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诺亚在主宅门口分开,看着他依旧带着一丝倦意却强打精神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萧胜也回到了自己的豪华客房。
推开门,房间里一片安静,柔和的感应灯自动亮起,照亮了古典雅致的陈设。
然而,几乎就在踏入门内的瞬间,萧胜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
空气里有极其细微的陌生气息残留。
尽管对方隐藏得很好,但对于感知敏锐的萧胜而言,如同黑暗中的萤火。
他面上不动声色,仿佛毫无所觉,径直走到靠窗的一张舒适单人沙发前坐下,顺手拿起旁边小几上摆放的一本装饰用的古籍,假意翻阅起来。
他看似放松地靠着沙发背,甚至微微侧身,将整个后背看似随意地暴露给了潜伏者。
精神力如同最细腻的蛛网,无声地蔓延开来,精准地捕捉到了来自厚重窗帘阴影后、那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细微变化。
来了。
萧胜心中默数。
就在书页翻动的轻微响动掩盖下,一道身影如同蓄势已久的猎豹,从窗帘后暴起。
速度快得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带着凛冽的风声,直扑萧胜的后背。
一道幽暗的锋芒悄无声息地刺向他的肩胛骨之间,显然,来者并非为了取他性命。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那锋芒即将触及衣物纤维的刹那,萧胜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向侧面滑开半步,恰到好处地避开了这精准的一击。
他左手闪电般探出,如同铁钳般精准地扣住了对方持械的手腕,用力一拧,同时右肘顺势向后猛击!
袭击者显然也没料到萧胜的反应和力量如此恐怖,闷哼一声,手腕传来剧痛,武器脱手飞出,掉落在厚厚的地毯上。
但他应变极快,另一只手成爪,直取萧胜咽喉,腿也凌厉地扫向萧胜下盘,攻势狠辣,全是实战中淬炼出的杀招。
萧胜不闪不避,扣住对方手腕的手猛地发力,将其整个身体向前一带,同时膝盖精准上顶,撞在对方扫来的腿侧麻筋上,瓦解其攻势。
电光石火之间,两人身影交错、碰撞,沉闷的击打声在寂静的房间内响起。
不过短短两三回合,袭击者便完全落于下风。
萧胜抓住一个破绽,手臂如游龙般穿过对方格挡的空隙,扣住其肩膀和腰侧,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
“砰!”
沉重的闷响。袭击者被狠狠掼在柔软却厚重的地毯上,力道之大让他瞬间有些窒息。
他试图挣扎起身,萧胜却已单膝跪压在他的腰眼,另一只手稳稳制住了他的脖颈,将他牢牢钉在地面。
直到这时,萧胜才借着房间内柔和的光线,看清了被自己压制在身下的袭击者。
一头略显凌乱的酒红色长发铺散在深色地毯上,衬得那张带着野性美的脸庞愈发醒目。
此刻,那双如同燃烧火焰的眼眸正狠狠地瞪着他,里面充满了愤怒、屈辱,以及一丝复杂的情绪。
是海曼。
萧胜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玩味。
他松开钳制海曼脖颈的手,但膝盖依旧没有移开,反而俯下身,凑近了些,几乎能感受到对方因愤怒和不甘而急促的呼吸。
“啧,我当是谁呢。”萧胜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在安静的房间内显得格外清晰,
“放着好好的星盗首领不做,改行当潜入贵族宅邸的小偷了?还是说……”他故意拖长了语调,“想念雄主了?”
海曼被他这轻佻的语气和绝对压制的姿态气得胸膛剧烈起伏,脸颊涨红,咬牙切齿道:“放开我!你这混蛋!”
萧胜非但没放,反而心念一动,数条翠绿柔韧的能量藤蔓凭空出现,如同灵蛇般缠绕上来,将海曼的手腕、脚踝迅速捆缚住。
然后在他惊怒的瞪视下,将他整个提了起来,毫不客气地扔到了房间中央那张宽大柔软的床上。
海曼被摔得闷哼一声,挣扎着想坐起来,但藤蔓的束缚异常牢固,蕴含着萧胜的精神力,让他根本无法挣脱,只能狼狈地仰躺在床上,酒红色的长发愈发凌乱。
萧胜好整以暇地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玩味,仿佛在欣赏一只落入陷阱的美丽猛兽。
“脾气还是这么冲,看来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海曼屈辱地别开脸,拒绝与他对视,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要杀就杀!少废话!”
“杀你?”萧胜低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似乎在思考,“那多浪费。”
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手往怀里(实际上是空间)一探,再拿出来时,手中多了一条造型独特、质地坚韧、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黑色短鞭。
这正是之前在海曼星盗船审讯室里,萧胜顺手牵羊拿走的那条。
海曼的余光瞥见那条熟悉的鞭子,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脸上腾起更深的红晕,不知是羞是怒。
他猛地转回头,瞪着萧胜,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有些变调:“你……你这个变态!居然还留着这个!”
萧胜用鞭子柄轻轻抬起海曼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暗金色的眼眸深邃,带着掌控感:“嘴还是这么硬,看来记性也不太好,忘了该用什么态度跟自己的雄主说话。”
他手腕一抖,鞭子在空中发出“咻”的一声轻响,没有真正落下,但那威胁的意味十足。
“说说吧,怎么找到这里,又是怎么溜进来的?”萧胜问道。
海曼梗着脖子,尽管被束缚着,依旧桀骜不驯:“老子想去哪就去哪!一个破贵族老宅,可防不住我。”
“哦?嘴是真硬。”萧胜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眼神变得危险起来,“看来,得帮你好好回忆一下规矩。”
“你想干什么……唔!”海曼的话没能说完。
萧胜不再多言,他用行动代替了语言。
藤蔓的束缚开始变化,带着薄茧的手指抚过紧绷的肌肤,带来一阵阵战栗。
萧胜撕咬着身下的躯体,带着明确的惩罚意味。
海曼起初还激烈地反抗,用眼神、用他能动用的所有力量表达着不甘和愤怒,甚至试图用牙齿咬萧胜。
但萧胜总能轻易化解他的反抗,将他更紧地禁锢在怀抱与床榻之间。
悬殊的力量差距,信息素天然存在的压制,以及……身体违背他意志的可耻反应,都让海曼的挣扎越来越无力。
愤怒渐渐被一种更深的无力感和混乱所取代。
不知过了多久,海曼终于彻底崩溃。
泪水毫无预兆地从他那双总是燃烧着火焰的眼角滑落,所有骄傲和伪装都被剥离,只剩无力与委屈。
萧胜动作一滞,看着他脸上滚落的泪珠和脆弱的神情,心中那点惩罚的念头忽然就散了。
他放缓了力道,指尖变得温柔。
海曼感受到他的变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边哭一边抓住萧胜的手。
颤抖地按在自己的小腹上,声音带着哭腔和一种不知所措的惶恐:“这里……有虫蛋了……你……会伤到他……”
萧胜彻底愣住了。
他虽然之前就知道,不过刚刚确实没想起来,但亲耳听到海曼带着哭腔的确认,感受着手下温热的肌肤,一丝柔软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将海曼搂进怀里,用指腹擦去他脸上的泪痕,声音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温和:“……什么时候知道的?”
“来之前……自己测的……”海曼把脸埋在他肩头,还在小声抽泣,之前的凶狠嚣张荡然无存,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一边哭一边控诉,“都是你的错……全都怪你……”
他自懂事起就四处漂泊,好勇斗狠,游走在生死边缘,身边虫生生死死,换了一批又一批,他从没有和谁有过深入的链接,这个虫蛋来的猝不及防,让他惶恐至极。
尤其是虫蛋孕育期需要雄主的信息素安抚,求而不得后,会放大雌虫心中的恐慌感。
海曼觉得这样脆弱哭泣的样子一点也不像自己。
萧胜任由他在自己肩膀上啃咬,留下浅浅的牙印,只是轻轻拍抚着他的后背,低声道:“嗯,我的错。”
或许是眼泪宣泄了情绪,或许是萧胜突然的温柔让紧绷的神经松弛,也或许是怀孕初期的不适与连日的追踪疲惫一同袭来。
海曼哭着哭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变成了依赖的呜咽,紧紧抓着萧胜的衣襟,在他怀里慢慢平静下来。
后半夜,一切变得截然不同。
狂风暴雨般的惩罚与对抗悄然退去。
萧胜的动作异常温柔,时刻关注着海曼的感受。
他耐心地安抚着海曼。
海曼起初还有些别扭和残留的羞愤,但在那温柔的攻势中,他也渐渐沉溺。
他迷迷糊糊地想,这个雄虫……好像……也不是那么糟糕透顶。
至少,在这种时候,他会顾及自己的感受……这个念头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安心,最终在疲惫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洒入房间。
门外响起了仆虫轻轻的叩门声和小心翼翼的询问:“佩兴斯阁下,您醒了吗?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房间内,萧胜早已醒来,正看着怀中蜷缩着的海曼。
听到门外的声音,他皱了皱眉,用精神力隔空传音,声音带着未散尽的慵懒:“今天不用准备我的早餐,也不要来打扰。”
门外的仆虫一愣,随即敏锐地嗅到了从门缝里隐隐泄露出的属于强大雄虫的安抚性信息素,其中还混杂着一丝陌生雌虫的气息。
年轻仆虫的脸腾地红了,连忙躬身应是,快步离开,前往主君那里汇报。
餐厅里,诺亚已经坐在主位,面前摆放着精致的早餐,却有些食不知味。
听到仆虫红着脸、支支吾吾的汇报,他握着餐具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有些泛白。
“知道了,下去吧。”诺亚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
仆虫如蒙大赦般退下。
诺亚独自坐在空旷的餐厅里,紫色的眼眸低垂,看着盘中诱人的食物,却觉得索然无味。
明明之前他还想着,如果佩兴斯阁下愿意,让家族中合适的雌虫多与他接触。
可为什么,当得知他真的与某个雌虫共度一夜……
心里那丝莫名的发闷和滞涩感,让他有些烦躁。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那些不合时宜的、属于私心的情绪压下去。
他是布里萨克家族的主君,一切当以家族利益为重。
佩兴斯阁下有他自己的想法和选择,这很正常。
自己不该,也不能有多余的想法。
诺亚放下几乎未动的早餐,站起身,整理了一下一丝不苟的衣领和袖口,脸上恢复了平日的沉稳与冷静。
他决定用繁忙的公务来填满所有时间,摒弃那些不必要的纷乱思绪。
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各个势力都在盯着他们,都在蠢蠢欲动,家族的未来,容不得他在这里伤春悲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