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无涯的身影从黑色旋涡中完全浮现，他脸色苍白如纸，左臂空荡荡的衣袖随风飘荡，显然是上次天枢峰之战留下的创伤未愈。但那双眼睛——怨毒、贪婪、疯狂，如同九幽厉鬼，死死盯着扶苏手中的天剑令。
“交出天剑令，留你全尸。”幽无涯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仿佛浸透着血与恨。
他身后，三道元婴初期的幽冥宗长老呈三角站位，气息阴冷如冰。更远处，剑冢入口方向传来阵阵轰鸣，无数黑影如潮水般涌入——足足数百名幽冥宗修士，其中金丹期不下五十，筑基期更是密密麻麻。
显然，幽冥宗对万剑冢志在必得，几乎倾巢而出。
“幽宗主还真是记吃不记打。”扶苏神色平静，将天剑令收入怀中，“上次断你一臂，看来教训还不够。”
幽无涯眼中猩红光芒一闪：“若非你侥幸得了混沌传承，就凭你一个元婴初期，也配在本座面前嚣张？”
他不再废话，右手一挥：“杀！一个不留！”
三道幽冥宗长老瞬间暴起，化作三道黑光，分别扑向离炎、萧辰、星璇。显然，他们打算先剪除扶苏的羽翼，再合力围攻。
“找死！”离炎怒喝，火焰长剑燃起滔天烈焰，迎向一名黑袍长老。
萧辰裂天剑诀全力施展，剑罡如龙，与另一名灰袍长老战在一处。
星璇星辰之力爆发，眉心印记亮起，星光化作无数光针，与第三名白袍长老的幽冥死气激烈碰撞。
林芷萱修为较低，但在百艺峰修炼的防护阵法与丹药此刻派上用场。她迅速布下一座“四象护灵阵”，勉强抵挡住外围筑基修士的围攻。
而扶苏面前，幽无涯缓缓拔出腰间漆黑长剑。
此剑长约四尺，剑身薄如蝉翼，通体漆黑，剑脊处有一道血色凹槽，仿佛饮过无数鲜血。剑一出鞘，整个剑冢的温度都骤降几分，无数插在地上的残剑嗡嗡震颤，似在恐惧。
“此剑名‘噬魂’，随我征战百年，饮血无数。”幽无涯轻抚剑身，眼中闪过痴迷，“今日，它将以你的混沌之血，证我幽冥大道！”
话音未落，他身形已消失在原地。
扶苏瞳孔微缩——好快！
混沌元婴全力运转，神识如网散开，捕捉到一道几乎透明的残影从左侧袭来。
归墟剑横挡。
“铛——！！！”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中，两剑碰撞处爆发出刺目的黑灰光芒。扶苏身形微晃，幽无涯则倒退三步，眼中闪过惊异。
“你的力量……比上次强了不止一倍！”幽无涯咬牙，“看来万剑归宗试炼，让你得了不少好处。”
扶苏不答，归墟剑轻颤，灰蒙蒙的剑气吞吐不定。他能感觉到，幽无涯虽然伤势未愈，但实力依旧恐怖，尤其是那柄噬魂剑，散发着诡异的吸魂之力，若非混沌元婴护体，寻常元婴修士的神魂都要被其影响。
“不过，你以为这就够了？”幽无涯狞笑，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噬魂剑上。
剑身血槽瞬间亮起，如同活过来般蠕动。无数怨魂的哀嚎从剑中传出，剑冢中残留的剑意、杀气、死气，都被疯狂吸引，融入剑身。
“幽冥血祭·万魂噬天！”
噬魂剑斩下，一道漆黑的剑罡呼啸而出。剑罡中，无数怨魂面孔扭曲嘶吼，散发着吞噬一切生机与神魂的恐怖气息。
这一剑，已触摸到了化神期的边缘！
扶苏神色凝重，归墟剑高举，混沌元婴之力毫无保留地注入剑身。
“归源二式——混沌初开。”
剑锋斩落，灰蒙蒙的剑气不再内敛，而是轰然爆发，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缕光，要将一切黑暗与混乱重归混沌。
黑灰两道剑罡在半空轰然对撞。
没有巨响，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仿佛世界崩碎般的“咔嚓”声。
以碰撞点为中心，空间如同镜面般出现无数裂痕。剑冢中插着的无数残剑，在这股冲击波下纷纷炸裂，化为齑粉。
离炎、萧辰、星璇等人也被波及，各自震退，气血翻涌。
“不好！剑冢要塌了！”离炎脸色大变。
“走！”扶苏低喝，身形一闪，抓住林芷萱，朝着剑冢深处疾驰。
离炎、萧辰、星璇紧随其后。
幽无涯怒吼：“追！”
幽冥宗修士如潮水般涌来。
剑冢深处，空间越发狭窄，通道纵横交错，如同迷宫。无数残剑插在岩壁上，散发着幽幽剑光，隐约可见当年天剑宗的辉煌。
“这边！”星璇忽然指向左侧通道，“我感应到强烈的星辰波动，那里可能有出口。”
五人冲入通道，身后幽冥宗的追杀声越来越近。
通道尽头，是一座巨大的石窟。石窟中央，有一座古老的传送阵，阵基由九柄石剑组成，剑尖指向中央的圆形平台。
“是传送阵！”林芷萱惊喜。
“快启动！”离炎回头望去，幽冥宗修士已追至百丈外。
扶苏目光扫过传送阵，阵基上的九柄石剑，分别对应着九种剑意——正是万剑归宗试炼中的九剑。
“需要九种剑意同时注入，才能激活。”他沉声道。
“我来烈火真意！”离炎率先出手，一道赤红剑光射入代表烈火真意的石剑。
“庚金真意！”萧辰剑罡如金，注入庚金石剑。
“光明真意。”星璇星光凝聚，注入光明石剑。
扶苏则同时催动混沌元婴，分化出九缕剑气——烈火、厚土、庚金、青木、玄水、寒冰、雷霆、黑暗、光明，九种剑意齐发，同时注入九柄石剑。
石剑震颤，剑身亮起各色光芒。
九色光芒汇聚于中央平台，形成一个旋转的光门。
“走！”扶苏喝道。
五人先后冲入光门。
就在最后一人——林芷萱即将踏入的刹那，一道漆黑剑罡破空而来，直刺她后心！
是幽无涯！他竟不顾一切，强行突破剑冢禁制，追到了石窟！
“芷萱！”扶苏瞳孔骤缩，想要回身救援，但已来不及。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星辉屏障瞬间凝聚，挡在林芷萱身后。
是星璇！她在踏入光门的前一刻，强行转身，燃烧星辰本源，为林芷萱挡下了这一剑！
“噗嗤——”
漆黑剑罡穿透星辉屏障，余势不减，刺入星璇左肩！
血花飞溅。
星璇闷哼一声，脸色瞬间苍白如纸，但她咬牙，反手一掌将林芷萱推入光门。
“星璇姐姐！”林芷萱惊呼，却已落入光门之中。
“找死！”幽无涯狞笑，噬魂剑再斩。
但这一次，扶苏的剑已经到了。
归墟剑如灰色闪电，后发先至，斩在噬魂剑上。
“铛！”
两剑碰撞，幽无涯被震退三步，扶苏则借势后退，一把抓住星璇，冲入光门。
光门剧烈闪烁，随后轰然闭合。
幽无涯一剑斩在空处，将传送阵斩得四分五裂。
“宗主，传送阵毁了。”一名长老低声道。
“无妨。”幽无涯擦去嘴角血迹，眼中寒光闪烁，“他们逃不远。这天剑令……迟早是我的。”
他转身看向破碎的传送阵，忽然笑了：“不过，他们以为逃出生天，却不知……那传送阵通向的地方，比剑冢更危险。”
“宗主的意思是……”
“那传送阵，通向天剑宗真正的禁地——‘剑渊’。”幽无涯冷笑，“剑渊深处，埋葬着天剑宗最大的秘密，也囚禁着……上古时期最可怕的剑魔。”
他望向光门消失的方向，眼中满是残忍：
“扶苏，我在剑渊出口等你。希望到时候，你还能活着出来。”
……
天旋地转。
扶苏抱着重伤的星璇，从光门中跌落。
四周是一片无尽的黑暗，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令人窒息的剑气。那剑气不同于剑冢中的纯粹，而是充满了暴戾、疯狂、毁灭的意志。
“这是……什么地方？”离炎警惕地环顾四周。
萧辰握紧剑柄：“好可怕的剑意……这里每一缕剑气，都蕴含着疯狂的杀念。”
林芷萱连忙查看星璇的伤势，脸色顿时难看：“星璇姐姐的伤口被幽冥死气侵蚀，正在向心脉蔓延。必须尽快祛除死气，否则……”
扶苏将星璇轻轻放下，左手按在她左肩伤口处，混沌元婴之力缓缓注入。
灰蒙蒙的混沌之气如同最精密的手术刀，将伤口处的幽冥死气一丝丝剥离、吞噬、净化。但幽无涯的噬魂剑歹毒无比，死气已侵入经脉深处，需要时间。
“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扶苏沉声道。
五人摸索着前行。
黑暗中，隐约可见无数剑形黑影悬浮——那是完全由剑气凝聚而成的“剑煞”。这些剑煞感应到生人气息，纷纷躁动，发出刺耳的剑鸣。
“小心，别惊动它们。”离炎低声道。
但已经晚了。
一道剑煞如毒蛇般袭来，直刺离炎面门。
离炎火焰长剑一挥，将其斩碎。但破碎的剑煞并未消散，反而化作更多细小剑煞，铺天盖地涌来。
“糟了，这些剑煞会分裂！”萧辰厉喝，裂天剑诀展开，剑罡如网，将袭来的剑煞一一绞碎。
但剑煞实在太多，杀之不尽。更可怕的是，战斗的波动引来了更多剑煞，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这样下去不行！”星璇挣扎着站起，虽然脸色苍白，却咬牙催动星辰之力，“我来布阵。”
她双手结印，眉心的星辰印记亮起，星光如丝，在五人周围交织成一座简易的“星罗剑阵”。剑阵虽不完整，却暂时挡住了剑煞的围攻。
“坚持不了多久。”星璇喘息道，肩头的伤口又有黑血渗出。
扶苏眼神一冷，归墟剑高举。
“既然躲不过，那就杀出一条路。”
剑身灰光大盛，混沌元婴之力毫无保留地注入。
“归源三式——万法归墟。”
剑锋斩落，灰蒙蒙的剑气如潮水般扩散，所过之处，所有剑煞如同被橡皮擦抹去，无声无息地消散。
不是斩碎，而是——彻底归于虚无。
一剑清空百丈！
离炎、萧辰看得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剑法？简直如同天罚！
“走！”扶苏收剑，脸色微微发白。这一式消耗极大，即便以混沌元婴的浑厚，也最多施展三次。
五人迅速穿过清空的区域，前方隐约可见一处天然洞穴。
洞穴入口狭小，仅容一人通过。但洞穴内却别有洞天——方圆十丈，地面平整，岩壁上镶嵌着几颗夜明珠，散发着柔和光芒。
最令人惊讶的是，洞穴中央，竟有一口小小的泉眼。泉眼汩汩涌出清澈的泉水，泉水散发着淡淡的灵韵，竟能压制周围的疯狂剑气。
“这是……‘剑心泉’？”离炎惊讶，“传说中只有剑意纯粹之地，才会孕育出的灵泉。饮之可明心见性，洗涤剑心。”
“先疗伤。”扶苏将星璇扶到泉边。
林芷萱取出丹药，配合剑心泉水，为星璇清洗伤口、祛除余毒。扶苏则以混沌之力辅助，双管齐下。
半日后，星璇伤口处的黑气终于祛除干净，脸色也恢复了一丝红润。但她的星辰本源再次受损，需要长时间静养。
“暂时安全了。”离炎在洞口布下隐匿阵法，“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感觉比剑冢危险十倍。”
扶苏盘坐泉边，取出天剑令，仔细端详。
青铜令牌入手温润，正面“天”字苍劲有力，背面“剑”字锋芒内敛。令牌内部，隐约有一道微弱却坚韧的剑意流转，与整个剑渊的疯狂剑气截然不同。
“这令牌……似乎在指引着什么。”他喃喃道。
话音刚落，天剑令忽然微微震颤，令牌表面的“天”“剑”二字同时亮起，投射出一幅虚幻的地图。
地图上，标注着五个光点——他们此刻所在的位置是边缘一个光点。而地图中央，则是一个巨大的红色光点，旁边标注着三个小字：
“剑魔冢”。
“剑魔冢……”离炎倒吸一口冷气，“传说天剑宗覆灭的真正原因，便是镇压在宗门禁地的一尊上古剑魔失控，屠戮全宗。难道……那剑魔就被镇压在这里？”
“很有可能。”扶苏神色凝重，“而且，天剑令指引的方向，正是剑魔冢。”
他看向众人：“我们是继续前进，还是另寻出路？”
萧辰毫不犹豫：“既然来了，岂能空手而归？剑魔冢虽危险，但也是机缘。”
离炎犹豫片刻，也点头：“我焚天谷与幽冥宗势不两立。若能让幽冥宗得不到天剑令，冒险也值得。”
星璇轻声道：“我听你的。”
林芷萱则担忧道：“可是星璇姐姐的伤……”
“无妨。”星璇摇头，“我有星辰之力护体，加上剑心泉的滋养，已无大碍。只是暂时不能全力出手。”
扶苏沉思良久，最终做出决定：“我们去剑魔冢。但记住，此行只为探查，若有危险，立刻撤退。”
他将天剑令收起，令牌的光芒缓缓收敛。
“休息一晚，明早出发。”
……
夜深，剑渊无日月，只有永恒的黑暗与剑气呼啸。
洞穴内，剑心泉汩汩流淌，散发着宁静的灵韵。
扶苏盘坐泉边，闭目调息。混沌元婴缓缓旋转，吞吐着剑渊中狂暴的剑气，将其转化为精纯的混沌之力。
忽然，他心有所感，睁开双眼。
洞穴一角，星璇不知何时已醒来，正静静望着他。
“怎么不休息？”扶苏轻声问。
“睡不着。”星璇走到泉边，与他并肩而坐，“在想一些事情。”
泉水映照着她的侧脸，苍白却依旧绝美。
“想什么？”
“想星陨古族的命运，想幽无涯，想……你。”星璇转头看他，“扶苏，你究竟来自哪里？为何会拥有混沌之息？又为何……总能卷入这些旋涡之中？”
扶苏沉默片刻，缓缓道：“我来自一个很远的地方，远到……无法回去。至于混沌之息，是机缘巧合，也是命中注定。”
他顿了顿：“至于为何卷入这些漩涡——或许，这就是我的道。在漩涡中挣扎，在绝境中求生，在黑暗中……点亮一盏灯。”
星璇看着他，忽然笑了，那笑容如星光般璀璨，却又带着一丝苦涩：“你知道吗？在星陨古族的预言中，混沌之子的出现，意味着天地大变，万族争锋。而你……很可能就是那个混沌之子。”
“混沌之子？”扶苏皱眉，“剑冢中的剑老也提过这个词。”
“我族古籍记载，每隔一段漫长岁月，混沌大道会显化‘种子’，降临世间。这些种子可能是一缕气、一件物、或是一个人。”星璇轻声道，“混沌之子往往肩负着平衡阴阳、调和万道的使命，但也会因此……卷入无数因果，历经万般劫难。”
她看向扶苏：“若你真是混沌之子，那么你来到此界，绝非偶然。你体内的混沌之息、得到的世界树残枝、乃至与幽冥宗、暗域的纠葛……可能都是早已注定的命运。”
扶苏摇头：“我不信命。”
“我也不信。”星璇微笑，“所以，无论你是不是混沌之子，无论未来有多少劫难，我都会陪你走下去。”
她伸手，轻轻握住扶苏的手。
掌心冰凉，却带着坚定的温度。
扶苏心中微震，看着她清澈的眼眸，一时无言。
洞穴内，剑心泉汩汩流淌，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许久，扶苏才轻声道：“谢谢你，星璇。”
“该说谢谢的是我。”星璇松开手，转头望向洞穴外的黑暗，“若不是你，我早已死在幽无涯手中。若不是你，星陨古族的诅咒也无法打破。”
她顿了顿：“等此间事了，我想回一趟星陨古族的祖地。那里……或许有彻底解决‘双子星诅咒’的方法。”
“我陪你。”扶苏道。
星璇点头，没有再说话。
两人静静坐着，听着剑渊中永不停歇的剑气呼啸，听着剑心泉汩汩流淌，听着彼此的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星璇忽然轻声道：“扶苏，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离开……”
“不会的。”扶苏打断她，“只要我还在，就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将你从我身边带走。”
星璇怔怔看着他，眼中泛起泪光，却笑了：“好。”
她起身，走向自己的角落：“晚安，扶苏。”
“晚安。”
扶苏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自己对星璇的感情，已不仅仅是同伴之谊。但林芷萱的情意，他也无法忽视。
感情之事，终究难解。
他摇摇头，将这些杂念压下，重新闭目调息。
当务之急，是闯出剑渊，解决幽冥宗的威胁。
至于其他……以后再说吧。
……
次日，五人休整完毕，精神饱满。
扶苏按照天剑令的指引，带着众人朝着剑魔冢方向前进。
剑渊深处，剑气越发狂暴，剑煞也越发密集。但有了昨日的经验，五人配合默契，扶苏以归墟剑开道，离炎、萧辰两侧护卫，星璇以星光指引方向，林芷萱则负责治疗与辅助。
一路且战且行，半日后，前方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峡谷。
峡谷两侧岩壁高达千丈，光滑如镜，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剑痕。每一道剑痕都蕴含着不同的剑意，有的大气磅礴，有的诡谲阴险，有的疯狂暴戾……
而峡谷尽头，是一座完全由白骨堆砌而成的祭坛。
祭坛高达九层，每一层都插满了各式各样的剑——有完整的长剑，有断裂的残剑，有锈迹斑斑的古剑，也有灵光流转的法剑。
而在祭坛顶端，悬浮着一柄——通体血红、剑身扭曲、仿佛由无数血管与骨骼交织而成的……魔剑！
魔剑周围，黑红魔气翻腾，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旋涡中，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面孔嘶吼挣扎，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疯狂与怨恨。
“那就是……剑魔？”离炎脸色发白。
扶苏握紧天剑令，令牌此刻剧烈震颤，仿佛要脱手飞出。
而祭坛下方，一道身影缓缓转身。
那人身穿破烂的白袍，头发花白，面容苍老，但一双眼睛——却如同两团燃烧的黑色火焰，疯狂、暴戾、毁灭！
“终于……来了……”老者开口，声音嘶哑如同金属摩擦，“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人……带来了天剑令……”
他伸出干枯的手，指向扶苏：
“把令牌……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