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决赛的擂台被聚光灯照得刺眼,王凡留下的汗渍还未擦净,此刻却已对上玄渊古武圣地周岳的目光。那双眼睛里没有寻常对手的警惕,只有名门正派弟子特有的、近乎傲慢的漠然——毕竟,周岳已是换骨境巅峰,而王凡不过凝血境圆满,这中间隔着炼体境的鸿沟,换做从前,王凡连登台的勇气都没有。
“开始!”
哨声落下的瞬间,周岳的身影便如猎豹般窜出,拳风裹挟着换骨境特有的罡气,直奔王凡面门。王凡几乎是本能地侧身闪避,脚下的擂台砖石被罡气扫过,竟裂开细碎的纹路。他心里清楚得像明镜:以前遇到这种境界碾压的对手,自己早就举手认输了——实力差距摆在那里,硬拼不过是自取其辱,何必拿命去赌一场毫无胜算的局?
可脑海里突然闪过几个画面:大成被周岳一拳轰下擂台时,嘴角流着血却还攥着自己衣角的样子;破晓古武社的兄弟们围着大成,眼底藏不住的不甘;还有周岳赛后那句轻飘飘的“蝼蚁”。好兄弟的仇,团队的尊严,像两块烧红的烙铁,烫得王凡心脏发紧。他攥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拼了,就算输,也不能让他瞧不起!”
念头一起,王凡藏在腰间的两块半残玉突然发烫起来。那是他的最后底牌,平时只是温润的暖意,此刻却像被点燃的火种,一股陌生又汹涌的力量顺着经脉涌遍全身。王凡甚至来不及细想这力量从何而来,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动了起来——他不再执着于用正统的古武招式硬接,反而像街头混混打架般,突然蹲身绕到周岳侧后,一记勾拳直奔对方腰侧软肋。
“无耻!”周岳脸色微变,这种下三滥的招式,完全违背了古武的体面,可他却不得不分心格挡。王凡借着这短暂的间隙,猛地抬膝撞向周岳的小腹,同时另一只手抓住对方的衣袖,借力往前一拽,让周岳身形踉跄。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哗然,有人骂王凡“阴损”,可更多人被这不要命的打法看得屏住呼吸。
周岳何时受过这种屈辱?他怒喝一声,换骨境的罡气全面爆发,一掌拍向王凡胸口。王凡只觉得胸口像被巨石砸中,喉头一甜,却借着这股冲击力往后滑步,同时将残玉的力量集中在指尖,猛地戳向周岳手臂上的麻筋。这招更是无赖至极,周岳手臂瞬间一麻,攻势为之一滞。
“你敢用这种手段!”周岳的声音里终于带了慌乱,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恐和不安。他从未遇到过如此不要命的打法,王凡就像一个不知疼痛的狂战士,完全不顾自身的安危。周岳心中涌起一股挫败感,他试图拉开距离重整招式,可王凡却像黏人的藤蔓,贴着周岳的脚步,拳打、脚踢、肘击、膝撞,招招都奔着要害和弱点,全然不顾自己会不会受伤。残玉的力量在体内疯狂燃烧,王凡能感觉到自己的经脉在隐隐作痛,可他不敢停——他知道,一旦这股力量耗尽,自己连一秒都撑不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岳的体力在无赖招式的消耗下逐渐下降,而王凡却像打了鸡血,越是受伤,动作越狠。最后一刻,王凡瞅准周岳抬手格挡的空隙,突然矮身钻到对方怀里,双手扣住周岳的肩膀,猛地发力往后一摔。周岳重心失衡,重重砸在擂台上,还没等他起身,王凡已经扑上去,用膝盖顶住对方的胸口,拳头如雨点般落下。
“停!滨海大学王凡胜!”
裁判的声音落下时,王凡整个人瘫倒在地,残玉的力量像潮水般退去,他只觉得浑身经脉剧痛,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可当他看向台下破晓古武社兄弟们欢呼的脸,嘴角却忍不住扬起——这场近乎惨烈的胜利,他拿下了。
淘汰赛的硝烟散尽,滨海大学的成绩早已远超预期。可这份成绩的背后,没有半分轻松:大成重伤未愈,王凡浑身是伤,其他队员也各有轻伤。更衣室里,没人说话,只有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胜希小心翼翼地给王凡擦着伤口,轻声问:“疼吗?”
王凡笑了笑,眼底却带着疲惫后的释然:“疼,但值了。”他知道,这场近乎无赖的胜利,不仅是为了大成,更是为了证明——滨海大学,从来不是好欺负的。
就在这时,场馆角落的阴影里,几个穿着深色制服的人正盯着王凡的方向。他们是灵管局的观察员,负责监控擂台赛上异常的古武力量波动。观察员们通过特制的感应仪器,能够精确捕捉到空气中微弱的灵力波动,并进行分析和记录。“刚才那股力量,不是正统古武的气息。”为首的观察员皱着眉,手中的仪器屏幕上,残留着残玉力量的波纹,“那是残玉的力量,但绝对不止半块!我们得上报总部,加强对王凡的监控,另外,我怀疑咱们局里残玉会不会有假的。真的在王凡手里?”
观察员们迅速记录下数据,转身消失在阴影中。而王凡坐在更衣室里心里想着,“坏了,这下彻底暴露了,灵管局一定会怀疑我的,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想到自己手里有一块是假的呢,麻烦大了啊,还是冲动了。”
夕阳透过更衣室的窗户,洒在众人身上。这份远超预期的成绩,没有欢呼雀跃的狂喜,只有历经血战后的沉默与坚韧,以及王凡的愁云不展。“后天就决赛了,绝不能再用残玉了。否则真就洗不清嫌疑,被这群人盯上也真够烦人的”王凡心里盘算着决赛如何是好。他思索着或许可以凭借灵活的战术和以往积累的经验来应对强劲的对手,走一步看一步,一种躺平的心态就这样戛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