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园的门被萧胜从内部牢牢锁死,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莱维在门外焦急地踱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这种未知的寂静让人心慌。夕阳西下,天色逐渐昏暗,将领主府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暮色中。
怀亚特皱着眉,看着那扇紧闭的门,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这都进去多久了?一点声音都没有,会不会出什么意外?要不我们把门拆了进去看看!”
“不行。”亚伦立刻否决,灰蓝色的眼眸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沉稳,“雄主进去前吩咐过,让我们在外面等着。他既然这么说了,就一定有他的道理。药园里的情况我们都不清楚,贸然闯入,如果里面真有什么危险,我们非但帮不上忙,反而可能让雄主分心。”
他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们要相信雄主。如果连雄主都处理不了的情况,我们进去也只能是添乱。”
话虽如此,但三只虫的心都紧紧揪着,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那扇门上,空气中弥漫着担忧与不安。
不知又过了多久,月亮清冷的光辉洒落庭院。
“咔哒”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
药园的门,终于缓缓从里面被推开了一道缝隙。
一股霸道的信息素,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扑面而来。那味道强烈、缠绵,瞬间冲击着门外三只雌虫的感官。
莱维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低下了头,黑色发丝间的耳尖鲜红欲滴。
亚伦呼吸一滞,沉稳的脸上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但他很快稳住了心神。
怀亚特则是猛地僵住,浅棕色的眼眸瞪大,脸颊滚烫,心中那股莫名的烦躁感如同被浇了油的火苗。
门完全打开,萧胜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上身赤裸,精壮结实的胸膛和臂膀上似乎还有些未干的汗迹,黑发也有些凌乱。他那件常穿的黑色外套,此刻正严严实实地裹在被他打横抱在怀里的凯斯身上。
凯斯整个人都埋首在萧胜颈窝里,只露出小半张绯红的脸颊和汗湿凌乱的火红短发。他蜷缩在萧胜怀里,身体似乎还在微微颤抖。
萧胜看着门口神色各异的三人,脸上露出一抹带着满足的慵懒笑容,语气轻松地说道:“没事了,虚惊一场。凯斯吸入了点致幻的花粉,现在还有点不舒服,我先带他回房间休息。”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三人,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额,可能……需要一段时间。”
亚伦最先反应过来,脸上重新挂起温和包容的笑容,温声说:“好的,雄主。晚餐我会准备好,放在您房间门口。”
萧胜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不再多言,抱着怀里似乎因为听到对话而把脸埋得更深的凯斯,大步朝着主卧的方向走去。
直到萧胜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怀亚特才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又愤愤地吐出,压低声音,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理解的憋闷和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酸意:“我们在这外面急得团团转,担心得要死,他倒好……在里面风流快活!”
亚伦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沉默地看着萧胜离开的方向,连一向沉稳的他,此刻心中也难以避免地泛起些许涩意。
而主卧内,凯斯如同挣脱了所有束缚的小兽,热情、奔放、不知节制。他碧绿的眼眸中氤氲着水光,满是迷恋和渴望,毫无保留地回应着、索求着,仿佛要将自己彻底燃烧。
萧胜本就存着点惩罚这小家伙不听警告、擅自闯入危险之地的心思,加上凯斯这般不知死活,便也有些放纵了。他引导着、掌控着,时而温柔缠绵,时而强势霸道。两人像惊涛海浪里的帆船,迟迟没有靠岸。
接下来的三天,对于凯斯而言,他几乎无法思考,时间的概念变得模糊。身体像是被拆开又重组。
到最后,当萧胜再次靠近时,他终于怂了,裹着被子滚到床角,把自己蒙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湿漉漉、带着求饶意味的碧绿眼睛,声音闷闷地带着哭腔拒绝:“雄主……饶了我吧……”
萧胜看着他这副可怜又可爱的模样,这才心满意足,低笑着揉了揉他露在外面的乱发,终于放过了他,神清气爽地起身收拾好自己,下楼去了。
而这三天,对于楼下的另外三位而言,气氛则有些微妙。
笼罩领主府的浓郁的信息素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们里面正在发生什么。
莱维更加沉默了,常常一个人待在角落,看着光脑发呆,偶尔下意识地抚摸脸上的银色面具。
亚伦依旧沉稳地处理着农场和公司的各项事务,笑容温和,只是偶尔在独自一人时,会看着窗外,轻轻叹一口气。
怀亚特的感觉最为复杂和烦躁。他坐立难安,连平日里最能吸引他的美食似乎都失去了味道。他心里像是堵着一团乱麻,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焦灼感灼烧着他,让他看什么都不顺眼,却又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烦些什么。
这天,亚伦找到独自在花园里生闷气的怀亚特,在他身边坐下,温和地问道:“怀亚特,你最近心情不太好?是因为……雄主吗?”
怀亚特身体一僵,猛地转头看向亚伦。好友那双灰蓝色的眼眸沉静而通透,仿佛能一眼看穿他混乱的不可言说的心思。在那样的目光下,怀亚特感觉自己所有试图掩饰的借口都无所遁形。
他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只是狼狈地移开了视线。
亚伦也没有再追问,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地传递着理解与安慰。
但怀亚特知道,他不能再这样待下去了。领主府里这种日渐暧昧和胶着的气氛,佩兴斯与其他雌虫之间那种紧密的、他无法插入的联结,以及他自己心中那份让他感到恐慌的悸动,都让他迫切需要离开一段时间,冷静下来,好好想清楚。
他到底是因为身处这个特殊的环境,被这里和谐又充满诱惑的氛围所引导,产生了错觉?还是他真的对那个完全颠覆了他认知的、神秘又强大的雄虫,产生了超出合作者和朋友之外的感情?
于是,在一次气氛略显沉默的晚餐后,怀亚特放下了餐具,看向萧胜,提出了离开的请求。
萧胜闻言愣了一下,显得有些猝不及防。这段时间,他早已习惯了府里有个对美食充满热情、有时会闹出点无伤大雅的小麻烦、精明又偶尔犯傻的怀亚特。这家伙虽然有时暴躁,但办事靠谱,对商业及美食都很有见地,在各方面都给了萧胜不少帮助,萧胜心里其实是有点舍不得的。
不过转念一想,怀亚特毕竟生意遍布星际,总会有需要他亲自处理的事务,长时间滞留在这偏远废星确实不现实。想到这里,萧胜便也没有出言挽留,只是点了点头:“也好,你那边事情肯定也多。需要什么,随时联系。”
接着,他便起身忙碌起来,亲自去仓库和温室,细心地将各种好吃的打包——香喷喷的豆干、红艳艳的草莓、酸甜可口的小番茄,甚至还有刚刚结果、清脆香甜的苹果……林林总总,装满了几个保鲜箱。
怀亚特站在一旁,看着萧胜为他忙里忙外,听着他絮絮叨叨地叮嘱哪些要尽快吃,哪些可以多放两天,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的,又酸又胀。
他张了张嘴,几乎想冲口而出: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呢?
但话到嘴边,又被他艰难地咽了回去。他看着萧胜忙碌的身影,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也不是最好的时机。他需要先理清自己的心。
送走了怀亚特,萧胜站在停机坪上,微微叹了口气,随即甩了甩头,将那份淡淡的怅然若失抛开。
亚伦的腿,莱维的脸,还有更多等待实现的计划,他还有很多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