你的选择是正确的。马尔福家族的未来,不应该由过去的幽灵来决定。”
卢修斯猛地抬起头,看向她。炉火在他眼中跳跃,映照出她清澈而坚定的目光。那一刻,他仿佛在她眼中看到了另一种可能性,一种挣脱枷锁、掌控自己命运的光芒。
他反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让她感到疼痛,但那疼痛中却传递着一种决绝的依靠。
“我不会回头。”他低声说,每一个字都像是誓言,“无论他是否理解,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父与子的决裂,在这一刻,因理念的差异和对未来的不同选择,变得无可挽回。卢修斯·马尔福,这个曾经以家族荣耀为一切的少年,终于在他选择的道路与他出身的枷锁之间,做出了最终的抉择。
壁炉中的火焰噼啪作响,映照着两人紧握的双手和眼中相同的坚定。城堡外的风雨似乎更加猛烈了,但在这幽暗的地窖一隅,两颗背离了原有轨迹的心,却靠得前所未有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