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号穿越星门残骸,驶入一片被混沌金光笼罩的星域。前方,一座巍峨的浮空大陆缓缓浮现,其上宫殿林立,道纹流转,灵脉如江河奔涌,正是传说中的天阳圣地。然而,尚未靠近,一道璀璨的光幕骤然升起,将整片大陆笼罩其中,光幕之上,九重阶梯般的禁制层层叠叠,直通云霄,仿佛九重天阙垂落凡尘,每一重禁制都散发着古老而威严的气息。
“九重禁地试炼……”王凡立于舰首,望着那光幕上浮现的古篆大字,神色凝重,“唯有通过者,方可踏入圣地。这禁制绝非寻常试炼,每一重都似一道生死玄关。”他指尖轻抚天工号的舰身,混沌道元悄然流转,似在感知禁地的玄机。
成辉墨家机关眼银光闪烁,迅速扫描光幕结构:“这禁制非同小可,每一重都对应一种本源考验——灵识、心性、战力、机关、道心……九重叠加,堪称天阶试炼。若一人独行,九死一生。但我们二人,或许有破局之机。”他瞳孔中浮现出精密的墨线纹路,仿佛将整个九重禁地的结构都拆解成无数机关零件,在脑海中飞速推演。
王凡嘴角微扬,太极道袍无风自动:“太极主守,机关主攻,阴阳互补,正好破局。你我二人,本就是一道阴阳,合则两利。”话音未落,天工号已被一股无形之力牵引,缓缓没入光幕,坠入第一重禁地——迷魂雾海。
天地骤变,星海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灰白色雾海。雾气浓稠如浆,吞噬光线,隔绝神识,连神念探出三丈便会如泥牛入海,彻底消散。脚下无地,头顶无天,唯有无尽的迷雾,仿佛将人拖入永恒的混沌。浓雾中隐约传来低语声,似无数怨魂在耳边呢喃,令人心神不宁。
“灵识被压制了七成。”王凡闭目感应,眉头紧锁,“这不是普通的幻阵,而是以‘魂蚀雾’为基,配合‘迷心咒’布下的双重禁制。稍有不慎,便会神识溃散,沦为痴傻。”他缓缓睁开眼,眸中太极虚影流转,似有两仪之气在瞳孔深处交织,将侵入识海的杂音一一隔绝。
成辉墨线渗出,试图探路,却见墨线刚一伸展,便被雾气腐蚀,发出“嗤嗤”声响,迅速消融。他瞳孔微缩:“墨线也被克制……这试炼,专克机关师与灵识修士。莫非是故意针对我们?”话音未落,雾气中突然浮现无数扭曲的触手,如黑色藤蔓般朝二人缠绕而来,触手上布满利齿,散发着魂蚀剧毒。
王凡却不动声色,太极道体缓缓运转:“既然灵识无用,那就以心代目。太极之道,讲究‘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我来开路,你随我身后,以墨线连我衣角,莫要走失。”说罢,他踏出第一步,脚下阴阳双鱼虚影浮现,缓缓旋转,将四周雾气推开一丈。每一步落下,地面便浮现一道太极符文,形成一条短暂的路径,符文光芒所至,黑色触手纷纷退散,如避蛇蝎。
“跟紧。”他低声提醒,声音沉稳如磐石,仿佛这无边雾海不过是道场上的寻常试炼。
成辉点头,墨线轻绕王凡衣角,两人一前一后,缓缓前行。雾气中的低语声愈发清晰,化作无数熟悉的声音:“王凡,你不过是个被宗门遗弃的弃徒……”“成辉,墨门已亡,你注定孤独终老……”“看呐,你的亲人朋友都在血海中挣扎,而你无能为力……”心魔幻象如潮水般涌来,无数与王凡、成辉面容相同的虚影在雾中浮现,或狞笑,或哀嚎,或低语,每一句话都直刺二人心底最深处的恐惧与执念。
“这是……心魔幻象!”成辉怒喝,墨线化刃,斩向虚影,却见虚影一分为二,二分为四,越斩越多,雾气中甚至浮现出大成与胜希的身影,他们浑身浴血,对着成辉嘶喊:“叛徒!你背叛了墨门!”
王凡却不动如山,太极道体旋转加速:“别攻,这些是‘迷魂咒’所化的心魔,攻之则生,守之则灭。闭目,凝神,守心如一。”他盘膝坐下,双手结太极印,体内混沌元婴缓缓旋转,阴阳二气如江河倒灌,涌入识海。识海中,太极虚影扩大,将所有杂念、幻听、心魔低语尽数碾碎,仿佛一尊不动明王端坐识海中央,万邪不侵。
成辉见状,也闭目盘坐,以墨家“守心诀”稳固神魂。他默念心法,墨线缠绕周身,形成一道墨色光茧,将心魔幻象隔绝在外。然而,幻象愈发狰狞,大成的虚影突然化作一道血色利刃,刺向成辉心口,耳边传来凄厉嘶吼:“你害死了所有人!墨门因你而亡!”
“住口!”成辉猛然睁眼,墨线暴射而出,缠绕住血色利刃,墨家秘法发动:“机关·破妄锁!”墨线瞬间编织成一道符文锁链,将血色利刃层层禁锢,符文光芒闪烁间,幻象轰然碎裂。
“心魔攻心,需以本心破之。”王凡的声音在雾海中响起,平静而坚定,“成辉,你心中可有愧?若无愧,何惧幻影?”
成辉深吸一口气,墨线收回,眸中银光更盛:“墨门未亡,我亦未叛。心魔,安敢乱我心神!”他重新闭目凝神,守心诀运转至极限,周身墨线光芒大盛,竟隐隐与雾海中的某种韵律产生共鸣。
两人静坐雾海中央,雾气翻涌如怒涛,却始终无法侵入他们周身三尺。王凡的太极道体光芒愈发璀璨,阴阳二气交织成一道光轮,缓缓旋转,将四周的雾气不断压缩、炼化,浓雾中竟浮现出无数细小的符文,如金色沙粒般悬浮半空。
时间流逝,不知几许。忽然,王凡睁眼,瞳中太极旋转:“破!”
一声轻喝,如惊雷炸响,阴阳双鱼猛然扩张,化作一道百丈巨轮,横扫雾海。所过之处,雾气撕裂,虚影湮灭,无数金色符文被光轮吸入,凝聚成一枚悬浮在雾海中心的灰色魂晶。魂晶表面布满裂纹,仿佛承载着无数修士溃散的神识,怨气冲天。
“就是它!”成辉墨线如电,瞬间缠绕魂晶,墨家秘法全力发动:“机关·破魂锁!”墨线骤然收紧,符文光芒刺目,魂晶发出凄厉嘶吼,仿佛万千怨魂在临死前的哀嚎。最终,“咔嚓”一声,魂晶碎裂,迷魂雾海轰然崩塌,化作无数灰色光点消散于虚空。
雾散,天开。一座青铜古门浮现眼前,门上刻着“第一重”三字,光晕流转,缓缓开启。门后,隐约可见一条通往第二重禁地的阶梯,阶梯两侧,古铜机关兽昂首低吼,似在等待新的挑战者。
王凡缓缓起身,衣袍无尘,目光如炬:“走,第二重。”他拂袖间,太极道体光芒内敛,但周身气息更显凝练,仿佛经过雾海淬炼,心境愈发通透。
成辉收起墨线,轻叹:“若非你太极守心,我早已被心魔吞噬。这试炼,果然非一人可破。不过……”他望向古门后的机关兽,眸中银光跃动,“下一重,或许该轮到墨家机关术大放异彩了。”
王凡回头一笑,道袍随风轻扬:“所以,我们是‘阴损二人组’。太极为盾,机关为矛,阴阳相济,方能破尽万难。”他踏出一步,迈入青铜古门,成辉紧随其后,两人身影消失在光晕之中,只留下雾海残存的魂晶碎片,在虚空中缓缓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