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的上是傅年第二次在鸣春园正式的登台。
他前一晚就和约定好的一样。
拨打了司令府的电话。
告诉陆济时今天他要登台。
陆济时有些支支吾吾。
却还是说着会到。
傅年听他这种语气,就知道
应该是有什么事情绊住了脚。
但是现在的他。
还不能为陆济时提供助力。
能做的,最多是保护好自己。
不成为陆济时的软肋。
他照样坐在镜子面前。
完成今天的扮相。
而另一边的陆济时。
就像是傅年所预想的那样,确实被绊住脚了。
坐在陆济时对面的那个人。
脸上有一道从眼底延伸到下巴的刀疤。
那样的一双眼睛。
只要是有经验的人。
都会看得出来。
那是一双,杀过很多人的刽子手,才会有的眼神。
他就是郭家老大。
郭时安。
明明是父母祈愿他时时安稳的名字。
偏偏变成了这样一个称得上是祸乱北城的军阀。
如果说起陆济时,老百姓是害怕。
那么提起郭时安,老百姓那就是畏惧了。
常人遇到郭时安,应该都会因为对方的气场而紧张。
但,陆济时不是常人。
他现在安稳地坐在郭时安对面。
甚至能坦然地把茶沫刮开。
喝了一口热茶,陆济时才问道:“郭司令,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郭时安对于陆济时这样不畏惧的态度十分不爽。
他处于高位很久了。
很少有人在他面前还能如此淡定自若。
他也听说过陆济时的名字。
区区一个私生子。
爬到现在的地位又如何。
他要让陆济时知道。
年轻人、私生子,就应该在泥潭里挣扎。
就应该永远看不到阳光。
郭时安:“陆司令打算在北城待多久?”
这句话是在提醒陆济时。
你可以来北城。
但是,长留,是绝对不可能的。
陆济时一直都是有什么就说什么。
他也有实力,不去说那些虚与委蛇的话语。
陆济时:“打算,留下了。”
郭时安摆出来的笑容僵了好一会儿。
他知道陆济时的风评一直都是“嚣张”二字。
没想到居然在他郭时安的面前也这么嚣张。
郭时安的副官知道自家长官地位摆在那里。
不可能拉下脸来训斥一个新来的。
他上前呵斥:“陆济时,你以为这北城是你想留就能留的吗?!”
陆济时抬起眼皮,轻轻看了那个副官一眼。
就把那个副官吓得不敢继续开口。
陆济时站起身。
抬着那杯茶水缓缓向前。
陆济时:“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和我说话?”
说完,响起的,是响亮的巴掌声。
陆济时的力道极其大。
副官鼻梁上那副眼镜都被打歪了。
侧脸上的指印格外清晰。
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甚至嘴角都被副官自己的牙齿磕破了。
流着刺眼的鲜血。
郭时安的双拳紧紧攥着。
力道大到泛了白。
陆济时这个举动。
表面上打的是他副官的脸。
实际上,打的是他郭时安的脸!
郭时安:“年轻人,我奉劝你一句。”
郭时安:“做人做事,都留一步。”
郭时安:“日后,也好相见。”
陆济时居高临下地看着郭时安。
笑得格外张扬:“郭司令说笑了。”
陆济时:“据我所知,你的年纪和我差不多。”
陆济时:“这么占人便宜,不太好吧。”
郭时安哪里被人这么下过脸面。
怒不可遏。
一掌拍在桌子上。
发出巨大的响声。
然而陆济时可没有被他这副恼羞成怒的模样吓到。
陆济时:“既然郭司令没什么其他事了。”
陆济时:“那我就先告辞了。”
郭时安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表情都没那么愤怒了。
甚至带着些幸灾乐祸。
郭时安:“陆司令,这是忙着去鸣春园吗?”
陆济时:“对啊,这不是北城最大的戏园子吗?”
陆济时:“宁城可没有这么大的戏园子。”
陆济时:“我来长长世面。”
说完,他就向着门口走去。
郭时安阴恻恻的声音从后面发出:“你有嚣张的资本。”
郭时安:“那其他人,能为你的嚣张,承担代价吗?”
陆济时知道郭时安的意思。
他和傅年的事情已经传满了全北城。
郭时安知道,并且打算把傅年当做是陆济时的把柄。
他陆济时是有势力,有能够嚣张的资本。
那傅年呢?
傅年一个戏子。
只是个郭时安可以随意捏死的蝼蚁。
陆济时笑了笑:“您说笑了,一个玩物而已,您觉得我会为他做出什么事情吗?”
陆济时说完就大步走出了郭府。
没人看见他的表情在坐上汽车的一瞬间变了。
那样的脸色,上次出现的时候。
是宁城来了个不知死活的富商。
因为李清安要履行职责。
而重重地打了李清安一巴掌。
李清安是什么人。
一个从小就跟着陆济时一起长大的人。
陆济时如今发达了身边有他。
不发达的时候,跟流浪狗抢食,李清安也对他不离不弃。
后来,富商被陆济时找了个理由。
片成一片片肉片。
自己亲手送到了富商家里。
李清安在前面驾驶位开着车。
还在通过后视镜观察陆济时的表情。
李清安:“司令,别让傅老板害怕。”
傅年能够在陆济时面前保持冷静。
不代表着他看到陆济时如今这副暴怒的模样依然不会害怕。
陆济时听到李清安的话。
果然深吸了几口气。
陆济时:“你说得对,傅老板的舞台,不能带着这样的心情去看。”
傅年这边。
也不是什么安稳的局面。
郭家的那个混世魔王。
也就是郭时安的弟弟。
郭安世来了鸣春园。
这个混世魔王每次来鸣春园都没有什么好事。
上一次来的时候。
一枪打断了源天班的当家花旦的腿。
甚至拖着人不让他去医院。
后来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救助落下病根。
别说登台唱戏了。
连走路都要杵着拐。
如今只能靠着乐器,成为了吹奏者中的一员。
今天明显也是不怀好意。
带着乌泱泱的一群人。
把普通看客都挤到了后排。
郭安世大声嚷嚷:“聚芳班的傅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