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想起赵亭昨日说家中老娘病重,向自己告假,这会儿还有什么不明白,这tm哪里是老娘病重,这是带着他老娘跑路了,亏自己还感念他孝顺,给他多批了几日假。
户部尚书心里把赵亭这个瘪犊子,害人精骂了个遍,但沈敬泽都提到自己的户部了,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启禀陛下,赵侍郎昨日说家中母亲重病,已告假离京,今日不在户部当值,臣昨夜已将告假单递交到吏部。”
户部尚书说得战战兢兢,后背都湿透了,他只觉得自己今日出门没看黄历,摊上这些祸事。
户部尚书在这头忐忑不安,战战兢兢,偏偏一旁的三皇子还在那煽风点火,冷笑一声:
“呵,这么巧,昨夜嘉宁公主一行人刚在护国寺被刺杀,澄北水患的事刚被查出来,他就刚巧家中有事请假了?李尚书不会是包庇吧,这赈灾银贪污的事莫不是与李尚书有关。”
沈启淮听到沈敬泽提到嘉宁公主,心中对沈敬泽一阵恶寒厌恶。
户部尚书这次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自己这些年在户部尽忠职守,殚精竭虑,好不容易坐到户部尚书的位置,结果遇上这么个人,不知道自己头上的乌纱帽还能不能保住,不说乌纱帽了,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
“三皇子慎言,微臣的为人大家都一清二楚,微臣在户部这些年一直小心谨慎,清正廉洁,从未收受过一分贿赂,若是三殿下有疑虑,大可去户部亲自查账,看看微臣是否贪污受贿,包庇下属。”
查探六部是皇帝和太子的权力,李尚书几句话就将沈敬泽架起来,暗示沈敬泽欲越俎代庖,有不臣之心,沈敬泽自然也听出了其中的含义,愤怒的看向李尚书,
“李越,你······”
“够了,老三,朕叫你来不是审问我的臣子的,负责运送赈灾款的人里有个叫谢明的,如果朕没记错的话,他是江昭那位夫人谢宁的亲弟弟吧,方才你如此义正言辞的批判户部尚书,朕相信你是个公正严明的人,这样吧,澄北水患工部涉事的人就交由你来调查,若是你将此事办得好,朕就允诺将工部交由你管辖,你可莫要让朕失望啊。”
沈敬泽对于谢明在澄北水患中是否做了手脚,是否贪污是一清二楚,毕竟谢明是受自己和江家人蛊惑,那赈灾款早已用在培养军队上了。但工部这块肥肉自己也想要,父皇让工部交由自己管理,那就证明他允许自己参与朝政,这可是大好的机会。
沈敬泽有些犹豫,但不过片刻就沈敬泽就上前行礼,
“父皇放心,儿臣必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嗯,行了,你先回去吧,朕还有事与朝臣商讨。”
沈敬泽脊背有一瞬的僵硬,最后还是行礼告退,只是那离开时的表情算不上好看。
至于殿内的其他人,从沈敬泽提到澄北水患的时候,有些人就已经开始心虚,各怀鬼胎。
“朕已经派人去捉拿赵亭归案了,各位爱卿都是当初负责澄北水患的重要官员,可直至昨夜安王妃在护国寺遇袭,朕才知道澄北水患的处理结果与当初呈上的奏章截然相反,赈灾款不见踪影,灾民四处流浪,无家可归,好啊,各位真是朕的好臣子啊,真是团结一心,瞒得好啊。”
皇帝重重拍在桌案上,语气是掩藏不住的愤怒,下面的臣子慌忙下跪请罪。
皇帝看着这个场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将桌上的奏章扔下去,
“要请罪是吧,行,朕成全你们,来人,将这些人统统给朕拉出去砍了,既然他们一心求死,朕一向爱民如子。”
一句话令在场的众人脸色大变,心里有鬼的人更是颤抖不已,这个时候跪着的人谁都不敢去当那个出头鸟。最后还是站在一侧的沈启淮开了口。
“陛下息怒,此案还需几位大人配合,这幕后主使到底是谁,赈灾款又流向了何处,若是各位大人愿意主动配合,如实说出当初的情形,臣想此案能更快结案。”
沈启淮也气愤,痛恨,但若是今日真的一下子砍杀数名朝廷官员,难免惹人猜疑,非议,这对皇室的声誉和地位不利。
皇帝如何不懂其中道理,只是怒气上涌,案件太过恶劣,沉默良久,皇帝才开口:
“行了,都起来吧,太子,这次你带队去澄北调查缉拿犯案官员,安抚灾民,重建澄北,若有蓄意破坏违抗者,朕允你先斩后奏,朕会派给你三千精兵给你,三日后出发。”
“林瑾舟,顾砚珩,孟浔,你们三人随太子一同前往澄北,务必给朕保障太子的安危,工部,吏部,户部,兵部配合太子一切需求。”
“纪平,关于澄北一案涉案官员的审问朕交给你,三日内,无论你用什么办法,朕只要他们的真实口供,审理完交一份口供给太子,在此案结束之前,涉案官员关入大理寺,不予探监,若是发现有人靠近,直接拿下。”
纪平回头看了眼乌泱泱的人头,心里计算着自己大理寺的牢房还有多少,能不能装得下这么多人,算了半天发现好像一人一间有点难,不过管他呢?反正陛下说了不管自己用什么手段,只要关着就行,到时候审出来有问题的就让他去和别的犯人关一块儿。
可听到自己要被关进大理寺的人整个人都不好了,纪平那刚正不阿,不拘一格,随心所欲的性子,陛下还不限制他的手段,他们都已经能想象到审讯时纪平那阴险邪笑的表情了。
而那些平日与纪平不和的心里估计都已经想好埋哪儿了。
“陛下,臣有本要奏。”
户部尚书李越犹豫半晌开口。
“说。”皇帝对于自己这个户部尚书还是很满意的,毕竟他有能力会赚钱,会经营,自己从未从他口中听过国库空虚,没钱这几个字,可下一秒,李越的话就打了皇帝的脸。
“陛下,马上开春了,要春种,还有春闱,户部资金紧张,实在是无法在三日内拿出三百万两白银作为澄北水患的赈灾款,陛下能否宽限半月,半月之内臣定能凑齐。”
“半月,半月怕是有些久啊?”
李越难得张一回口,皇帝也不好怪罪,只能摩挲着下巴思考解决的办法。纪平看着皇帝和李越的为难,眼珠一转心生一计。