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亚特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裹挟着向后跌去,后背重重撞上一个灼热的胸膛。
他还来不及稳住身形,更多翠绿的藤蔓便如苏醒的灵蛇,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缠绕上来,轻柔却坚决地束缚了他的手腕、腰身,将他固定在一个背对着萧胜、无法挣脱的姿势。
“呃…佩兴斯,醒醒,看着我!”怀亚特艰难地偏过头,声音因周身受制的压力而带着喘息。
他是S级雌虫,力量在族中已是顶尖,但此刻在萧胜那铺天盖地般弥漫的信息素压制下,竟如同陷入琥珀的昆虫,浑身肌肉紧绷,却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异常困难。
他能感受到藤蔓平滑而微凉的触感紧贴皮肤,更无法忽视身后那具躯体传来的、几乎要灼伤人的热度。
萧胜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混乱世界里,那双暗金色的眼眸失去了往日的清明,只剩下狂乱的漩涡。
他滚烫的呼吸灼烧着怀亚特后颈敏感的皮肤,带着焦躁的探寻。
细密而急促的吻,如同夏日骤雨,落在怀亚特纤长脆弱的脖颈和裸露的肩线上,不带怜惜,只有某种近乎本能的渴望。
“刺啦——”布料撕裂的声响在过分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昂贵的礼服应声而破,化作零碎的布片散落在地,微凉的空气接触皮肤,激起一阵细小的战栗。
“佩兴斯…!”怀亚特还想呼唤,试图唤醒对方的神智,脖子上却猛地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温热的液体随之渗出,血腥气息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瞬间在空气中荡开涟漪。
这带着铁锈味的气息,像一道凌厉的电光,猝然劈入萧胜混沌一片的脑海。
他的动作猛地停滞,缠绕在怀亚特身上的藤蔓也下意识地松弛了一瞬。那双暗金色的眼眸中,狂乱的海潮短暂退去,露出一丝濒临破碎的清明。
他看清了——怀中雌虫苍白侧脸上隐忍的痛苦,颈侧那抹刺目的鲜红,以及被自己撕扯得凌乱不堪、显得无比脆弱的模样。
“怀…亚特……”萧胜的声音沙哑得几乎无法辨认,充满了痛苦与挣扎,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被灼烧的喉咙中挤压而出,“走……快离开……这里……”
他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猛地将缠绕的藤蔓彻底扯开,并将怀亚特向前推了一把,自己则踉跄着疾退数步,后背重重撞上冰冷的墙壁。
他双臂支撑着墙面,身体因极力克制那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本能欲望而剧烈地颤抖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怀亚特猝不及防被推开,跌坐在柔软的地毯上,颈侧的伤口传来阵阵清晰的痛感。
他抬起头,望着萧胜那副在与无形怪物搏斗、几乎要被自身欲望撕裂的痛苦模样,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收缩般疼痛,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逃吗?现在无疑是脱离这困境的最佳时机。理智在脑中尖锐地鸣响,催促他远离危险。
但是……他怎么能就这样转身离开?
如果他走了,佩兴斯怎么办?让他独自在这失控的深渊里挣扎沉沦吗?
无数纷乱的思绪如同潮水般涌过,最终汇聚成一个清晰无比、不容置疑的决定。
那双浅棕色的眼眸中,犹豫和惊惧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的、近乎决绝的坚定。
他撑着仍在发软、微微颤抖的身体,缓缓站了起来。他没有看向门口,没有选择逃离,反而转过身,一步步坚定地走向那个靠在墙边、在欲望与理智边缘剧烈挣扎的雄虫。
他伸出手,无视了萧胜眼中那混合着警告、痛苦和极度渴望的复杂眼神,坚定地环住了萧胜的脖颈,将自己重新送入那个滚烫而危险的怀抱。
他的动作没有半分迟疑,带着一种献祭般的坦然。
“我不走。”怀亚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仰起头,目光直直地望进萧胜那双正被混沌再次迅速吞噬的金色眼眸,“佩兴斯,看着我……是我,怀亚特。”
他主动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萧胜的耳廓,用一种斩断所有退路的、轻柔而决绝的低语,一字一句地说:“如果是你……没关系。”
这句话,如同最终敲响的钟声,回荡在紧绷的空气里。
它像是一把钥匙,彻底打开了禁锢着狂野兽性的最后一道枷锁;也像是一点落入滚油的火星,瞬间引爆了所有积压的、澎湃的能量。
萧胜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在这一刻,彻底崩断,无声无息。暗金色的眼眸中,最后一点挣扎的光芒被彻底吞没,取而代之的是如同远古凶兽苏醒般的占有欲。
他猛地收紧手臂,将主动回归他怀抱的雌虫死死地、紧密地箍在怀里,力道之大,仿佛要将怀亚特彻底揉入自己的骨血之中,合二为一。
“你没有……逃走的机会了……”低沉而沙哑的声音贴着他的耳畔响起,带着一种宣告般的、毁灭一切的气息,却又奇异地缠绕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深沉的宿命感。
怀亚特没有再说话,只是顺从地闭上了眼睛,长而密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轻颤动。
他更加用力地环紧了萧胜的脖颈,将自己完全交付出去,以一种全然的、毫无保留的接受姿态,去迎接那即将到来的、席卷一切的狂暴风雨。
翠绿的藤蔓再次疯狂地舞动起来,但它们不再是束缚的工具,而是如同拥有自我意识般,温柔而迅捷地交织、缠绕,构筑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私密的绿色屏障,将两人紧紧包裹在其中,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光线与声响,创造出一个独属于他们的、与世隔绝的方寸天地。
怀亚特感觉自己像是一叶迷失在暴风雨中的孤舟,被抛入汹涌澎湃的、由纯粹感官和炽烈情绪构成的惊涛骇浪之中。
意识在模糊与清醒的边界线来回摆荡,所有的理智、所有的力气,都在这一次次的浮沉中被碾磨成细碎的粉末,随风消散。
只能在偶尔恢复的、短暂的清明瞬间,凭借着本能,更加紧密地缠绕住身前这具滚烫的身躯,如同在无边大海中紧紧抓住唯一的浮木,寻求着依托与救赎。
而萧胜,则彻底沉沦在了由药物和雄虫原始本能共同构筑的深邃漩涡里。
他凭借着那最古老、最直接的本能,在自己的伴侣身上,不知疲倦地探索、掠夺、烙印,试图通过最紧密的接触与占有,来确认彼此的存在,平息灵魂深处那场几乎要将他焚毁的熊熊烈火。
窗外的月光如水银般悄然流淌,缓慢地划过深邃的夜空,无声地注视着房间内这场交织着痛苦、挣扎,却最终归于心甘情愿的沉沦与交付。
翠绿的藤蔓屏障微微摇曳,仿佛活物般呼吸,守护着内里不容外人窥探的隐秘与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