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受伤吧?”
虽然已经和林瑾舟确认了无数遍,但纪平还是想自己再确认一遍。
纪梨摇摇头,瞥见纪平身后的林瑾舟,想起自己刚刚趴在人家母亲肩头哭成那样的窘态,有些臊。
纪平确认女儿无事就迈步朝安王走去,纪梨乖巧的跟在纪平身后,和林瑾舟并肩,直到这个时候,林瑾舟才有机会和纪梨说上话。
“方才太过匆忙,还没顾得上和你说几句话,今夜你受惊了,是我来得晚了,让你处于危险之中。”
林瑾舟没有问纪梨刚刚为什么会哭,她不愿意说,他也不会问,反正往后两人相处的时间还长。
“我没事,你来的很及时,若不是你赶到,可能我们今日怕是很难走出后山了,只是今夜为什么后山会出现这么多刺客。”
林瑾舟摇摇头,他也很疑惑,原本以为今日之事只是源于澄北水患的动乱,但后山的那些人一看就不是今夜寺内抓住的那些流民,那些人各个都是高手,但他们所用的武器招式五花八门,根本看不出一点头绪。
纪平呈上被抓住的那些流民的口供,
“王爷,抓住的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因澄北水患家人遇难无家可归的灾民,但其中有几个人问了其他灾民都说不认识,都以为是其他人认识的,而且据那些灾民口供礼说,他们上京城找安王府报仇是因为那几人说朝廷的赈灾银一直没有发下来,都是王爷您···您将赈灾款昧下,不管他们的死活。”
后面几句话纪平有些胆怯,这可是深得圣宠的王爷,稍有不慎得罪了他,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派胡言,自从我母妃和妹妹回京后,父王更是直接和陛下告假在家陪家人,况且澄北水患发生的时候,我父王并不在京中,怎么可能干涉朝廷之事,更别说贪污赈灾银两,完全是无稽之谈。”
沈启淮还没出声,沈渝景先出声反驳。
纪平心里苦啊,自己也很无奈啊,那犯人怎么说,自己就怎么说啊,吐槽归吐槽,还是出口劝两人别动气。
沈渝景也知道纪平无辜,而且他的女儿又是瑾舟未来的妻子,往后也是亲戚,刚刚也是听到别人污蔑自己父王在气头上才动怒,这会儿人家台阶都递到跟前了,自然不会为难对方。
过了许久沈启淮才开口,
“这件事就先这样安排,等明日进宫禀告皇上再处置吧,至于后山的那些刺客,瑾舟你到时候派人送去尸所,纪大人派仵作过去验尸,看能不能查出什么,今夜大家都受惊了,先回去休息吧。”
说完就和林若璇一起回了房间,一旁的沈婉棠和沈昭月与纪梨一起踏出院门,顾砚珩,孟浔和林瑾舟留下与沈渝景还有别的后续事情要处理,行至门口沈昭月终于想起什么停下脚步,松开沈婉棠的手,看着两人笑着说,
“姐姐你们先回去吧,我···我还有些事情想和顾砚珩说一下。”
沈昭月低着头,话越说越小声,任谁看都像是少女被英雄救美的故事所感动,情窦初开动了春心。
沈婉棠看了不远处和林瑾舟他们交谈的顾砚珩,笑着点头,叮嘱了几句早些回来拉着纪梨走了,听琴和银环也跟着一起离开。
等脚步声走远些沈昭月才抬起头,脸上哪里还有刚才的娇羞,转身带着春华和冬序朝正在谈话的三人走去。
“哎,昭月,你怎么没和婉棠她们一起回去?今晚你也受了不小惊吓,又吹了那么久的风,你身子本来就不好······”
沈渝景看见沈昭月没有回去反而朝自己这里走来,又开始碎碎念,催着她回去。
“哥哥,我没事,而且我的身子在北疆的时候大舅舅带着我操练,早就养好了,我还会一些拳脚呢!”
沈昭月说着就要给沈渝景演示,林瑾舟在旁边连忙制止,沈昭月那三脚猫功夫还是不要在这里展示,不然到时候坏了自己老父亲的名声。
“好了好了,表哥,昭月没走肯定是有事和我们说,外面冷,我们进屋吧。”
林瑾舟拉着沈渝景走在前头,示意身后的三个人跟上。
顾砚珩自觉放慢脚步与沈昭月并行,孟浔识趣的大步向前追上林瑾舟和沈渝景一起进屋。
屋内燃起炭火,春华将沈昭月的大氅解下挂在在一旁的衣架上。
冬序给沈昭月倒了一杯热茶给她抱在手里暖暖,这才站在沈昭月身后。
“昭月,你说吧,什么事?”
沈昭月也不掩藏直接开口,
“哥哥,今日在后山的那批刺客你们可查出头绪了?”
提到后山的刺客沈渝景皱眉反问
“你怎么突然提到这个,你发现了什么问题?”
沈昭月点点头,
“嗯嗯,今晚那些冬序和知书与那些刺客打斗时我发现那些刺客所用的武器和招式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三人看着沈昭月没有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直到刚才要离开时我突然想起来我当初在北疆的时候见过同样的武器和招式。表哥你还记得我七岁那年被绑走的事吗?”
“昭月你刚刚说什么?被绑走?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没写信告诉我们,你有没有哪里受伤。是谁绑的你?”
沈昭月看着沈渝景的眼神,她觉得只要自己说出那个人名字,沈渝景就能提刀将人给大卸八块,再把他的骨灰都给扬了。
沈昭月按住沈渝景的手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然后看向林瑾舟,林瑾舟会意立马接过话题,让沈渝景转移注意力。
“嗯,我记得,当年我和父亲带兵找到你的时候,你和冬序被困在一个悬崖下的山洞里,你的意思是今晚后山的那批人和当年绑走你的是同一批,或者说是出自同一个地方?”
“这个可以问一下冬序,她当年与那批人交手,可当时我们势单力薄,后来被追到山林深处,幸而得一位少年带我们躲到一个山洞内才躲过一劫。”
沈昭月回想起那日的险境都有些后怕,如不是出门的时候母妃执意让自己带着冬序一起,如果没有遇到那位少年,那么现在自己可能已经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了。
冬序朝沈渝景行了一礼才开口,
“禀世子,当年我与那批人交手时就发现那批人每个人所用的武器皆为不同,且每人的招式都像今晚遇见的人一样看似包含了多种打法和门派风格,其实又有自己独有的特点,就如同用剑和用刀,平日里我们习武用剑和用刀,大多都是刀比剑重,因此用剑的人身形和招式更加灵活多变,然而他们不同,他们的剑反而比刀要重,刀还要柔韧些这样就导致别人在与他们交手时,与用剑的人打就不会将太多的注意力放在力道而是放在技巧上,与用刀的人交手反而会因用重力而一时失重将自己的命门暴露。”
冬序的回答倒是给林瑾舟和顾砚珩提了个醒,让他们想起了一些往事,两人对视一眼就明白对方都想到了,林瑾舟开口道,
“如果真如冬序所说,那么我应该知道那些人来自哪里。在北疆的西北侧有个国家叫且弥,他们国家大多以畜牧为主,但因为与我们云朝紧邻,因此他们在习武和用武器融合了两者,砚珩初到北疆时我与他一起游历到了边境两国交汇偶然进到一个山谷,那里面的阡陌交通,鸡犬相闻,里面的景色和生活与外界的大不相同,但里面的每个男子甚至大多女子都是习武之人。”
说得有些口干舌燥,林瑾舟端起桌子的茶喝了一口润润喉才继续开口道,
“听村里的老人说,他们村子有一个云朝武士与且弥武士的比武台,原本是习剑者与习剑者对垒,用刀与用刀对砍,和平比试,不伤及性命,可后来有人偷奸耍滑,故意使坏,增加了佩剑的重量,减轻了刀的重量,出了人命,村里的人义愤填膺,将那些人逐出村子,又为了防止对方找回来报复,举村搬迁到了山谷内,并封了路,让外人难以入内。我想那些刺客应当与当年被逐出村子的那批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