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昂表面上没什么变化。
只有傅年知道。
陈默的话语,激起了里昂的一些记忆。
也就是原主对里昂的态度。
以及打骂和羞辱。
他捏着茶杯的手都用力得有些泛白。
亚历克斯更是把愤怒表现在脸上。
本就有些严肃到吓虫的脸。
现在更是黑云密布。
阿德看向亚历克斯:“雌兄,你也不想有更多的雌虫像严副官一样吧。”
亚历克斯像是被说到痛处。
眼中的心痛明晃晃的。
他果断道:“可以,我帮你。”
里昂也跟着附和:“我也。”
陈默这时看向一言不发的傅年:“阁下你呢?”
傅年笑着搂住里昂的腰:“夫夫当然得同心了。”
几只雌虫都在思考傅年说的夫夫是什么意思。
陈默却听懂了。
他看向傅年的眼神格外炙热。
不像是之前那样严肃沉稳。
陈默:“您,不,你是。”
陈默没把话说完,傅年也能听懂。
他点了点头。
陈默:“我就说,你怎么这么特别,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几只雌虫看着这两只雄虫,一头雾水。
里昂:“雄主,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傅年:“没什么,只是没想到我和陈默阁下是同乡。”
里昂知道傅年,或者说原身的基本信息。
他来自一个三等星。
家庭不算富有。
是因为他是c级雄虫这才有了机会来到主星。
当时碰瓷里昂,想要把二殿下娶回家,也是为了爬得更高。
以及满足自己那灰暗的虚荣心。
可是陈默。
好像是主星本星虫。
这怎么扯得上是同乡。
不过里昂没说出来。
因为他也知道,傅年现在的灵魂。
应该不是之前的傅年了。
可能陈默也和傅年一样,是和身体不一样的灵魂吧。
傅年:“那既然说好了,具体的计划打算什么时候说?”
陈默:“首先,我们这边得做出所有雌虫都能够使用的精神力替代药剂。”
陈默:“这是一切的前提。”
傅年:“我知道了,明天几点,去哪找你?”
陈默:“九点,我的住所。”
傅年点点头。
他和里昂正准备离开。
突然又想到什么:“对了,我现在还是安纳塔新生。”
傅年:“所以,你可能得在我的假期结束前,完成这些。”
陈默:“知道了。”
两只虫终于回到家。
里昂有些好奇:“雄主,你怎么答应了。”
在里昂眼里。
傅年对于这个世界总是有些淡漠。
他好像不在意除了自己和里昂有关的事情以外的东西。
但是这次,傅年接下来的,可是一个巨大的任务。
傅年看着里昂。
里昂看着傅年那双深蓝色的眸子。
好像这片海洋,只容纳了里昂自己。
傅年:“那我问你。”
傅年:“你喜不喜欢现在的虫族?”
里昂摇头。
傅年:“那你想改变吗?”
里昂:“当然。”
傅年:“这就是我的理由。”
傅年:“我说过,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傅年:“当然也包括,你所做的所有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里昂把自己扔进雄虫怀里。
肆意地感受温暖怀抱带来的安全感和归属感。
里昂突然又想起什么:“那您和陈默阁下——”
傅年:“你说同乡这件事吗?”
傅年和里昂说了很多。
里昂这才知道。
自己眼前的雄虫,不仅不是之前那个愚蠢的灵魂。
更是一个属于遥远蓝星的人类灵魂。
他们那人人平等。
科技虽然没有虫族发达。
却是个自由的种族。
虽然也有人在经历战争、饥荒,但比这里的雌虫地位好太多了。
傅年:“你没发现,陈默说的话虽然很激动虫心。”
傅年:“却有一种剥离感吗?”
里昂回忆了一下陈默说过的话。
确实是这样的感受。
不过现在有了解释。
那就是,陈默不属于他们这个种族。
里昂又有了别的事情要担心:“那您会回去吗?”
傅年笑了。
明明是在外人面前坚强、好胜的军雌。
在自己面前却总是不住地展现脆弱、柔软的一面。
傅年:“不会。”
傅年:“除非你不要我了。”
里昂把傅年抱住。
将脸埋进傅年的胸口,声音有些闷闷的:“我怎么会不要您。”
傅年亲了亲里昂的发旋:“那我也不会离你而去。”
第二天一早。
傅年就去了阿德的住宅。
当然,是在里昂的陪同下。
傅年还在路上叮嘱里昂:“你和他都是兄弟。”
傅年:“如今还是共同战线的战友。”
傅年:“态度稍微和善一点。”
里昂不开心,但还是答应了。
其实他心里对阿德的厌恶好了许多。
可能是因为他现在也有了自己的幸福。
可能是血缘终究在那里摆着。
阿德热情地迎接了两只虫。
陈默:“那么,我就先带傅年去做基本的检查。”
陈默:“你们两个也还有计划要商讨吧。”
阿德点点头,把一脸不情愿的里昂拉走了。
傅年跟着陈默来到地下室。
这才发现。
这里的器材虽然自己看不懂。
但很全面。
因为很多都是在每个月的雄虫体检上能够看到的。
陈默:“你也是人类?”
傅年:“嗯,我已经和里昂说过了,所以你以后不必背着他。”
陈默没想到,傅年能够对里昂如此坦荡。
毕竟他还没有和阿德说。
陈默:“你怎么敢和他说的。”
陈默:“就不怕被当成研究对象拉去解剖吗?”
傅年笑了:“不怕。”
傅年:“我相信里昂。”
傅年:“而且我现在是S级雄虫,谁敢剖了我?”
陈默一想,也是。
傅年:“不过我有点好奇。”
傅年:“你是为什么要做这些?”
陈默摇晃着手中的烧杯:“为了阿德。”
陈默:“也为了我内心的道德感。”
陈默:“可能还带了些圣母心。”
傅年:“我倒不觉得圣母有什么不好。”
傅年:“更何况你也有能力圣母。”
傅年:“而不是一味地同情,让别人帮你善后。”
陈默被这么夸,脸却还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
他反问傅年:“那你呢?”
傅年:“我没那么多、那么大的理由,我只是想让里昂心想事成。”
陈默觉得里昂不该羡慕阿德。
至少,他有这样一个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